溫翹剛拉開車門，一只大手就握住了的手腕。

霍靳堯的聲音傳來：“韓子躍車壞了，我車借他了，你捎我一程。”

溫翹偏頭看了他一眼，沒什麼表，“上車吧。”

答應得這麼干脆，霍靳堯反倒愣了一下。

“怎麼，不上啊？”溫翹語氣平淡。

“上！”霍靳堯立刻回神，“我來開。”

溫翹沒跟他爭，默默繞到了副駕駛。

車子駛上主干道，霍靳堯忍不住用余瞟，“今天……怎麼這麼痛快？”

“懶得跟你磨嘰。”溫翹看著窗外，“有個免費司機，何樂不為？”

霍靳堯握著方向盤的手了：“……溫家那邊，沒再找你麻煩吧？”

溫翹轉過頭，直視他：“你做這些，無非就是同我？愧疚？想補償？”

“我造的孽，一輩子都償還不清。”霍靳堯自嘲地扯了下角，“我承認有愧疚，但溫翹，你真看不出我的心？”

“那又怎麼樣？”溫翹的聲音冷了下去，“過去的兩年教會我，婚姻不是靠荷爾蒙撞出來的火花，同樣，婚姻也不是靠憐憫和愧疚就撐得下去的。”

“如果我們連心平氣和都做不到，那不如回到結婚前，你對我不理不睬的狀態？不對……”

頓了頓，帶著一諷刺，“結婚這兩年，你不也一樣對我冷若冰霜？”

“別跟我玩兒什麼追妻火葬場那套，霍靳堯，我溫翹就算這輩子孤獨終老，也絕不會是你。”

“嘎吱——！”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

霍靳堯猛地將車停在路邊，解開安全帶，整個傾覆過來，用力地將擁進懷里。

溫翹猝不及防，覺到后頸窩一熱，有什麼滾燙的東西砸落下來，迅速暈開一小片意。

“霍靳堯？”聲音有些不確定。

“就抱一會兒……”男人的聲音嘶啞得厲害。

溫翹掙了一下，沒掙開。

不過他說到做到，只抱了一兩分鐘，沒做任何過分的舉，便松開了手。

他坐回駕駛座，眼周干干凈凈，仿佛剛才的熱只是的錯覺。

就說呢，霍總怎麼會哭？

車子重新啟，一路沉默，直到到家樓下。

霍靳堯把車停穩，語氣沉肅：“霍鎮濤和溫家的事，你別手。”

已經私下找了偵探。

霍鎮濤竟然和溫家搭上了線，而霍、溫兩家之間唯一的紐帶就是溫翹，絕不能讓為他們利益換的籌碼。

溫翹解開安全帶：“我查怎麼就手？你查才越界吧。”

“霍鎮濤不是你能對付的。”霍靳堯側過，目沉沉地鎖住，“他的城府，深到你無法想象。”

最近徹查邊的鬼，越挖越讓他心驚。

偏偏這時候，霍鎮濤又和溫家勾搭上……這潭水，比他預想的還要渾濁兇險。

“那是我自己的事，不到你這個前夫心。”溫翹語氣邦邦的。

霍靳堯被這話狠狠刺了一下，聲音陡然拔高，“你以為我為什麼那麼痛快跟你離婚？就是因為我邊不干凈，我怕把你扯進來！”

他了口氣，目盯著：“溫翹，霍鎮濤現在跟溫家勾搭上了，這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這渾水太深！”

“那就各查各的。”溫翹干脆利落，推開車門就下去了。

霍靳堯卻只探出半個子，沖喊，“你車借我開開，下午給你送回來。”

“不借……”拒絕的話音還沒落下，那輛跑車已經一個利落的甩尾，囂張地沖出了車庫。

溫翹氣得跺腳，要不是怕浪費警力，真想報警告他搶劫。

.

下午，霍靳堯果然把車送回來了，還捎帶回來熬好的中藥。

他抬手剛想敲門，目就定住了——

門板正中央，赫然著一張A4紙，上面用加的黑大字寫著：

霍靳堯與老鼠不得！

霍靳堯盯著那行字，愣了兩秒，直接被氣笑了。

他咬著牙低聲道：“溫翹，你行，你真行。”

他抬手敲門，門開了條，是張姨。

霍靳堯把藥遞過去，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客廳里瞟——

溫翹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當他是空氣。

他清了清嗓子，對張姨說：“張姨，我進去喝口水。”

張姨死死擋住門，一臉為難，“真不行，小姐說了，您要是再踏進來一步，立馬就搬走，說到做到的。”

霍靳堯后槽牙頂了頂。

他隔著張姨，沖著那個紋不的影提高了點聲音，語氣卻平平無奇，“溫翹，你還要不要糖了？”

這句話像按了開關，沙發上的影幾乎是條件反地扭過頭來。

可下一秒，對上霍靳堯那張看似平靜，眼底卻分明藏著得逞的神，臉“唰”地沉了下去。

邦邦地甩出幾個字，“不吃又死不了人。”

說完，用力把頭轉回去，死死盯著電視屏幕。

霍靳堯角扯出一苦笑，淡的幾乎看不清。

溫翹剛搬到霍家隔壁那會兒，寶貝得跟什麼似的飛機模型，被霍川故意摔得稀爛。

他記得特別清楚。

那天空氣又悶又熱，窗外的蟬吵得人心煩，但都比不上假山后頭那陣斷斷續續的哭聲刺耳。

他便找過去。

當時，與其說是想安，不如說是被那哭聲攪得實在沒法清凈。

他著順手從客廳果盤抓的兩顆話梅糖，走過去，臉上一點多余的表都沒有。

哭得小臉臟兮兮，眼淚鼻涕糊一團，可那雙腫得像核桃的眼睛，一下子就被糖紙上亮閃閃的給吸住了。

搭搭地問：“……給、給我的？”

他幾不可察地點了下頭，聲音平的聽不出緒，“模型，我幫你修好，條件：下周鋼琴課，老老實實坐滿一小時，不許溜。”

那時候，溫家爺爺看整天瘋玩，盡鼓搗些飛機模型，一點姑娘家的樣子都沒有，是給報了個鋼琴班。

這丫頭倒好，回回上課都能找出借口溜號，就沒安生待過一整節。

可那次，咬著下，憋得臉通紅，最后還是點了頭。

而且，真的說到做到。

可如今……他低下頭，看著手里算攥著的一把糖，也哄不回那個會為他一顆糖就點頭的小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