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蒔一在下一個路口將車調頭，轉道去接裴杜。

裴杜的家就在外公外婆家不遠的地方，到了裴家門口，裴杜已經在門外臺階下等著他們了。

江鶴川率先降下車窗，角微揚：“裴老師，我們又見面了。”

裴杜角扯了扯，出一個僵的笑容：“好巧。”

他拉開后座的車門上了車，溫蒔一很快將車開上了高速。

這時江鶴川笑著道：“是很巧，我的車被人借走了，沒想到裴老師的車也被人借走了。幸好有蒔一在，不然我們兩個都回不去了。”

裴杜角繃直，實在忍不住譏諷：“什麼時候江總都要自己開車了？遠州集團沒有給你配備助理和司機嗎？”

“有倒是有。”江鶴川點頭，“可現在不是春節麼，他們跟著我忙了一年也辛苦了，我便放了假，讓他們回去好好過春節。”

裴杜冷笑，從后視鏡里盯著江鶴川，他還想說什麼，卻注意到一旁的溫蒔一皺起了眉。

他神一黯，沒有再開口了。

回寧城開高速也要兩個小時，江鶴川偏著頭道：“若是累了，可以換我來開。”

溫蒔一搖了搖頭：“我不累。”

想起什麼道：“你要是困了，可以睡一會兒……”

江鶴川角噙著笑：“我不困，坐副駕駛的義務不就是陪開車的人聊聊天麼。”

其實江鶴川就這麼坐在旁邊，就很開心了。

但是還是順著他的話，問：“聊什麼？”

“隨便聊什麼。”江鶴川的很放松地靠著椅背，笑著問，“下一次你準備什麼時候來看外公外婆？”

溫蒔一老實道：“不忙的時候，我都會過來。”

“那下次你過來的時候，上我一起。這次上門拜訪太倉促了，什麼都沒準備，外公外婆不介意，但我自己心里過意不去。”

溫蒔一還沒開口，裴杜忽然道：“老師和師公家里平常不來人，也不喜歡別人打擾。“

江鶴川掀起眼皮，淡淡掃了一眼后視鏡，慢悠悠地道：“可我走的時候，外公外婆說歡迎我隨時去吃飯。”

裴杜攥起拳頭：“那只是客氣，江總連客氣話都聽不出來嗎？”

“不是客氣。”溫蒔一擰起眉目，打斷他，“裴老師你是外婆最得意的學生，你應該了解外婆的子。外婆一向不喜歡弄虛作假，既然說了是歡迎別人來做客，那不可能只是隨口說說。”

裴杜臉尷尬：“蒔一，我不是這個意思。”

溫蒔一臉冷了下來，口積了一把火：“那你是什麼意思？”

從裴杜上車后，夾槍夾棒說的那幾句話，聽了就很不高興。

江鶴川是邀請上車的，憑什麼要裴杜的氣。

若不是江鶴川好心帶裴杜上車，本就沒打算帶他。

車里氣氛忽然凝滯下來，裴杜臉難看，卻沒說話。

江鶴川忽然擰開一瓶水，遞到邊，溫笑道：“喝口水，別生氣。”

滿腔的怒氣一滯，溫蒔一下意識解釋：“沒有生氣。”

江鶴川哄著道：“那喝口水好不好？”

溫蒔一出一只手要來拿，江鶴川將礦泉水往旁邊一讓：“你安心開車，我喂你喝。”

“不，不用……”溫蒔一不太好意思，但江鶴川執意舉著，只好低下頭喝了兩口。

等喝完，江鶴收回了手。

溫蒔一臉頰有些熱，接下來誰都沒說話。

等下了寧城高速口，江鶴川道：“我們先送裴老師回去吧。”

許久沒開口的裴杜，這會兒道：“在路邊把我放下來吧，我助理一會兒過來接我，不麻煩……你們了。”

江鶴川偏了下頭，大方道：“我們不趕時間，裴老師要去哪，我們可以送你過去。”

“不用了。”裴杜聲音冷。

溫蒔一便將車在路邊停了下來，裴杜下了車，勉強跟溫蒔一道了謝：“今天多謝蒔一送我回來。”

“不用謝，順路而已。”溫蒔一沖他點了點頭，隨后升起車窗離開了。

江鶴川嘆了口氣：“裴老師怎麼這麼見外，都送到這里了，好歹讓我們將他送到目的地啊。”

溫蒔一這會兒不想提裴杜，于是干地解釋一句：“可能他是有事吧。”

的車已經開到了觀瀾大道上，可不知道江鶴川是回哪兒。

知道江鶴川經常住彎月湖那邊的房子，可不敢往那開。

那住址是跟蹤得來的，萬一暴，江鶴川只怕以為是什麼變態了。

溫蒔一看了一眼時間，問：“江鶴川你現在是要回松山嗎？”

“麻煩蒔一送我去彎月湖。“

“好。”

等到了彎月湖江鶴川的住，溫蒔一停下了車。

偏過頭看向江鶴川，眼睛微微彎著，角淺淺地揚起一個弧度。

應該是高興的模樣。

江鶴川看著，眸暗了暗。“今天多謝你了。”

“不用謝。”溫蒔一搖了搖頭，能送江鶴川回來，也很開心。

江鶴川不懂這開心的份量，這是一整個新年里，得到的最大禮，足夠應付接下來幾個月的工作了。

江鶴川沒有直接下車，而是低頭看了看腕表：“馬上到吃晚飯的時間了，蒔一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溫蒔一忙拒絕：“不用客氣的，我自己也要開車回來，剛好順路的。”

江鶴川抬起眼，含目溫帶笑，人的眼眸春水漾，聲音也刻意低，低沉而充滿磁。

“蒔一，我想請你吃個飯都這麼難嗎？”

溫蒔一張了張，當前，一時昏頭昏腦就答應了。

江鶴川勾起角，笑著道：“好，那你陪我先上去換個服。”

溫蒔一又抿住了。

江鶴川神有些黯然，微微垂了垂眼睫：“不方便嗎？”

溫蒔一：“……方便。”

攥了攥發麻的指尖，面對江鶴川這張臉，毫無招架之力。

恐怕他說什麼，溫蒔一都會答應的。

江鶴川在彎月湖這套別墅，沒有松山老宅子大，但勝在清雅，一開門便是碧波漾的彎月湖。

江鶴川打開門，溫蒔一小心翼翼跟著走了進去。

江鶴川回頭道：“蒔一你隨便坐，我去換一服。”

“哦好。”

溫蒔一剛點頭，就被進門客廳沙發上的那幅畫吸引住了目。

倏地睜大了眼，目震驚。

畫的畫怎麼會出現在江鶴川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