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鶴川的車下寧城高速時，已經夜里兩點了。

這個時間點，溫蒔一應該睡著了。

他想到這里便覺得好笑，手臂撐在車窗上，了自己的眉心，真的笑了出來。

他今年三十了。

不是荷爾蒙旺盛的二十多歲，也不是竇初開的十幾歲。

卻也干出連夜開車回來，只是為了看上喜歡的人一眼，這種連在他整個青春期里都沒干過的冒失事。

這一路上，意被蒸騰久了，開始發酵出細綿綿的的意來。

想見一個人的心，在最深的夜里、在霓虹燈火絢爛的街頭……達到了頂點。

但到了寧城，他又冷靜了下來。

時間這麼晚，就算他想見蒔一，總不能一個電話將人吵醒。

他車開到溫蒔一的樓下，了公寓上面某扇窗戶。

是暗的。

他早有預料，到了現在也沒有那麼著急了。

他又看了樓上窗戶一眼，隨后讓司機送他去彎月湖，之后便讓司機回去休息了，明天中午他們還要開車回綏城開會。

而他需要回去換一服，還需要好好睡一覺，養養神。

等到第二天早上，江鶴川卡著點醒來。

雖然昨晚只睡了三個小時左右，但他覺得自己現在神很好。

醞釀一晚的期待并沒有冷淡下來，反而沉淀出更深沉、更濃郁的味道。

他換好服出門，司機已經在樓下等他了。

等車開到溫蒔一的公寓樓下時，才剛過七點。

這個時間溫蒔一應該醒了。

江鶴川降下車窗，抬頭著樓上那扇窗戶，手上的電話便撥了出去。

嘟嘟兩聲后，電話接通了。

江鶴川揚起角，彎下眼：“蒔一，早安。”

電話那頭溫蒔一的呼吸一頓，好一會兒反應過來：“早，早，江鶴川你怎麼給我打電話了？”

聽到那個悉的聲音，他的心口好像被平了。

“蒔一，打擾你睡覺了嗎？”

“沒，我已經起來了。”

江鶴川笑容更盛，耳邊心跳如擂：“那吃早飯了嗎？”

“還沒。”

溫蒔一一句句乖乖答著，江鶴川在這頭都能想象到現在溫蒔一臉上的表。

大概是有點疑，又有點迷茫，但還是句句有回應。

江鶴川又道：“那我請你吃早飯好不好？”

“請我？現在嗎？”

“現在。”江鶴川點頭，聲音含笑，又寵溺，又溫，“好不好？”

“好……”溫蒔一幾乎沒有考慮就答應了下來。

江鶴川：“那你現在下樓，我在樓下等你。”

溫蒔一的聲音極為驚訝，似乎拉開了窗簾：“下樓？你在我樓下？！”

“嗯。”江鶴川點頭，目朝樓上某個窗戶尋去。

溫蒔一的聲音有些急了：“你在哪個樓下？”

江鶴川輕笑一聲，推開車門下車：“我就在你公寓樓下，蒔一你打開窗戶就能看到我。”

“公寓？可我不在寧城啊，我這兩天在外地出差。”

江鶴川笑臉一僵：“……”

他怎麼沒想到還有人不在家的可能！

“江鶴川你真在我公寓樓下嗎？你……我一時半會回不去，手上事很多，抱歉。”

江鶴川被自己氣笑了，舌尖抵住牙，好一會兒扯了下角：“剛才跟你開玩笑的。”

他面無表回到車里，電話那頭溫蒔一松了口氣：“那就好。”

江鶴川眼神暗了暗，想到自己昨晚一路回來，期待又激的心。今天早上又特意換了一件服，早早等到樓下，卻沒想到撲空了。

撲空了！

他心復雜，從后視鏡里注意到司機正打量著他，江鶴川又冷哼一聲，溫蒔一忙問：“你怎麼了？”

“蒔一。”江鶴川換了一個姿勢，左搭在右上，“你還記得說要請我吃飯的事嗎？”

“記得。”

江鶴川語氣幽幽地說：“我以為你忘了呢，溫總工作繁忙，不記得也正常。”

溫蒔一：“……”

張了張，好一會兒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有工作……”

這解釋干的，主要不習慣江鶴川這語氣。

好像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一樣。

江鶴川意味不明地又冷哼了一聲，溫蒔一察覺到他是不高興了。

可現在真走不開，這邊一堆工作等著理呢。

云牧也不是一個人的，一個項目的敗關系到上下員工的績效和獎金。

溫蒔一保證：“等我回來，我一有時間立馬請你吃飯。”

江鶴川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依舊慢悠悠拖著尾音道：“溫總你好忙啊。”

溫蒔一著急起來，第一次覺得自己皮子不利索。

也第一次覺得江鶴川脾氣有點……有點難哄。

“江鶴川你別生氣，我答應你的不會忘的。等我回來，一定第一時間安排。”

說來說去，就沒一個準確時間。

不是溫蒔一不愿給，是之后的工作安排還沒出來，也不知道哪天自己有時間。

但江鶴川是什麼人，不是誰想約他吃飯便能約上的，而且現在還要求江鶴川來等的時間。

要是夏夏在這，估計又要指著腦袋說了。

就沒見過哪個暗的，還會這麼怠慢暗對象的。

別人恨不得把最好的都捧給暗對象，溫蒔一倒是好，一會兒顧忌不能見太多次面，一會兒又擔心不能靠的太近，現在連好不容易一起吃飯的機會，都被的工作耽擱了。

江鶴川不是生溫蒔一的氣，而是生自己的氣，這會兒又笑了出來：“我記得你之前說過，吃飯時間地點都聽我的？”

“聽你的。”

“好，蒔一我等你電話。”

說完，江鶴川掛斷了電話。

溫蒔一握著手機，好一會沒反應過來。

一大早上江鶴川打電話給，就是提醒沒請他吃飯的事？

這事確實是做的不地道，將人晾了這麼久。

溫蒔一來助理，問問接下來一個月有沒有哪天是能騰出來時間的。

一問發現，行程又滿了。

了眉心，琢磨著哪一天的行程可以一，能給騰出吃飯的時間來。

但又不想太怠慢江鶴川，總不能讓人在公司樓下吃個簡餐吧。

沒等溫蒔一安排明白，早晨的會議時間到了，只能先放下這些，先去忙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