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湘上樓后，溫蒔一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剝著砂糖桔吃。

外公坐在旁邊，問道：“你不擔心你媽？”

溫蒔一搖了搖頭：“這麼多年不回來，連自己爸媽都不回來探，讓外婆打一頓也活該。”

梅湘做錯了事，就該承擔責任。

就像說的，也許被打一頓，梅湘心里反而會好過一些。

半個小時后，外婆和梅湘兩人下了樓。

溫蒔一觀察了一下，兩人眼圈都是紅的，但梅湘上沒有挨打的痕跡。

溫蒔一松了一口氣，站起走到外婆邊，小聲說道：“外婆你怎麼沒手啊？我媽難得一次這麼聽話，錯過這次可沒有下次了。”

外婆嗔怪地瞪了一眼，溫蒔一笑笑。

中午吃完飯，溫蒔一拎著一個桶，陪外公去山莊釣魚。

拿著釣魚竿，仰躺在椅子上，昏昏睡。

冬日里暖融融的曬的人骨頭都了，溫蒔一提不起勁，江鶴川這兩天太忙了，微信都沒時間回。

溫蒔一又打開手機，看了一眼，還是早晨出門的時候，給江鶴川發的一條，到現在都沒回。

溫蒔一嘆了口氣，又掀眼看了一下魚竿。

毫無靜。

兩人一下午就釣了一條魚，回去的時候外公樂呵呵的，讓阿姨將這一條魚燒了。

晚上吃完飯，溫蒔一和梅湘窩在沙發里看電視。

為了將就梅湘的口味，們看的是一部現代偶像片。

溫蒔一看著劇里男主頻頻耍帥，覺得自己眼睛都不好了。

忍不住道：“媽不能換個電視嗎？”

“不行。”梅湘盤著坐在沙發上，自從跟外婆說開后，在這家里儼然一個小姑娘似的，像是回到了出嫁前。

連看電視這種事，就要跟溫蒔一搶，還把遙控握在了手上。

溫蒔一又看了半集，實在不了了，起上樓準備回房間。

但從書房路過的時候，外婆忽然住了。

溫蒔一走進去，坐在了外婆面前。

“我聽你媽說鶴川這兩天在出差是嗎？”

溫蒔一點了點頭：“他本來想送我們過來的，還想來拜訪外公外婆，但有事耽擱了。”

外婆點頭：“他掌管那麼大的公司，忙才正常。年后你要不要去江家拜訪？”

溫蒔一又點頭。

外婆道：“那就好，既然你已經見過他們家長輩了，過年確實應該走走。”

溫蒔一笑道：“外婆放心吧，我會安排好的。”

“你做事我放心。”外婆說完，臉上出遲疑來。

溫蒔一問：“外婆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嗎？”

外婆看著問：“你和鶴川有準備辦婚事嗎？”

溫蒔一臉一怔，搖了搖頭。

外婆問：“你們沒準備結婚嗎？”

溫蒔一笑著說：“外婆是不是太早了點？我們并沒有談多久啊。”

“外婆不是催你，只是想問問你們有沒有結婚的打算。”

溫蒔一笑了一下：“還沒。”

“那你對結婚是怎麼想的？”

溫蒔一眼睫了一下，說不出來，結婚不像談。

結婚意味著始終如一的誓言、意味著長長久久的相伴、還意味著山河不改的決心。

有這個決心嗎？

有這個勇氣嗎？

還有，江鶴川他想結婚嗎？

這件事沒有答案，也無法給外婆一個答案。

回到房間里，剛準備洗漱，電話便響了。

接通后，江鶴川那張俊的臉一下子填充了整個屏幕。

溫蒔一笑了起來：“江鶴川。”

江鶴川也笑：“吃過了嗎？”

“吃過了，你呢？”

“嗯，剛過來開了兩個會，現在可以回房休息了。”

那邊天還是亮著的，溫蒔一便知道江鶴川是連夜開的會。

“很忙嗎？年三十能回來嗎？”

江鶴川道：“我盡量回來。”

溫蒔一便猜出江鶴川恐怕很難回來，就算回來江家一大家子都等他這個掌權人回去過除夕，吃家宴。

溫蒔一見江鶴川眉宇間很疲憊，便掛斷電話讓他先休息。

等到年三十這天，溫蒔一一早起來，發現外面下大雪了。

溫蒔一擰起眉：“怎麼下雪了？”

雪下的不是很大，但溫蒔一卻很發愁。

又看了一眼手機，還是昨晚臨睡前江鶴川給發的“晚安。”

溫蒔一下樓，見外公拿著春聯，趕走過去。“外公我來吧。”

外公道：“好你來，我幫你拿東西。”

溫蒔一完春聯，去廚房轉了一圈。家里阿姨年三十都讓們回去了，外婆不會做飯，只有外公做了。

溫蒔一很饞外公的手藝，便站在一旁學。

外婆這時走進來，將推出廚房：“孩子家的在廚房待著干什麼，出去自己玩。”

溫蒔一著脖子還想學，被外婆瞪了一眼。

“好吧。”溫蒔一垂頭喪氣。

平常和江鶴川在一起，只要有時間都是江鶴川做飯，其實也想學兩招來著。

這時外婆又道：“對了，將你媽起來，這麼大人了還睡懶覺。這都幾點了，還沒一個小孩子勤快。”

溫蒔一也服了梅湘了，這兩天回到外公外婆這里，梅湘簡直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來張手飯來張口，起床還要人。

溫蒔一直接推開梅湘的房門，將從被窩里拽起來。

梅湘穿著家居睡坐在沙發上，一邊打哈欠一邊說：“我又不會做飯，我下來沒用啊。”

話剛說完，就被外婆遠遠地拿著一個橘子砸在上。

溫蒔一笑一聲，又溜進了廚房。

中午吃年夜飯時，外公高興開了酒，溫蒔一和梅湘都喝了一點，下午四個人坐在客廳里打麻將。

中間溫蒔一幾次看手機，手機上沒有任何來信。

又看向窗外，雪已經停了，路面和房屋枝條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雪。

不在寧城，也不知道今年彎月湖的煙花會不會放了。

晚上依舊是外公做的年夜飯，外公外婆他們喜歡看春晚，電視里播放著乏善可陳的小品。

梅湘吃飯的時候看電視，還被外婆訓了一頓。

溫蒔一趕收回發呆的心神，熱熱鬧鬧吃了一頓年夜飯。

晚飯過后，溫蒔一朝外面看了一眼，路面上的雪化了不，但房屋和枝頭上的雪沉甸甸地墜著。

溫蒔一收回視線，坐到沙發上看春晚。

這時手機忽然響了一下，忙打開發現是江鶴川發來的信息。

[剛到家里，正好趕上吃年夜飯。]

[圖片]

照片里是江家一大家子人吃飯的照片，溫蒔一看見了江爺爺。

[你回來了？]

[剛到家，飛機晚點了]

溫蒔一懸著心終于放松了下來，只要江鶴川平安回來了就好。

晚上外公外婆說要守歲，但兩位老人家年紀大了熬不住，溫蒔一就送他們回房休息了。

等再回到客廳，見梅湘津津有味地看著電視。

溫蒔一坐到旁邊，拿出一個紅包遞給：“媽新年快樂。”

“哇！”梅湘驚喜地了一聲，忙接過去打開，“我看看我寶貝兒給我什麼了。”

紅包里放了一張卡，梅湘拿出來左右看了看。

溫蒔一道：“以后每個月我都會往里面打一筆錢，這些錢隨便你怎麼花，不夠了再跟我說。”

梅湘哭笑不得：“你不是說等我離婚，我能分一半財產嗎？”

“那也是你的，只要別被騙保健品，隨便你怎麼花。”

梅湘豎起眉：“你當你媽腦子這麼不聰明嗎？”

“差不多吧。”

話音剛落，一個枕頭就砸了過來。

溫蒔一笑著往后仰倒，接過枕頭放到一旁。

等快到十二點的時候，梅湘熬不住了，今天沒午睡，這會兒困得厲害。

“蒔一你代表我們全家人守歲，我先去睡了。”梅湘打著哈欠往樓上走。

一走，客廳里就剩下溫蒔一一個人了。

著手機，想著給江鶴川發什麼呢。

這會兒江家肯定一大家子人在，江鶴川作為江家如今的掌權人，他的一舉一都家族上下的關注。

溫蒔一便放下了手機，不去打擾他了。

等快到零點的時候，電視上春晚舞臺開始倒計時。

溫蒔一心口一跳，正想給江鶴川打電話，的手機驟然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時，眼神一喜，立馬接了起來。

“江鶴川！”

【10】

【9】

【8】

“江鶴川……”溫蒔一的心跳狂沸不止，電視里的倒計時還在繼續。正要說什麼，電話里江鶴川忽然道，“蒔一來窗邊。”

溫蒔一意識到什麼，拔跑到窗邊。

【3】

【2】

別墅門口，江鶴川正從車上下來。

【1】

砰——

電視里炸開響亮的煙花，主持人激昂喜悅的聲音都失真了，只有耳邊江鶴川一如既往溫的聲音。

“蒔一，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