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指尖攥，強迫著自己收回視線，手捂著自己的，假裝打了個哈欠。

打斷了商晏城的講解，“城哥哥，我困了，明天再講吧。”

商晏城眸幽深，看著微微泛紅的臉頰，角幾不可察地勾了勾。

宋棠說完，也不等商晏城回答，便手去收拾放桌面上的筆記本。

不想，剛搭上筆記本的手，一把被商晏城的大手按住了，他低笑了一聲，“以前每次講題，你就犯困。”

他從高腳椅上站了起來，抓住的手，了，“不講題，你就神了。”

他這話顯然還有后文，宋棠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嗯？’了一聲。

商晏城笑了笑，嗓音著漫過紅酒的啞，“陪哥哥看會星星。”

宋棠覺得今晚的紅酒醉人，更醉人的是商晏城這個男妖。

在四樓的大臺上，有一座能夠容納兩人秋千躺椅，這個躺椅還是以前要求買的。

宋棠迷迷糊糊地就被他牽著，和他并排坐在了秋千的躺椅上。

回憶一下子如水般襲來。

——“城哥哥，我想躺著，你坐過去一點。”

——“城哥哥，你一，秋千停了。”

——“城哥哥，你服借我一點，我好冷啊。”

——“哇，城哥哥，流星流星，你看到沒？快許愿。”

——“城哥哥，夏天的時候，我們抓點螢火蟲放這里飛，一定很漂亮。”

……

以前真的很吵，像只蜂……

不對，是像只吸的蚊子，整天嗡嗡嗡的，令人厭煩極了。

“想什麼？”商晏城如水般溫的低沉嗓音從頭頂響起。

宋棠思緒從回憶里離，抬頭看著漫天閃爍著的星星，聲音有些飄忽和哀傷，“在想……我當年就該早點選擇出國留學。”

或許，那些事就不會發生，也不會走……

或許，也會像以前一樣驕縱，惹人嫌，并不會像現在這麼的‘乖巧懂事’。

或許，現在他會像以前一樣，對避如蛇蝎。

但是，沒有假設。

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后知的道理，全都是用的生命換來的。

商晏城并沒有發現宋棠緒里的異樣，聽到的話，他周的氣息瞬間冷了些。

他用力抓住的手，聲音低沉極致，不辨喜怒，“國就這麼不讓你留？”

商晏城抓的力道很大，幾乎像是要碎的手一般，痛驟然傳來。

宋棠眉頭蹙了蹙，有些看不懂商晏城為什麼突然又生氣了。

是當年的不辭而別，還是其他，不得而知。

宋棠忍著痛，了手，問了出來，“城哥哥，你為什麼要生氣？”

商晏城看著宋棠蹙的眉頭，才發現自己又一次失控了。

他頓時把手松開了，聲音著懊悔，“棠棠對不起，哥哥弄疼你了？”

也就是一瞬間的痛，手時松開了以后，慢慢就不痛了。

況且，這點痛，本就比不上當年那鉆心的痛的十分之一。

宋棠搖了搖頭，聲音平靜，“也還好。”

商晏城低垂著頭，看著被他抓紅了的小手，兩只大手捧著的小手，輕輕按著。

他嗓音染著酒意，著微醺的嘶啞，“棠棠，哥哥做得還夠明顯麼？”

商晏城掀起眼皮，狹長深不見底的狐貍眼直勾勾地盯著，眸極侵略，“我不希你再離開。”

宋棠就是理解能力再差，再遲鈍。

這些天，他的各種行為，各種話語，雖夾雜了兩方父母的力，但他似乎也樂在其中。

“城哥哥，你是喜歡我麼？”許是喝了酒的緣故，膽子變大了，直接問了出來。

但話一出口，宋棠就后悔了，立馬改口，“算了，是我腦子不清醒，你不用回答。”

在聽見宋棠前一句話，商晏城還欣喜終于明白了他的心意。

可后一句話，無疑是害怕聽見他的答案。

明白，卻回避。

商晏城后槽牙了，“好，我不說。”

宋棠聞言，心里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覺得自己別扭極了。

商晏城不知道到底在怕什麼。

既然不想聽，那他換種方法。

直到肯接納他為止。

就算是也沒關系。

他松開了的手，了的發頂，“等哥哥一下。”

宋棠不知道他要干什麼，便點了點頭。

剛剛都這麼說了，他大抵不會再自討沒趣。

商晏城站了起來，邁開長往屋走去。

幾分鐘后，他手上捧了一個被黑布包裹著罐子，重新坐到了邊。

他把罐子遞到了手上，垂眼看著，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好聽，“打開看看。”

黑的布料全封地包住了罐子，讓人窺探不了里頭半分。

可宋棠不知為何，心跳加速跳了起來。

白皙的小手，解開了捆綁著罐子的紅繩子，黑的布料，被一層層地解了開來。

毫無意外，每去一層黑布，里面出的暖便會愈發清晰。

直到去除最后一塊布，無數顆閃著，如星星般的螢火蟲，飛舞在罐子里頭。

宋棠心頭的悸再也抑制不住，如同一場暴風，一下子侵襲了的心房，把覆蓋在上頭的灰層卷席得一干二凈。

他還記得。

當年還沒來得及實現的愿，時隔七年，終于實現了。

眼眶發熱得厲害。

止不住抖的手被他干燥溫熱的大掌覆蓋住。

而他另外一只手，上了的臉，指腹輕輕拭著眼角的淚水。

商晏城嗓音繾綣，溫溫啞啞的，“對不起，哥哥遲了七年。”

宋棠咬，抬眼看著似水的他，用力搖了搖頭。

商晏城看著泛著水的紅，緩緩湊近，兩人的呼吸漸漸糾纏在一起……

在一厘之差，他停了下來。

視線上移，商晏城目灼灼地看進蓄滿淚水的杏眼，引道，“棠棠，我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