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語婳第二天早上醒來，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后悔昨天一時沖，對顧瑾衡說了那些話。

跟他說那些廢話干什麼呢？

煩躁地了額角，心里像被繩索勒著，憋悶得慌。

陸語婳走出房間，金珠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兩人坐在餐桌前，過落地窗灑下，著暖意。

金珠拿起一片面包，邊涂抹果醬邊跟陸語婳聊天。

“真的不考慮跟這個男人復合了嗎？畢竟他又帥又有錢，還把你當命一樣。”

“你不是常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麼？他現在可能只是一種執念。真的得到了，又不會珍惜了。”

金珠若有所思地咀嚼著，過了會兒才道：“你是怕再次失嗎？”

陸語婳點點頭：“畢竟，他以前總是給了我希，然后又讓我失。”

聲音低緩，卻帶著無法忽視的傷。

以前的顧瑾衡再不堪，心里總還抱著幻想，幻想他終有一天會毫不猶豫地站在這邊。

可現實就是，一次次失疊加后，已經不敢再期待，也不愿意再冒險。

害怕自己千瘡百孔的心，會再次到傷害。

陸語婳告訴自己，不能再跳火坑。

金珠點了點頭，語氣認真：“婳婳，雖然我是你們的頭號cp，但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麼，我都會支持你。”

陸語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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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風獵獵，浪花拍岸，海灘邊的警戒線還未完全撤走。

幾天前，有人在這片偏僻的海邊發現了兩浮尸。

經警方確認，死者是高惜月和秦落書。

法院開完庭后，他們原本是要被押送回看守所的，結果半路上被人救走。

警方全力追查線索，但兩人卻如人間蒸發一般，毫無蹤跡。

直到幾天后，高惜月和秦落書的尸被沖上海灘。

他們逃亡途中究竟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

有人猜是訌，有人猜是被滅口。

但不論如何，高惜月和秦落書，最終以這樣的方式，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而雷亞司，哦不，現在應該秦亞司，了孤兒。

雷家作迅速，火速公開聲明雷亞司并非雷譽親生，從今往后雷家與其再無任何關系。

這個一度高高在上的雷家小爺，一夜之間，變了沒有歸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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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談話不歡而散后，顧瑾衡就很聰明地在陸語婳面前刻意維持著距離。

兩人單獨遇到時，顧瑾衡不會主上前搭訕，很稱職地扮演了明人的角。

三人一起時，他也從不談及任何敏話題，聊天對象也通常是金珠。

對此，陸語婳也無法多做干涉。

但顧瑾衡還是時不時會通過金珠，對陸語婳噓寒問暖。

金珠有一次實在忍不住調侃陸語婳：“你是大明星嗎？每次都要經紀人替你回復真的私信？”

陸語婳說：“要是你實在不想回，那就拉黑他吧。”

金珠對著救命恩人干不出這種事，只能一邊嘆氣一邊繼續扮演盡職盡責的經紀人角。

周末的傍晚，陸語婳和金珠照例帶著約克夏在小區樓下遛狗。

遠遠就看到顧瑾衡朝兩人走來。

他最近似乎忙，這是幾天以來，三人第一次面。

陸語婳和顧瑾衡都沒說話。

金珠向來口無遮攔，想問什麼都很直接了當。

“高惜月跟秦落書是你找人干掉的？”

顧瑾衡被問得一愣：“……不是我做的，我沒那個工夫去管他們死活。”

“那之前高惜月毀容的事呢？”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可能是秦落書仇家多，高惜月被殃及了吧。”

金珠“哦”了一聲。

顧瑾衡明顯對這個話題興趣缺缺。

那兩個人，對他來說已經像塵埃一樣無關要。

金珠忽然瞇起眼，又開始八卦：“那個臭小孩現在怎麼辦？”

顧瑾衡手著兜，吊兒郎當：“我怎麼知道？應該會被送去福利院吧？”

“你不會想收養他吧？”

顧瑾衡一臉懵：“我為什麼要收養他？”

金珠：“我就隨便問問。還好你腦子沒壞。”

顧瑾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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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瑾衡的腦子雖然沒壞，但顧瑾昭的腦子似乎瓦特了。

他不知道了什麼風，執意要把亞司帶回顧家。

顧瑾衡接到楚妍電話后，回到顧家大宅。

一進門，就看到秦亞司抱著一只小熊玩偶，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角落里。

他的頭低垂著，小臉埋在絨玩偶上，乍一看像個流浪的小天使。

顧瑾衡的臉頓時冷了下來。

楚妍和顧永年坐在一旁，面面相覷，神說不出的尷尬。

顧瑾衡的目移到站在一旁的顧瑾昭上，沉聲質問：“你什麼意思？”

顧瑾昭神淡然：“大哥，我們畢竟也是看著亞司長大的，你怎麼忍心對這麼小的孩子不聞不問？”

顧瑾衡皺眉：“瑾昭，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博了？高惜月給我們家帶來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嗎？”

楚妍提議：“要不……還是把亞司送去福利院吧？我們有空可以去看看他，質上也別虧待他。”

“我也覺得這樣合適。”顧永年點頭。

原本安靜的亞司突然了鼻子，小小的肩膀輕輕抖了一下，眼圈迅速紅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滴一滴落下來。

他聲音發地了一聲：“外公，外婆……你們不要我了嗎？”

小惡魔披著一張天使的面孔，哭得我見猶憐。

楚妍看著他那張白凈的小臉，心都被擰了一下。

看了顧瑾衡一眼，似乎有話要說。

顧瑾衡卻仍然堅持：“不行，亞司不能留在顧家。”

但顧瑾昭卻反駁：“亞司還小，之前只是被高惜月教壞了，以后只要循循善，一定能學好。”

顧瑾衡：“他從小耳濡目染，三歲看到老，骨子里已經壞了。”

顧瑾昭一向溫和，這次卻選擇杠顧瑾衡：“大哥，你以前犯那麼多錯，陸語婳也沒有一次就否定你。亞司只是個小孩，他因為無知做錯了事，為什麼不能給他一次機會？”

顧瑾衡被中肺管子，火氣上來：“這本是兩碼事，你別混為一談。”

“你自己總希別人給你機會，但你卻不肯給亞司機會？”顧瑾昭步步，“這又是什麼道理？”

顧瑾衡覺得顧瑾昭簡直有病，本就是在強詞奪理。

亞司聽著兩個“舅舅”為了他爭得不可開，小臉皺一團，手抓著小熊耳朵，抿著，一副懂事又可憐的模樣。

最后，顧瑾昭似乎意識到頂也沒用，終于松了口：“那就先讓他住一段時間。我來照顧他，不會麻煩到你們。你們要是之后還是堅持要送走他，那到時再說。”

顧瑾衡還想說什麼，楚妍卻拉了他一把，小聲說：“就先這樣吧，別再吵了。”

就這樣，亞司暫時住進了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