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漆黑一片，陸語婳看不清來人的臉。

那人緩緩走了進來，關上門，然后“咔噠”一聲，把門反鎖了。

陸語婳下意識退后一步，聲音發：“是……顧瑾衡嗎？”

對方仍舊沉默，黑暗中，只聞得一濃烈酒氣縈繞鼻端。

幾乎是瞬間做出了判斷——不是顧瑾衡。

他今晚滴酒未沾。

剛才喝過酒的，只有顧瑾昭和金珠。

徹骨的涼意從脊背躥起。

陸語婳大腦一片空白，連呼救都忘了。

等反應過來，剛想出聲人，顧瑾昭卻已快速上前。

一只手死死捂住的，另一只手以不容抗拒的力道將狠狠按到床上。

拼命掙扎，但男力量太過懸殊，本掙不開，子被他翻轉，死死制。

混中，的手腕被反剪到后，一條領帶暴地纏繞上來。

無法彈，耳畔傳來那個男人灼熱而紊的息。

顧瑾昭從后抱住，頭低下來，靠得極近，幾乎住了的頸側。

“放開我！”陸語婳咬牙厲吼，聲音因極度驚恐而抖。

客房隔音極好，又于走廊盡頭，沒人能聽到這里的靜。

“別怕。”黑暗中，他終于低聲開口，語氣竟有一種詭異的溫。

陸語婳眼中猛地溢出淚水，僵得像石頭。

咬牙強忍著抖，聲音里著驚懼：“你到底想干什麼？”

顧瑾衡沉默半晌，把的轉過來。

然后，緩緩地手，溫地替抹去眼角的淚水。

“我……想你想得太久了。”他說。

陸語婳渾發冷，恍若墜冰窖。

“你……到底在說什麼？你不是一直很討厭我嗎？”陸語婳忍著恐懼問。

“不是的，我一直都很喜歡你。”顧瑾昭聲音低而輕，“但你的眼里，永遠只有我哥。”

“如果你喜歡我，為什麼要一直做那些傷害我的事？”

他盯著，目灼熱又瘋狂：“我只是想讓你記得我……也想讓你看清事實。大哥他……本不值得你！”

陸語婳覺得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著瘋勁，而且難以理解。

“每次看到你因為我大哥哭，我就很憤怒，很不甘。他得到了你，卻不懂得珍惜。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恨嗎？”

陸語婳沒想到他能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火氣上涌，連害怕都忘了。

“我為他哭，還不是因為你和高惜月一直在背后挑撥離間！”

顧瑾昭沒回話，只是出手，指腹輕輕落在臉側。

陸語婳倏地一，如電般往后，卻很快退無可退。

他的指尖著的細膩，在臉頰上緩慢游移，眼里帶著令人窒息的沉迷。

“那是對你的懲罰，誰讓你選了我哥呢？如果換我，不管別人說什麼做什麼，我都會永遠站在你這邊。”

他湊近，聲音幾乎在耳邊：“陸語婳，你一開始就選錯了。你不該選我哥的。”

“如果你當初嫁的人是我，”他語氣溫得近乎蠱，“你一定會比現在幸福得多。”

陸語婳厭惡地撇開臉，盡量遠離他：“你就是個瘋子，誰嫁給你都會變得不幸。”

可顧瑾昭卻毫不惱，反而笑了起來，聲音帶著某種危險的信號：

“嫁給我哥才會不幸吧？你忘了嗎？他為了高惜月一次次傷害你。你們結婚三年，重要的紀念日，有幾次他是陪在你邊的？他還害得你在大庭廣眾下跪，面盡失。甚至在你疑似染，最需要人安的時候，他卻陪在高惜月邊。”

一句句，如刀刃切最的地方。

顧瑾昭不斷地揭陸語婳心底最深的傷痛，不停地告訴，顧瑾衡有多不可靠。

“你閉！”陸語婳抑著緒大喊，“那些事，還不都是因為你在背后搞鬼？”

顧瑾昭沒有接的話，只是微微一笑：“你可千萬別再給他機會了。他以前可以為了高惜月傷害你，你又怎麼確定這種事不會重演呢？他以后還是會為了另一個人放棄你。”

“你以為他現在是真的你嗎？他只是不甘心被你拋棄罷了。”顧瑾昭繼續挑撥，“等他再次得到你，他又會傷害你了。”

陸語婳想反駁，但又像被某種慣拉住，說不出話。

“他為繼承人，上總有這樣那樣的責任，做事畏首畏尾。葉卓姿那個老太婆那樣辱你，他又為你做了什麼？他被孝道著，什麼都不能做。”

顧瑾昭再次靠近：“但我不同。我沒那麼多包袱。我可以替你出頭，替你報仇，替你把那些辱你的人，一個個收拾掉。”

他一步步試圖將拉自己的世界，用那些以為早已放下的創傷，步步為營，蠶食對顧瑾衡的信任，搖著對顧瑾衡的信心。

陸語婳難以置信地看著顧瑾昭，許久才艱難地吐出一句：“所以……你對你，做了什麼？”

-

顧瑾衡給陸語婳發完消息后，便拿起睡走進了浴室。

熱水嘩嘩而下，水霧升騰中，他抬手將發往后捋，水珠沿著線條分明的緩緩落，勾勒出他實致的廓。

他站在花灑下，結輕滾，閉著眼，任由水流從額角傾瀉而下。

浴室外，床頭柜上的手機響了起來，鈴聲突兀而急促。

那聲音一聲接一聲，像是在拼命求救。

可浴室里的人被水聲隔絕，什麼都聽不到。

顧瑾衡眉頭鎖，水聲中，他的思緒也了。

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陸語婳的臉。

他不控地開始想。

這個人……他真不知道該拿怎麼辦。

看似已經原諒了他過去的所作所為，也已經默許了他的示好。

可每次他想要跟更親近時，又會立刻豎起保護殼。

就像一只桀驁不馴的貓，他一旦靠近，就朝著他張牙舞爪，把他的心抓得千瘡百孔。

越想越煩，他草草沖完澡后就回到房間，躺在床上，著天花板發呆，怎麼都睡不著。

于是，他拿起手機，打算看看外圍市場新聞，結果發現陸語婳剛才給他打了語音電話。

他猛地坐了起來，眉心一蹙。

這個人怎麼會在這個點打電話給他？是想他了嗎？

他立刻給陸語婳回撥了電話，卻沒人接。

難道是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