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衡回國了。

沒有跟陸語婳告別，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似乎就像之前希的那樣，好聚好散，各自安好。

對于這樣的結局，陸語婳只說：“好的，他想離我遠一點也是應該的。”

之后的日子里，再也沒有提起過他。

就好像，這段牽絆多年的，終于在一場生死之后，被雙方徹底放下了。

兩人像是默契地達了某種約定，不再出現在彼此的生活里，也不再打擾。

可這反常的平靜讓旁人怎麼看都不是滋味。

盧克和金珠互通了一通電話，語氣充滿八卦和不滿。

“這兩人到底怎麼回事？那個賤男人是不是有其他人了？”盧克咬牙切齒。

“沒有啊，還是一副清冷的樣子，妥妥的緋聞絕緣。”金珠信誓旦旦。

“那他為什麼突然對婳婳這麼冷淡？我還以為經歷了生死，這倆人會速復婚呢。”

“看不懂啊……婳婳那邊怎麼樣？有提起過顧瑾衡嗎？”

“沒有，自從賤男人回國，就再沒提過他。”盧克頓了頓，嘆氣：“就像從來沒過一樣。”

說完，兩人又是一陣嘆息，然后掛了電話。

-

圣誕將至，歐洲開始進節日季。

陸語婳和盧克也訂了回國的機票，準備回國過圣誕節和新年。

下了飛機，一路穿過出關通道，才踏進機場到達大廳，陸語婳便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那個男人。

他依舊是那樣出眾得令人難以忽視。

高挑拔的材，灰黑呢大包裹著肩寬長的骨架。

五俊朗出眾，神冷淡自持，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格外惹眼。

顧瑾衡顯然也看見了，長闊步走過來，禮貌點頭：“好久不見。”

陸語婳也點頭回應，客氣卻不熱。

外面天昏暗，雪越下越大。

惡劣的天氣讓人糟心。

機場外，等出租車的人排起長龍，網約車也無人接單。

正當陸語婳和盧克站在原地犯難時，顧瑾衡開口：“我送你們一程吧。”

盧克抓住機會，立刻道謝：“那就麻煩你了，謝謝！”

眼下這形勢，陸語婳也覺得沒有拒絕的必要，便接了顧瑾衡的好意。

三人一起朝出口走去。

一路上，陸語婳心思飄忽，腳下不穩，沒注意到路邊殘雪結了冰，一腳踩空，子猛地往前傾去。

在撞向地面前，一只手臂猛然攬住了的腰，將牢牢撈進懷里。

那一刻，悉的溫包裹著，耳邊是男人有力均勻的心跳，鼻息間是他上悉的冷冽氣息。

他的懷抱溫暖，沉實，幾乎可以覺到他指尖不自覺地收，像是舍不得放開。

僵在他懷里，整個人就那樣被他圈著，像是回到了從前那些與他相擁的夢境里。

悉得讓人心，又遙遠得讓人心痛。

下意識仰頭，剛好對上他低垂的眼眸。

那雙眼還是那樣漆黑深邃，又自帶深，仿佛藏著許多未說出口的緒。

他低聲開口，語氣無奈，又帶點數落：“不好好走路，在想什麼？”

話音落下，他很快松開，退后一步，神恢復一貫的克制冷靜。

好像剛才的親只是出于禮貌的搭救，而非難自。

盧克看得清楚，眼神里閃過一冷笑——賤男人，還真是會裝。

明明那麼在意，張都快寫在臉上了，現在又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倒真是演技湛。

回去的路上，盧克主坐上了副駕駛座，陸語婳只好跟顧瑾衡一起坐后排。

車里安靜了一會兒，兩人又開始了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對話。

顧瑾衡主開口：“這次待到什麼時候回去？”

“過完元旦。”

“什麼時候再回來？”

“不知道。”

沉默再度在兩人之間蔓延。

過了一會兒，顧瑾衡再次發問：“這次回來有什麼安排嗎？”

“我們幾個打算帶約克夏去爬青云山，然后在那里住一晚。”

顧瑾衡聽完，點點頭：“那你們注意安全。”

前排的盧克聽得腦殼疼，終于忍不住了一句：“你要一起嗎？”

陸語婳的手指不自覺一，明顯在意他的回應。

顧瑾衡神微頓，似有掙扎，但最終還是說：“我這段時間很忙，不去了。你們玩得開心。”

看到陸語婳失的表，盧克“哦”了一聲：“那到時就只有雷逸一個男人了。”

顧瑾衡：“！！！”

陸語婳一臉驚訝看向盧克，剛想開口，結果盧克一個眼神甩過去，仿佛在說：你靠邊站，讓我來。

顧瑾衡清了清嗓子，強作鎮定：“你們哪天去？”

盧克回得不咸不淡：“你也要去？不是說沒時間嗎？”

顧瑾衡：“一，還是有的。”

盧克心里冷哼一聲：跟我斗心眼？你差遠了。

-

除夕一大早，過冬日稀薄的云層灑落下來，帶著幾分清冷的暖意。

顧瑾衡已經等在地下車庫。

看到陸語婳和金珠抱著約克夏走來，他不聲走到副駕駛座這邊，手拉開車門，側看著陸語婳，手穩穩搭在車門邊。

什麼都沒說，卻什麼都說了。

金珠斜睨陸語婳一眼，默契地帶著小狗坐到了后座。

陸語婳微垂著眼眸，最終還是走過去，坐上了副駕。

顧瑾衡關上車門，繞回駕駛位，啟車子。

車窗外風景緩緩后退，黑庫里南如同優雅的猛，平穩碾過逐漸蘇醒的街道。

顧瑾衡輕描淡寫說：“雷逸要訂婚了，你們知道嗎？”

陸語婳沒有回應，金珠來了興致：“是嗎？跟誰？哪家千金？”

“海城葉家的大小姐。兩人郎才貌，很登對。”

金珠“哦”了一聲：“但這關我們什麼事？”

“……我想說的是，他都要訂婚了，你們一群人他出來玩，像什麼樣子？”顧瑾衡開始苦口婆心，“以后別三天兩頭他了，還是要注意避嫌。”

金珠莫名其妙：“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們三朵金花的活，雷逸來干嘛？”

顧瑾衡微微一怔，側頭看了陸語婳一眼。

陸語婳輕聲說：“盧克騙你的。”

顧瑾衡一時氣結。

他握方向盤，故作隨意地問：“那你們……為什麼要我？”

“我沒你，”陸語婳向車窗外，“是盧克的，你去問他。”

金珠翻了個白眼，實在不了這兩人之間的和拉扯，忍不住開口：“因為你是自己人啊。”

顧瑾衡沒接話，角卻悄悄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

他看了眼副駕上的人，但對此毫無反應。

隨后，車子沿路接上盧克，一行人便正式朝青云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