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游聽后，心頭一聲冷笑，隨即說道：「宋書記，沒必要了吧，秦家該做的，都做到了，我在吉山工作的時候啊，當地老百姓經常說一句話，一個饅頭掰兩半，它得換出一邊大，老爺子最近不是很舒服，就不勞煩宋書記跑一趟了。」

宋景學在電話那邊沉默了一陣，然後說道：「我覺得，我們可能有些誤會。」

凌游聞言反問道：「有誤會嗎？沒有吧？宋書記做的很好，絕對是教科書式的理，我還有很多向您學習的地方，以後有機會，還要請您多多指教的。」

宋景學沉了片刻后說道：「凌游，我知道你可能對我有氣，也有怨，但是你我的位置不同，我要顧全大局，雲海形勢很複雜，這不是一朝一夕能理好的，不過這次，我沒想到有這麼多的委員會在大會上為雲海問題發聲，這是我始料未及的，所以，我愧的同時，也為此高興，因為這件事，必須要放大，只有放大，才能更好的解決。」

凌游聽后輕聲一笑：「宋書記，我這個人講話不好聽，有哪裡說的不對的，或者得罪您的，您多擔待，要我看來，您從上任之後，就依舊在作壁上觀，您不知道風向朝那邊吹，所以只能靜待局勢的轉變，你既不想得罪秦家，也不想得罪康容石，畢竟，在你心裡，一位是老同志，一位是當局的上位者，哪個都是你得罪不起的，所以，你想看到天平傾斜的那一天，然後在做出抉擇。」

頓了一下，凌游又補充道：「可宋書記，站隊本就是一場博弈，彩票開獎后再去買，是概不兌付的道理，您比我清楚，秦家為了支持你，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你知道，老爺子為了你冒了多大的風險，你也心裡有數，我憤慨的不是你沒有支持秦家支持我，而是你上位之後，在用雲海的發展和民生做賭注，你起初和我、和老爺子承諾的，沒有一樣是如約兌付的。」

說著，凌游冷哼了一聲：「又想猛火香，儘快把菜吃到，又想當不粘鍋，宋書記，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你錯就錯在，你把秦家對你的信任辜負的一乾二淨，錯就錯在，你把雲海人民對你的期辜負的一乾二淨，錯就錯在，你太自信了，你覺得全天下除了你，別人都是傻子。」

說罷，凌游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又道：「霧溪山秦家的門，我勸你還是不要踏進去了，我真怕老爺子怒，忍不住斃了你。」

這話說完，凌游便掛斷了電話。

只留下宋景學坐在車出神。

在他的視角里，宋景學認為自己沒有錯，他從一介布，赤手空拳的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上，想要謹慎行事，他沒有錯，他珍惜自己的羽，珍惜自己今日的來之不易，他沒有錯，可他錯就錯在，既然用了別人做踏板，卻不能做到人之命忠人之事，錯就錯在，他抱著的僥倖心理。

從霧溪山腳下離開的時候，宋景學只覺得自己渾渾噩噩的沒有神，回到駐京辦的房間之後，便一頭栽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這天夜裡，省廳繼續對師海龍連續的高強度審訊，將師海龍熬到了神萎靡的狀態上。

這個時候，嚴樺親自出擊，進了審訊室，看著面前困得睜不開眼，卻被強燈照的睡不著的師海龍，嚴樺開口說道：「師海龍，還扛啊？」

師海龍瞇著眼睛看了看眼前嚴樺模糊的影，然後說道：「喲，總算是來個領導了，你是哪位啊？」

嚴樺輕聲一笑，走到師海龍的對面說道：「看來師總這些年接的領導還是比較多的，這兩天，我的人，你一個都沒放在眼裡啊。」

師海龍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了乾的說道：「你不用套我的話，我只有一句話，什麼也不清楚，什麼也不知道。」

嚴樺搖了搖頭：「師海龍，你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呢？」

師海龍閉上眼依舊不再說話。

嚴樺隨即卻道：「師總平時玩牌嗎？」

師海龍閉著眼說道：「怎麼？你們警察平時也玩牌？」

嚴樺淡淡一笑：「當然了，只不過不賭博而已。」

隨即嚴樺逐漸嚴肅了下來，對師海龍問道：「你說，你手裡的這炸彈用過之後，從牌堆里撿回來，還能再炸一次不？」

師海龍下意識的輕笑道：「廢話，當然不能。」

嚴樺聽了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笑著看向師海龍。

片刻后，師海龍逐漸睜開眼睛，也看向了嚴樺：「你什麼意思？」

嚴樺聳了下肩：「你自己理解的那個意思。」

頓了一下，嚴樺便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在等著蔡維達來救你，但我也不怕提醒你一句，蔡維達現在泥菩薩過河，自還難保呢，怎麼可能會來救你，你的作用，已經沒有了。」

說著，嚴樺緩緩走到了師海龍的前說道：「你以為，你被捕當天，那暗的槍手，是來救你的？」

師海龍聽到這話，渾的汗都豎了起來，不可置信的搖著頭：「你胡說。」

嚴樺呵呵笑了兩聲：「你天真。」

說著，嚴樺向後的單面玻璃招了一下手。

接著，就見一名警員送進來一份筆錄。

嚴樺翻開筆錄展示在師海龍的眼前：「這是那名槍手的筆錄，此人，是海樂市宜口分局刑警大隊的一名輔警，他親口指控，是宜口分局副局長呂青安派他除掉你的，並且承諾給他二百萬現金以及讓他轉正條件。」

說罷，嚴樺又湊近了一些問道：「你在海樂這麼多年，領導認識的這麼多，這個呂青安，你應該不會不知道是誰吧？他是誰的人，你應該也心知肚明吧？」

「不可能，不可能。」師海龍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嚴樺冷聲一笑：「可不可能啊，你自己清楚，換句話說，如果你是蔡維達，你會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