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一言不發,突的,那雙清澈的眼眸里氤氳出一泓水澤,一滴水珠兒順著眼角落,水潤潤的。
他又氣又好笑:“被咬的是我,我都沒說什麼,你哭什麼。”
窈窈捂住,才睡醒,淚眼朦朧,聲帶著濃濃鼻音:“疼。”
李繕反應過來,磕到他了。
他一手輕按虎口,想起方才那抹夾雜在齒痕意中的舌,神莫辨:“那怪我?”
第20章 你別
…
下意識問出這句話,李繕才覺得哪里不對,眼底忽的輕閃。
窈窈并沒發覺,不過是咬人在先,沒真想賴他,口齒不是很清晰,語速慢慢:“你不,一點也不。”
李繕:“……”
有一瞬,窈窈發覺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影沉浮,明滅不定,就仿佛他也想咬一口解氣。
突的,李繕站起,丟下一句:“你家婆子來了,收拾一下就出來吧。”
等他出去了,窈窈才聽到鄭嬤嬤匆匆的腳步聲,鄭嬤嬤剛從小廚房趕回來,進門沒和李繕遇上,有些焦急:“夫人可還好?”
窈窈想起自己竟像個孩子咬人,就有種躲回被子的沖,都是起床那子火躥過頭,得眼角泛紅:“嬤嬤,我、我咬了他。”
鄭嬤嬤很是一驚,又心疼窈窈:“夫人口齒可還好?”
窈窈,磕到的地方不是那麼疼了,輕輕搖頭,說:“沒事了。”
鄭嬤嬤又想起剛剛李繕出去的背影,問:“那……侯爺生氣了嗎?”
窈窈猶豫了一下,沒好意思說怕他也咬,只說:“他讓我收拾一下出去,對了,是什麼事?”
聽罷,鄭嬤嬤就不擔心了,道:“我剛剛過來的時候,聽說辛副將找來一匹新馬,侯爺好像是要教夫人騎馬?”
窈窈也記起睡夢里聽到的李繕的話,眼神亮了起來,也沒心思去想李繕會不會記仇,咬都咬了,有什麼事,日后再說。
時下胡人子騎馬多著褶騎服,大亓雖沒大范圍流行,倒也因為方便箭、蹴鞠,世家多備有幾套。
鄭嬤嬤替窈窈將頭發簡單簪起,挑了一套天青的褶,腰上裹著掌寬的腰封,一把細腰伶伶,面桃腮,明眸善睞。
李繕站在廊下,看著天際金烏漸收,款款走來,輕盈得就像天際逐漸明顯的星子,在銀河中綴出淡淡水紋。
到了跟前,眼中含笑,輕聲:“夫君……”
李繕抿起,似笑非笑:“不想睡了?”
窈窈眨眼,解釋:“我剛剛不是故意的,其實,若不我睡夠,又沒有要的事,平白把我弄醒的話,我會有一點兒控制不住的氣。”
可先說好了,日后再有這樣的事,真不能怪咬人打人了。
李繕聽出話外音,沉著嗓子,道:“你不用專門提醒我,以后你只管睡你的,我還會平白鬧你不。”
窈窈松口氣,也是,他們婚至今,都沒同床共枕過,想來只是一二次的意外。
正說著,他們到了驛站的馬廄,辛植正在給一匹駿馬梳,見到李繕他們,束手行禮:“將軍、夫人。”
那匹馬量不矮,它通棕褐,額上有一塊白斑,眼睛也很清,帶著對周圍的好奇,不斷張。
窈窈喜歡馬兒,不由生出幾
分親近,李繕卻不是想要這種,他看看左右:“小馬呢?”
辛植:“就是這匹馬啊,它是黃驃馬的種,今年才三歲多,還小。”
李繕小踹了他一下:“你管這小馬駒?”
辛植看清窈窈的裝束,忽的明白過來,他搞錯了,原以為李繕是自己要騎,像這種馬,只要上名將,必定名馬,也說不定就是李繕備用的馬,素袍將軍下名為飛云的馬,也頗有名氣。
所以辛植一拍腦袋,就找了偏小但也算大的馬,這馬對李繕來說是還小,但對窈窈來說不小了。
辛植汗,趕道:“將軍,我這就去找新的,就是要明天才能找來……”
李繕:“哪那麼多時間。”
窈窈還記得李繕鬧醒之前,說的只有今晚有空,不想錯失時間,猶豫了一下,道:“不然,就用它學。”
李繕當年學騎馬,是在戰場上一個騎兵被殺摔下馬,他奪了那匹馬上陣殺敵,借此得到從步兵為騎兵的機會。因此,他不覺得騎馬難,想要小馬駒,也是怕有人膽子小不敢上馬。
既然窈窈自己不怕,他沉片刻,說:“可以,你給它取個名字。”
窈窈心里頭早就有算,說:“就,逐日。”
這一漂亮的發讓人想到,名字里沒有提到任何,卻讓人提起來時,眼前就有鮮亮起來。
李繕道:“你再想一個。”
窈窈:“為何?”
李繕:“這個名字起得可以,我要了。”他在雁門郡還有一匹趁手的黃膘馬,一直沒定下名字。
窈窈:“……”
想的第一個名字被李繕明目張膽搶走后,很快又想了一個“羨春”,這才將馬兒的名字定下來。
驛站后面就有一片跑馬場,平時也負責襄垣城守軍的訓練,李繕讓窈窈和羨春親近小片刻,給做了個上馬的示范,提醒:“馬通人,不要它看出你怕它,不然它能騎你頭上撒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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