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就說唄，生什麼氣呀。”

溫淺又點了點菜譜上的酸菜魚，服務員趕記下。

溫淺不知不覺收起了玩笑的語氣，聲音輕緩許多：“我跟月柳講大學回憶的時候，忍不住想起爸爸，就到樓梯間傷了一會兒，辛騫就在后面看我笑話，真是壞了。”

盛雁回那邊沉默了好幾秒鐘，再說話語氣也平和了。

“等我回去陪你一起去看看爸。”

“不用，還沒到忌日，我不想去打擾爸爸。”

其實是溫淺每次去墓園看過爸爸，回來都會有好幾天睡不好，睡夢中就是爸爸躺在冰冷的泊中，死不瞑目的樣子。

“那聽你的，你小心點辛騫，晚上我就回去了。”

“你不是要去遇難者家里看看嗎？”

“不去了，現在老婆最重要，要是回去晚了被人欺負，我沒法原諒我自己。”

按理說聽到這話溫淺應該的。

但就是想起了盛雁回把丟在辛夫人生日宴上的事。

他要用換來被他保護的機會，結果他卻因為蘇倩倩生日將扔在虎。

還敢個錘子！

“我來電話了，先掛了。”

“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

溫淺掛了電話專心點菜。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再加上一個魚香，三盒米飯，打包我帶走。”

服務員都一一記下：“好的，您請稍等。”

天快黑的時候盛雁回真回來了，一風塵仆仆。

看到他第一眼，白月柳就認了出來。

興地指著他說：“你怎麼變老了呀，照片里你明明很年輕的，怎麼長的這麼著急？”

盛雁回不明所以。

辛騫很不給面子的笑了，多多帶著點嘲笑的意思。

溫淺解釋：“我之前給看相冊，有幾張把你拍進去了，記住了。”

“是嗎，給我看看什麼照片。”

盛雁回臉臭的可以，朝溫淺出手要相冊。

他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說老，長的著急。

他倒要看看到底有多著急。

溫淺眼底閃過一抹心虛，掩飾說：“相冊里面有我舍友好多穿著清涼的照片，屬于生的私，不能讓你看到。”

盛雁回：“……”

當他稀罕看？

“你把拍到我的照片找出來，我瞅瞅。”

見男人一副不看不罷休的架勢，溫淺只能把相冊拿出來。

一邊防備盛雁回突然過來搶，一邊打開相冊找照片。

其實很好找，厚厚的一本相冊，至有三分之一都有盛雁回的影。

因為溫淺喜歡盛雁回，的目總是習慣追隨著他。

然后就下意識以拍照為借口，悄然把他的影收錄在的回憶里。

“我記得大概在這個位置……”

溫淺裝模作樣在相冊小一半打開，又一張張往后翻看。

白月柳神神沖辛騫勾勾手指，辛騫也鬼使神差湊到邊。

白月柳用手擋著自己的，小小聲說：“淺淺好奇怪呀，相冊里不是有很多這個男人的照片嗎，怎麼要找那麼久？”

辛騫食指放在邊噓了聲，小聲叮囑白月柳：“那個男人是壞人，特別兇，要是知道有很多照片會掐死溫淺的。”

白月柳驚恐的一手捂住自己脖子，一手捂住自己的。

“你們倆蛐蛐什麼呢？”

盛雁回凌厲的目朝辛騫和白月柳過去。

當著別人的面說悄悄話是特別不禮貌的行為，更況且盛雁回還正悶著氣。

辛騫直起聳聳肩：“沒什麼，在商量晚上吃什麼。”

白月柳則抓起被子蓋在臉上，只出一雙怯怯的眼睛。

“找到了。”

溫淺把翻到的一張照片放到盛雁回眼前。

“就這張，你看看你，確實看著年輕的。”

確、實、看、著、、年、輕、的。

盛雁回一口老梗在嚨里。

他現在很老嗎？

起火的深眸落在照片上，不一怔。

照片上是溫淺的單人照，側彎，歪著頭。

背景的不遠有一個很白楊樹，角度的原因，溫淺就好像頭抵在樹干上一樣。

盛雁回記得那棵樹，因為樹冠很茂盛，夏天的時候他偶爾就會在樹下睡覺。

照片中他也正是在樹下睡覺的模樣，坐在樹下，后背靠著樹干，頭微微仰著，一條平，一條曲起。

那時他的頭發比現在的短一些，剛和人打過球，上還穿著白的球，有星星點點的日過枝葉隙灑在他上，給他打上一層青春活力的濾鏡。

盛雁回無話可說了。

二十歲的他確實看上去是要比現在年輕一些，

但只是年輕一些，他仍不承認自己現在老。

“嫌我老，你看你那時候的花骨朵似的，現在不也老了很多。”

某人為自己狡辯的同時還不忘拉踩。

事實上溫淺四年前和現在并沒有什麼區別，只除了扎在頭頂的馬尾放了下來。

人最敏的就是容，溫淺也是在意的。

更何況這話是從盛雁回里說出來。

下意識想自己的臉……

忽然清醒過來。

這是干嘛呢？

的時候盛雁回都不喜歡，現在老了嫌棄不是很正常嗎。

“就這一張，還有沒有了？”

盛雁回作勢要拿相冊，嚇得溫淺趕藏到后。

“沒有了，就這一張，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里面有很多我小姐妹的照片，不方便給你看。”

盛雁回訕訕收回手了下鼻尖，他給忘了。

“你把這張照片給我。”

“為什麼？”

“因為照片上有我。”

“照片上又不是只有你。”

想到照片上的畫面，盛雁回突然靠近溫淺。

溫淺本能的后退一步，把照片藏的更深，滿臉戒備。

“你還想搶啊？”

盛雁回目灼灼，勾彎起一抹壞笑：“為什麼拍我？是不是喜歡我？”

溫淺腦袋里轟隆一聲，都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自制力才保持的鎮定。

“你是有妄想癥還是普信？拍照拍到別人是很正常的事，只不過那個人剛好是你，難不我拍照之前還要先清場嗎？”

“……”

盛雁回被噎的一口氣不上不下，生生卡在嗓子眼里。

是知道怎麼能氣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