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星疑的回過頭。

夜深沉，昏黃的路燈如同垂暮的老人，奄奄一息的落在路上。

傅煜寒只穿著白襯和黑馬甲，路燈的落在他的上，相比起之前咄咄人的冷意，此時的他多了幾分和。

或許是快步跑來的，他氣略有些。

見回頭，他的腳步才漸漸放慢，步伐沉重的走到面前。

今天的傅煜寒像是丟了心玩的小孩子。

和之前見到的他有些不同。

沈繁星看到他，原本預設的反相譏的話都被堵了回去。

“你怎麼了？”一時間，沈繁星就連語氣也下意識輕了幾分。

傅煜寒腳步慢慢停了下來。

聽到沈繁星這麼問，他一時語塞。

他怎麼了？

連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了。

傅煜寒著眼前破敗老舊的小區，又想到樓上沈繁星租下的那間仄又狹窄的房間。

口一種沒來由的酸意涌了上來。

之前他一直覺得是故意的，住在這種地方，博取他的注意。

直到剛剛，他才知道。

不是賭氣，也不是苦計。

似乎是真的沒有錢。

“為什麼不說？”沉默了很久，傅煜寒才沉聲道：“每個月別墅的開銷，我不是故意扣下的，我只是……忘了。”

聞言，沈繁星笑了笑。

忘了。

關于葉菁的事，他是從來不會忘記的。

他甚至記得住和葉菁所在位置的時差，會專門避開葉菁休息的時間打電話。

“確實，一些事不在意，是會忘的。”沈繁星道：“你就是專門為了這件事來的嗎？”

的輕描淡寫讓傅煜寒聽起來愈發難。

孩子的事也是這種態度。

他寧愿生氣，憤怒，和他大吵一架，都比此時的平靜讓他好一些。

而不是現在這樣，表現的并不在意，連個給他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傅煜寒口有些發悶。

“這種事以后不會再發生了。”他的黑眸定定的著：“沈繁星，跟我回去。”

“回去？”

沈繁星覺自己像是聽到了笑話。

傅煜寒又道：“我知道你因為葉菁的事耿耿于懷，我跟聊過了，今晚會搬出去。”

聽到他這麼說，沈繁星有些笑不出來了。

發覺傅煜寒似乎是認真的。

讓葉菁給騰位置？

“答應了？”問。

傅煜寒抿：“我會說服的。”

“傅家的太太，不應該住在這種地方。”他抬頭，朝破舊的小區看了一眼。

沈繁星頓了頓，提醒他：“傅煜寒，我們已經離婚了，我們的婚姻早就在你選擇葉菁的那一瞬間，在我們的孩子去世的那一刻就死了。”

“就像這株牡丹花。”

眼神微黯，頓了頓，揚手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死了就應該扔掉了。”

傅煜寒一怔，下意識的向前走了兩步。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著已經躺在垃圾堆的那株牡丹。

婚后不久，他去國外出差，沈繁星撒說想讓帶禮，他懶得費心思，恰好去參觀牡丹花圃，于是隨手帶回來一株送給的。

后來移到了另一個漂亮的花盆里，放在別墅，每天澆水，剪枝，養護。

他沒想到，沈繁星會養到現在。

同樣他也沒想到，養了五年，就這樣扔進了垃圾桶。

傅煜寒形微僵，總覺得在沈繁星的心里，那株牡丹是他，是他們的婚姻。

他了，口悶得總覺得有些不過氣來：“沈繁星，你已經養了五年，五年，就這麼扔了？”

沈繁星猜到了他在想什麼，輕笑，不以為意道：“是啊，五年，起初是有些不舍得的。”

“但后來想一想，五年，也不過是一個數字而已。”

“只要我愿意，我還有下一個五年，下下一個五年，沒必要執著于一個五年耿耿于懷。”

畢竟，執著過去，看著腐爛的葉，只會徒留難過。

的話剛說完，傅煜寒捧著的臉，用力的掰向自己。

沈繁星看到他的眼眸猩紅。

他的嗓音沉冷：“說的這麼輕松，那我呢？沈繁星，你是不是也要把我也一起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