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秦于深嗓音溫和、姿態謙遜，高大材把樓道高度都顯得仄。

“早該來登門拜訪您，實在抱歉。”

陶衛紅掃了眼他及周堆滿的禮盒，神平淡松開門把手。

“進來吧。”

“大爺，快快進來。”劉媽打開鞋柜拿新拖鞋，“禮盒我來搬，您快去沙發上坐。”

“無妨。”

秦于深同劉媽一道躬將禮全部提進玄關，最上頭黑禮袋的兩套珠寶，被他單獨提著往客廳去。

“媽，這是給您的禮。”

陶衛紅端坐沙發，眼風都沒，更沒接男人傾遞上前的禮盒。

“大爺您坐，快坐。”劉媽暗嘆，躬去接過禮盒，努力調節周圍僵的氣氛。

秦于深垂落的手指微，向上討人歡心，他不擅長也沒有經歷過此種場景，討好舒蕙與討好岳母又是兩碼事。

陶衛紅瞥他一眼，語氣冷淡：“坐吧，我們家不興進門就給下馬威，搞言語斥罵那一套。”

沒有下馬威，單純不待見。

“……”

這話明指的就是連敏芳，領證當天對舒蕙言語間辱難聽。

秦于深啞口，本就僵的氣氛更添一層霜凝。

劉媽察言觀的眼微轉，在竹樓照顧了多年的大爺、還有相下來越發戴的夫人，自是希倆人能和幸福。

走近挨著陶衛紅坐下，劉媽出聲緩和氣氛，雙手笑著向珠寶盒。

“陶姐，我替你打開禮。”

絨盒暗扣彈開，南洋金珠琥珀的輝傾瀉而出，珠鏈、耳環、戒指套俱全，正圓的金珠斂蘊華，溫潤浮輝。

另一套則更為華貴，長條吊墜款祖母綠項鏈居正中，辣濃郁、奪目耀眼，周圍鑲嵌的鉆石都只能淪為陪襯。

兩套皆雍容貴氣，恰宜陶衛紅這個年紀佩戴。

“嘶——”是劉媽自認見過不世面，也沒忍住驚嘆。

陶衛紅手啪地就將珠寶盒蓋上，“你帶回去，用不著如此重的禮。”

“媽…小婿微薄心意，請您收下。”

舒家沙發不高，秦于深坐直，一雙無安放的大長著屈起，雙手搭在膝蓋上，姿勢莫名乖覺。

這都頂得上幾套房了，還微薄禮。

陶衛紅擺手正要再拒絕，舒蕙推開臥室門走出來，換下了花襖睡，薄荷綠荷葉邊的一套家居服，舒適小清新。

再次摁了摁頭頂梳順的呆，舒蕙迎著客廳所有目徑直走過來，屈膝一踢秦于深。

“往里坐，給我騰個位置。”

男人順從挪位置，倆人挨著落座，自然的像是多年老夫老妻，陶衛紅被這幕略驚。

舒蕙抬眼瞄到矮幾上的珠寶盒，傾拿過來打開，祖母綠寶石溫潤溢彩。

驚訝偏頭：“原來你有審正常的時候。”

秦于深：“？”

絨盒里的祖母綠鐲子，舒蕙拿起就往腕上套，陶衛紅見狀輕斥：“蕙蕙放下，太貴重了咱不收。”

“這有什麼不能收的呀。”

鐲子圈口大，細腕來去自如。

舒蕙語氣隨意又道：“放心大膽的收吧老媽，你婿送的，沒人會說你貪。”

聞言，秦于深眸底蓄起笑意，不知是哪句讓他欣喜。

“咱家不圖這些，他對寧寧做好父親的責任就行。”陶衛紅反駁。

舒蕙驚訝：“圖啊、為什麼不圖，不圖這些，難道圖他三十好幾啊？”

全場：“……”

三十好幾？秦于深眸底笑意一僵，抿辯解：“剛過三十歲。”

他說著下意識想去牽舒蕙的手，反應過來陶衛紅在盯著，手上轉彎去鐲子。

“這一套的鐲子圈口大，不適合你戴，給你的準備了在竹樓。”

兩套珠寶由保鏢空運護送而來，給舒蕙定制的都在竹樓保險箱。

舒蕙眉梢微揚，雀躍：“我的也和這是一樣的嗎？”

這套多漂亮呀，不會太夸張的。

“嗯？…嗯。”秦于深還是肯定應聲。

兩套主石都是祖母綠，不過舒蕙那套是他設計的，增添了紅藍寶點綴，大應當一致。

他覺得，舒蕙那套會更好看一些。

半掩著的門被敲響，霍長佑拉開門走進，躬換鞋作捻。

“陶姨、舒小蕙我來了……”

視線遙遙對上沙發上多出的男人，話語卡。

“佑佑來了，快進來啊，廚房電飯煲里悶了，去給陶姨看下時間。”

“好。”霍長佑應聲，去了趟廚房才往客廳來，“陶姨時間剛跳半。”

路過舒蕙時，垂眼掃到握在手中把玩的項鏈，霍長佑眼神微凝，想到年回憶。

舒蕙打小，水鉆皇冠、水晶發卡數不勝數，還曾立下壯志。

‘等我長大就戴真的珠寶，為電影里的公主。’

‘好，我們給你買！’

他和盛逸也許下承諾。

可如今舒蕙拿在手上把玩的祖母綠項鏈，寶石大顆且澤濃郁，打底中七位數。

他年薪攢三年一分不花，也不定能買得起，遑論一整套…

“佑佑，來給陶姨削個蘋果，陶姨總把果削掉嘍。”陶衛紅一句話將霍長佑喊回神。

秦于深想爭取一下表現機會，溫聲道：“媽，我會削，需要幫忙…”

“不勞煩你。”陶衛紅態度疏離，蘋果到霍長佑手上，又同他笑著閑嘮嗑。

秦于深被晾在一邊垂眸，無人搭理的手指，蜷又張開又蜷。

想到那張明信片，那揮墨龐大的兩個字，手指最終變僵連都沒再。

舒蕙眼神從珠寶上挪開，才注意到側男人眉頭蹙緒難平。

輕嘖一聲，轉給他找事做，拋了個蘋果過去。

“幫我削掉，等會再去寧寧起床。”

秦于深聞聲抬眸，舒蕙都被他眼中亮燙到。

“好！”

行至午間，舒蕙幫著劉媽把飯菜端上圓桌。

客廳秦于深與陶衛紅核對完畢，遷籍需要準備的資料。

秦歲寧就趴在爸爸背上，翻過來翻過去玩鬧。

小孩子是不加掩飾的，愿意親近說明你待好，陶衛紅將一切看在眼里，沒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