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啦呀？燕姐。”

倆人些微遠離人群，燕嬸握著手輕拍：“蕙蕙剛去港城那段時間，我觀你氣神很差，老是呆坐在家里，前一秒說買票飛港城，后一秒又訥訥搖頭。”

燕嬸近耳：“那會你真給我嚇得，要不是不好搞封建迷信……”

話還沒完，陶衛紅就捂住，笑著搖頭，“都過去了，燕姐可別再渾說。”

“哎呀我知道，我就是看你后面又很快恢復，好了很多。”燕嬸握手。

“單獨你出來也有事……槐文榮犧牲，兩長輩也走了……但你切記，蕙蕙是我看著長大的，沒有人能欺負到你們母倆頭上去。”

“我托了一個在港的好友照拂你，不清楚秦家那邊的況，或許秦家人都好相，是我想多，可我覺得有個人總是好的，你和蕙蕙都可以隨時去找。”

燕嬸說著，在手心劃下兩個字，這種級別的私下不會輕易展人前，但燕嬸還是代給陶衛紅。

陶衛紅到掌心筆畫，愣了一瞬回神，出手笑錘：“瞧你這話，怕我帶著兒過去還能被欺負呀？”

“行行、知道你有魄力，有本事。”燕嬸也笑：“那你好好去玩，過完年回來給我帶特產啊。”

…

私人飛機，秦于浩背著個大書包，最后一個進艙門。

左眼纏了繃帶，出來的大半臉也沒啥好，隔了兩夜，紅腫的臉全剩青紫。

私飛乘務員倒吸一口涼氣，安全座椅上，秦歲寧連忙手捂住眼，這位叔叔好闊怕。

秦于浩‘瞎’了一只眼，轉著腦袋，獨眼目落到每個人上，挨個禮貌喊人。

飛機起飛平穩行駛后，無需留在座椅，可以解開安全帶自由活。

秦歲寧著舷窗看云，還指給陶衛紅看，“姥姥看那邊，漂亮～”

路過會客廳，只見秦于浩額頭綁了‘斗’的布條，趴在桌子上寫試卷。

舒蕙眉梢微挑，往舷窗外看，今個太打西邊出來了？

“考大學…我要考大學……”秦于浩里神叨叨，抬頭見到舒蕙，筆尖激劃出條黑線。

“舍、嫂…嫂嫂好！”

“大嫂，我會考上大學的！”

“哦。”舒蕙淡聲，考唄，關我什麼事。

秦于浩仍舊激，之前在車上說考上大學，帶大嫂玩游戲，算是遇上同好的高興邀請。

但經過前天晚上，他是真的想考上大學，讓大嫂帶帶他玩游戲，哪怕玩一把，近距離瞻仰舍神風采。

“考大學…考大學…”秦于浩埋頭握筆又開始神叨叨。

舒蕙掃了眼卷面，實在看不過眼，朝左推了把他腦袋，讓他用右眼看到，左眼‘瞎’掉的視野盲區。

“哥們，題目這邊給的已知條件，公差d=2，這你都能落掉沒看，在解什麼題？”

順著視線偏轉，秦于浩右眼瞇了瞇，恍然大悟：“我說怎麼一直解不出來。”

舒蕙又掃眼他草稿紙，“……等差數列題，你用…這啥啊？做法就不對…信息看全了你也解不出來。”

鬼畫符的草稿紙，舒蕙沒看明白他用的何派招式。

“？”秦于浩睜著只獨眼，真誠反問：“大嫂，等差數列是什麼？”

“……”

還考大學，烤紅薯都吃不上口熱乎。

舒蕙無言的白眼還沒翻，秦于浩率先到后脊發涼。

扭頭就對上他大哥冰冷眸，嚇得他差點睜開左眼。

在他這，大哥比后窗班主任還恐怖。

秦于浩火速去翻數學書，“大嫂我學過，記起來了！有印象，特別有印象！”

“……”

“你別管他。”秦于深手牽舒蕙，找了一圈看到在這。

“你早上說想吃的沙拉，我給你做好了。”

“那我要涼拌啊，不要熱的。”舒蕙同他往餐廳去。

秦于深：“烤的蔬菜溫熱，煎了培，冬天吃涼易傷腸胃…”

倆人談聲漸遠，埋頭裝死的秦于浩才敢口氣。

-

午后，半山莊園。

前庭主院休憩，烏泱泱坐了一圈人，秦超夫婦、特地歸家的秦英、還有月子中心的姚姍姍都提前出來了。

秦英咽下瓜，問：“有說什麼時候到嗎？”

“應該快了，說是已經下飛機。”連敏芳笑著答。

守在這的都是在等陶衛紅幾人的到來。

四個月前領證，秦家也是一圈人等舒蕙母，那會有人生氣、有人沉默、大多人當一場鬧戲。

而這回境況與秦家人心境，截然不同。

連敏芳整理下襟，看向秦超，有些張問：“我這麼穿妥帖嗎？沒有顯得不夠正式和不夠尊重吧？”

“不會。”秦超寬的心。

聞聲，秦英瞥一眼哥嫂，連敏芳背個公文包都能走馬上任去公司了，還擔心不夠正式。

這麼張干嘛，做虧心事了？

隔桌的施站起，輕聲對姚姍姍道：“二嫂嫂，你這是風口，需要我同你換個位置嗎？”

咸海風迎面吹，施里側的位置還是能減弱大半風力，姚姍姍點頭，沖道謝。

姚姍姍眉眼郁結，眼可見的疲態，這個月子坐的很不好，不是吃住不好，而是心很不好。

因著秦于澤在諒解書上簽了字，姚姍姍月子期間隔三差五同他吵架。

設計陷害大嫂，卻遭反噬早產，外面人只知一半，笑話拴不住男人，笑話秦于澤腥不顧場合。

而知曉全的家里人，都對淡淡。

老爺子更是沒好臉，直接宣布年底不便辦滿月宴，生子禮到現在都不見影。

還被罰錢，姚姍姍真是嘗夠了自食惡果的滋味。

后天慈善宴邀了秦家所有人，姚姍姍知道后當即出月子中心。

這般重要的晚宴，撐著也得去，不能讓圈子里徹底忘記這號人。

提前兩天出來，也是想來接一接大嫂，姚姍姍躺進椅中，疲累合上眼。

莊園大門緩緩打開，兩輛保姆車駛進來，休憩一圈人紛紛起，往下迎。

電車門開，陶衛紅抱著睡著的孫率先下來，踩上庭院石磚。

連敏芳帶頭靠過去，豈料右側而來的拄拐影比更快。

“承蒙親家太太賞，到訪寒舍，秦宅闔家歡迎。”

秦老爺子最先站到前頭，語笑間中氣十足，沒有在休憩等待，算準的時間到達。

后頭連敏芳錯愕，公爹前陣不是還說不來，今天這會怎麼冒出來了？

又瞄了眼拐杖，公爹拄拐十幾年，健步如飛……

前圍過來許多人，陶衛紅挨個掃過，最終定在連敏芳上。

眉心不控狠狠一跳，眸底淡然漸漸轉寒，抱住秦歲寧的手下意識收。

一模一樣，夢里見過的面孔都能對得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