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蕪拿著文件袋進了地下車庫，瞥一眼頭上的監控。

上周前臺說攝像頭壞了，路過時答應幫忙轉發給維修部，故意拖著沒說。

兩分鐘后，商蕪又匆匆離開。

等周言詞下了班，在車胎里發現文件袋。

他看著里面被打印出來的聊天記錄，都是他和季雨聊的商家那些事。

這樣的東西，只有季雨能搞出來。

周言詞對保安擺擺手，薄輕啟：“去把監控修好。”

幾個保安應聲散了。

小董這才上前，低聲道：“周總，您怎麼看？”

“季雨是氣我把丟進監獄，想方設法的警告我呢。”

周言詞眉尾輕挑，忌憚道：“過兩天等風頭沒了，把季雨弄出來，我想個辦法解決，不能放在那地方。”

“是，明白了。”

小董也覺得，人在邊才好掌控。

不然季雨急了，什麼事都干得出來。

周言詞迅速調整好心，開車去找商蕪。

等商蕪換好服打理好發型，兩人再一起趕往活現場。

路上，周言詞一直心不在焉，差點闖紅燈。

商蕪見狀，蹙眉擔憂：“你沒事吧？怎麼一直在走神？要不還是我來開車。”

“沒事，就是有點累。”

周言詞太。

商蕪拿出薄荷糖遞給他：“提提神？”

“不了，這東西我吃不慣。”周言詞笑笑，努力提升專注力繼續開車。

商蕪糖，不知怎麼，想到那天晚上陸讓給的一顆咖啡味糖。

目視前方，沒有再分周言詞的神，逐漸陷沉思。

現在周言詞已經看到文件了，也肯定覺得季雨要搞事，是個危險人，得解決。

借周言詞的手對付季雨，省得靜太大，親自手把自己栽進去。

哥哥那邊也暫時不能做什麼，以免周言詞通過最近的事發現古怪。

得安生一陣子專注分部，順便把父母接到邊。

今天讓周言詞簽字的那份合同，本就不是什麼賠償協議，是另擬的一份份協議。

協議上，只要給分部帶來的創收越高，份分配就越多。

份分紅是季度結算，也就是說，三個月之周言詞都發現不了合同的問題。

而這三個月，要想辦法掏空整個乘舟。

只是，缺法律顧問和法務團隊幫忙。

必須得拿下陸讓。

陸讓，陸讓……

商蕪閉了閉眼，想著那個男人不好接近的樣子，不開始懷疑嚴岳的那條短信。

對著那樣的人死纏爛打，真的有用？

正想著，車忽然停下。

商蕪回過神，才發現到了活現場。

搭著周言詞的手進去。

果不其然，看在乘舟與周家的面上，沒人敢對商蕪議論半句，紛紛裝作不知道乘舟最近的變故，依舊和打招呼。

商蕪和認識的合作方應酬杯，就見湯雪莉也來了，手中還捧著個禮盒。

好奇地走過去：“莉莉？”

“阿蕪。”湯雪莉一把抓住的手，難免擔憂，“最近你還好吧？這兩天我想打電話問問你呢，又怕提到你的傷心事。”

商蕪笑笑，不以為意道：“我沒影響，過幾天還要開分部工作室呢，到時候剪彩活你來參加。”

目落到湯雪莉的手上，吃了一驚，這才看清是什麼。

“頂級的藍田玉葉？現在幾十萬一斤，你就這麼拿著來參加活啊？”

湯雪莉趕抱住禮盒，左右看看沒人，才低聲道：“咱們倆關系鐵，我就跟你了，我聽說，今天活上玉家會來。”

“玉家？”

商蕪愣了下：“不會是皖湖玉家吧？”

湯雪莉猛點頭，又指了指懷里的禮盒，意思不言而喻。

這是用來和玉家套近乎的。

商蕪了然，不再驚訝。

什麼貴重的東西往玉家送，那都不稀奇了。

臨城依山傍水，這所謂的“水”指的就是坐落在市中心的皖湖。

而玉家，則是擁有皖湖的首富家族。

玉家百年基業，擁有全國百分之七十的稀有礦產及金屬的航道。

但因經營的業務常與國有企業合作，家族個個為人低調，不輕易面。

玉家每個人，都有幾乎不為人知的勢力與人脈。

玉家人出現的地方，人人趨之若鶩，送禮者絡繹不絕。

沒想到今晚活上有玉家人來。

商蕪也忍不住八卦：“玉家誰會來啊？”

湯雪莉搖頭：“不知道。”

“長什麼樣子？”

“那更不知道了。”

“……是男是呢？”

“咳咳，也不知道。”

商蕪見了鬼似的：“那你這幾十萬的茶葉往哪送？”

湯雪莉尷尬地笑笑：“盲送，運氣唄，你想啊，玉家人肯定氣場強大，一看就是人上人的那種。”

“我真是服了你了。”商蕪無奈。

正要轉去洗手間，湯雪莉忽然拉一把：“哎。你看那個男的！他像不像玉家人？長得好帥，氣質好絕！”

商蕪隨著指的方向看去。

門口雷薩克斯里，高大的男人下了車。

黑襯，熨燙得沒有一褶皺的西，眉目生得極好看，進場時遮不住渾凌厲矜貴的氣質。

商蕪微微蹙眉，隔著人群看陸讓。

上次的宴會，陸讓為律師能參加。

這次企業家的慈善活，陸讓還能來參加？

湯雪莉拍拍商蕪的胳膊：“你覺得像不像？我可要賭一把了啊！”

“別。”

商蕪拉住：“我認識他，陸讓，鼎律所的律師，不是什麼玉家人。”

“……啊，律師長這麼貴氣干嘛。”湯雪莉撇撇，有些失。

商蕪笑了，好巧不巧與陸讓對視一眼。

陸讓看到，沒打招呼，著兜走上二樓，看起來像是去找人。

商蕪晃神一秒，腰忽然被人摟住。

“好看麼？”

周言詞笑著看，眼底帶著的不悅。

商蕪愣了下：“什麼？”

“剛才那個男人，比我還好看嗎？我的阿蕪都看呆了。”周言詞笑著打趣，眼神卻沉得厲害。

商蕪微微一僵，笑著晃晃他袖：“當然沒你帥，不過，看到帥哥多看幾眼是人之常嘛，你別生氣。”

“不至于生氣，就是有些不爽，阿蕪，你說過只看我，永遠只看著我的。”

周言詞抿薄，語氣里帶著一抹指控。

商蕪笑意微僵。

確實說過這話。

那是以前被蒙在鼓里，把周言詞奉若神明的時候。

是真覺得這個救父母，幫哥哥，把從深淵里拉出來的人世間頂好，看別人一眼都是罪過。

只是現在，恨不得將周言詞當垃圾一把火燒了。

不，燒了都污染空氣。

磨喂狗還差不多。

商蕪面沒有任何變化，抬手輕輕捧著周言詞的臉：“言詞，我現在也一樣只看著你的。”

周言詞被哄好，拉下的手，吻了吻的指尖。

“阿蕪，你只能是我的。”

說罷，他有意無意抬眸看了一眼。

樓上陸讓正靠欄桿，和一個企業家談。

看到周言詞抬頭，他很輕微地往下瞥了一眼。

商蕪的指尖被周言詞親了下。

沒有反應，依舊笑著，輕輕了下手去和其他人說話。

陸讓隨即收回目，波瀾不驚到對面的人本沒注意到他走了神。

商蕪什麼都沒有發現，僵著回手，輕聲問：“剛才有幾個老板找你，你不去應酬一下嗎？”

“嗯，我現在就去。”周言詞拍拍的腦袋，轉離開。

湯雪莉嘖嘖兩聲：“你們倆，怎麼走到哪里都黏黏糊糊的？到底有完沒完？讓我這種單狗怎麼活？”

商蕪眼神閃爍，轉著：“不用羨慕我，表面上恩的，個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你這話的意思……好像和周言詞沒那麼好似的，你倆沒事吧？所有人可都說你們會結婚呢。”

商蕪笑笑，面不顯得太過于抗拒。

“大家都說的，不一定是真的。”

沒有等湯雪莉反應過來，立刻轉移話題，說起以前留學的事。

很快，活上人都到齊了。

湯雪莉轉悠一圈，除了剛才那個驚為天人的帥哥，實在不覺得還有誰的氣質很像玉家人。

商蕪安湯雪莉幾句，讓趕快把這種貴重的品給人帶回家才終于有空去洗手間。

打開水龍頭，接了兩次洗手，認認真真把指尖干凈，到紅了才停下。

昨晚周言詞與沈眠在公司里茍合，越來越忍不了周言詞的肢接。

哪怕只是的手，都覺得渾不自在。

商蕪按住洗手臺，努力調整緒，拿著紙巾干手走出去。

走廊盡頭，有人站在那兒看手機。

商蕪原本沒在意，掃了一眼準備走，又頓住。

“陸律師？”

走過去。

陸讓依舊看手機，過了兩秒才抬頭看。

不知道為什麼，陸讓的表依舊沉穩，商蕪卻仍舊覺到他心似乎不太好。

問：“你也來參加活，還是這里面有你認識的朋友？”

陸讓收回目，冷淡道：“不關你事。”

商蕪柳眉一蹙：“……”

心不好干嘛朝甩臉。

想走人，又想到以后還用得著陸讓，只好停在原地。

“你知道我心不好的時候怎麼緩解嗎？”

陸讓不接話茬，垂眸看著樓下。

商蕪將一顆薄荷糖遞過去。

“吃這個就開心了，你嘗嘗，特別好吃。”

陸讓輕嗤：“我怎麼覺你在騙我？”

“你試試就知道，不敢嗎？”商蕪笑著剝開糖，遞到他面前。

陸讓終于側過，面對著。

他眼里的緒一閃，快到商蕪只能捕捉到，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陸讓眼底流失掉。

就在這時，陸讓忽然抓住的手腕，低頭，把手上的那顆糖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