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回去挖我老丈人的磚。”

“...夠險。”紀闌修無言嘆息，“做人別太清醒啊你！這麼狼心狗肺，早晚要遭報應。”

池鶴淡淡哂笑，不置可否。

當初聯姻就是為了以后平分盛家的資產，這是他跟盛汐一開始簽訂的婚前協議時，就定好的條件。

總之這次沒白來一趟，算是清楚祁景晝棄政從商，也不是個善茬了。

無妨，來日方長。

*

“我總覺得跟池鶴不了關系。”

夜晚的浴室，溫榮躺在祁景晝懷里，喃喃說了這麼一句。

男人呼吸微頓，咬住耳朵，音質沙啞而危險：

“你還有力氣想別人？”

溫榮嘶了聲，手推開他臉，“我認真的！”

祁景晝頓了頓，修長手臂圈住，低頭親吻雪白肩頭。

“沒事，我讓他們子公司開不，想來新加坡興風作浪，做夢。”

溫榮聽言，手撐在浴缸邊坐起，回看向他：

“我有一點沒明白，紀闌修為什麼答應跟池鶴合作？他本來就恨梁氏家族，還是故意針對誰？”

這兩個人結合在一起，總歸不可能是單方面的努力，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他們是同一個大學畢業，同級生，還有一個陳隸。”

祁景晝單手支著頭，慢吞吞解釋了一句。

“......”

溫榮沉默幾秒，腦子里一瞬間又聯想起來很多事。

“所以當初在國外創辦的那個公司，是他們三個人合伙？”

祁景晝點頭，“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這樣。”

溫榮眼珠流轉，若有所思說，“那天我跟易誠去見紀闌修，他一眼就認出我，還說是在燕市見過我，看來當時的解釋只是個幌子。”

紀闌修或許真去過工作的酒店，但他認識是通過池鶴，不是因為酒店的一面之緣。

這個人早就知道跟池鶴之間的過往。

“商業對手跟敵聯合整我。”祁景晝突兀地哂笑一聲，“這麼看，我有點慘？”

溫榮斂起思緒，看他一眼，過漉漉的手了把他的臉。

“你慘什麼？你都贏麻了。”

‘嘩啦’

溫榮邁出浴缸，扯了浴袍裹住，走到洗漱鏡前頭發。

“趕起來剃胡子，很扎。”

白皙后背上印滿斑駁吻痕，祁景晝支著頭懶洋洋看著，勾了下。

“馬上來。”

*

最忙的一段時間過去，風浪看似平息。

SAWAL需要休養生息，匯領科技也沒討到任何好。

臨近年關，這是這麼多年來過的最難捱的一個年。

梁氏家族的幾個長輩，私底下商量了一番，說要請大師來看看祖墳和家運，還要給所有人都看看運道，不順的早做預防，以期來年風調雨順。

祁景晝對此不予理會，也尊重梁家人多年來的信仰，由著他們折騰去。

倒是溫榮，聽說什麼大師還要到家里來看，頓時心生抵。

“我活到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親接這麼封建迷信的家族，還豪門呢，沒事吧他們？”

祁景晝長疊坐在沙發上，端了杯茶淺抿一口，聽言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鄉隨俗吧，不過是花一筆錢解解疑心病。”

溫榮不理解，“二叔也贊同？”

“他習慣了。”祁景晝淡淡一笑，“我爸在世前也信這個，二叔多點影響。”

溫榮無語。

祁景晝耐心給解釋，“他年輕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取向不正常，怕自己斷子絕孫，大師告訴他斷子絕孫倒不會，但他會短壽，讓他干該干的事，及時行樂。應驗了，二叔才半信半疑。”

溫榮：“......”

“祖傳的信仰，我們就心懷敬畏，讓他們折騰吧。”

臘月廿。

兩個叔公在婁驍的陪伴下，帶著大師來了祁景晝的小莊園。

那大師一唐裝，頭發花白，神嚴肅也不說話，樓上樓下四轉了轉，像在看風水。

溫榮本意是帶著兩個小孩子避開，結果二叔公還專程帶大師到玩房來看。

避無可避，只能看著那大師靠近兩個孩子，好在他后來出和藹笑意，看樣子是沒什麼問題。

等人送走，溫榮下樓，看到婁驍還在客廳，正跟祁景晝說話。

“二叔。”主打了聲招呼。

“嗯。”

婁驍淡淡一笑，又看向祁景晝，“你們倆自己商量，挑個日子，孩子族譜是早晚的事，剛好趁這個機會，就當給他們添福氣了。”

“我心里有數，年后再說。”

祁景晝起送他出去。

溫榮立在臺階上，等院子里的車開走，這才忍不住問祁景晝：

“干什麼？怎麼又談到孩子族譜的事？”

祁景晝牽住手，邊往前廳里走，邊跟解釋：

“說梁家太公當年大師點化，建了一棟龍樓，用來消災避難調化，準備做場法師，還要請祖宗，小孩子族譜的事，順帶一起辦了。”

溫榮一臉不理解，“你還真要配合到底？孩子姓溫，你姓祁，你都還沒改名字，憑什麼讓他們改？”

“別激。”

祁景晝攬住肩，“沒必要為這點虛頭腦的事上火，回頭隨便取兩個名字給他們記上就好，沒那麼復雜。”

“我在祁家族譜上是祁景晝，在梁家族譜上，記的是梁京州，從來沒改過，兩邊各不影響。”

溫榮無言以對，蹙眉道，“最好是這麼簡單，你別再折騰我們。”

“不會。”

祁景晝溫聲保證，“年后你早帶孩子們回溫哥華了，事我來辦，你不用管。”

溫榮沒再說什麼，只是對梁氏家族這些人，生有點非我族類的厭煩。

兩人上樓回房，看著站在柜前換服的祁景晝，突然靠在柜門上，歪頭問了句。

“你累麼？”

祁景晝下襯，拎著家居服正準備套上，聽沒頭沒尾地問這麼一句，一時沒反應過來，挑了下眉目詢問地看著。

“嗯？什麼累？”

溫榮頭靠在柜門上，輕聲說：

“現在的生活，跟以前比，累不累？”

祁景晝若有所悟，將家居服從頭上扯下來，勾笑了笑。

“你是說，后不后悔？”

溫榮安靜端詳他，沒說話。

祁景晝搖了下頭，“帶你來新加坡的時候，我就說過了，不后悔。”

溫榮略一思索，又問，“是因為祁家老爺子不在了，祁家在京里的地位不如以往，回去還不如留下來做梁家掌權人，才不后悔麼？”

祁景晝眼眸深深，走上前，抬手握住頸側，拇指指腹輕溫榮耳面。

“只要跟你在一起，你跟寶寶們在我邊，我在哪里混都一樣，明白麼？”

溫榮眼睫輕眨，安靜凝視著他的眼睛。

“所以，這就是你要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