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總誤會了。”

易誠皺眉頭，“我只是需要梁京澤跟梁京棋兩房撕破臉。”

“至于梁京州，他是局外人又是梁氏的掌權人，家族，他應該知并做出利益權衡，做出取舍。”

“不管他是公正還是偏幫，只要梁氏家族另外兩房斗起來，對我來說，結果就都差不多。”

易誠是個清醒人，不太可能輕易被洗腦。

池鶴聽完這幾句話，就適時打住了若有深意的話，淡淡一笑點頭。

“有道理，是我想差了。還以為易先生覺得這件事，能利用榮榮跟梁京州，還有點擔心來著。”

他稱呼‘榮榮’。

易誠才憶起他跟溫榮有點淵源，于是牽了牽，解釋說。

“池總多慮，我跟溫榮是同事，梁京州更是婁先生最親的人，我是恨那些對不起我們的人，但還沒有沖昏頭腦，做什麼一網打盡連累無辜的事。”

池鶴欣頷首，“不愧是易先生...”

*

溫榮趕到SAWAL時，祁景晝人還在會議室。

在辦公室獨自待了一會兒，在想梁氏家族員間的種種復雜關系。

當初跟京里的祁家相比，梁氏可能是祁景晝能選擇的最后的退路。

可現在看來，梁家明顯比祁家還要復雜。

這樣親戚和環境，令人到抑，更令為母親的人到揪心。

溫榮甚至不敢想，瑤瑤跟琛琛在這樣的家族里長大，以后知道自己有這樣道德倫理淪喪的一幫親戚，會對兩個孩子的人生觀念，構什麼樣的影響？

太臟了...

想的神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溫榮下意識轉過頭，見祁景晝走進來，順手帶上了門。

“怎麼了？”他眼眸專注盯著端詳兩眼，走到邊坐下，“臉這麼難看。”

溫榮淺舒口氣，側靠在他懷里，徐聲說：

“我回去的時候，遇上易誠，他跟我聊了一些事...”

祁景晝沉默聽著，并未打斷。

溫榮將易誠說的那些事，言簡意賅地重復了一遍。

“...我看他很執著于找到真相，替妹妹報仇，現在除卻認證猜測的梁京澤是小宇親生父親這一點，其他的應該都已經證據確鑿了。”

“他現在跟我坦言這些，想試探我們倆的反應，做最后的立場劃分。”

“易誠現在唯一顧慮的，是二叔跟我們的關系，如果我們選擇維護梁京棋，或是梁京澤，易誠可能就要聯合外力來復仇。”

“祁景晝，你準備怎麼辦？”

祁景晝聽完，握著手沉思許久，最后說。

“這事，還是得先見過三叔公再說，我不能聽一面之詞。”

溫榮眉心微蹙，“我是問你準備怎麼辦？”

“榮榮，這是三叔公那房的事，至于京澤...”

“這是梁氏家族的事。”

溫榮語氣沉下來，“如果梁家起來，你能獨善其嗎？你不用站立場，做出選擇嗎？”

祁景晝默了默，“先見過三叔公，了解清楚來龍去脈再定。”

溫榮閉了閉眼，“但凡這件事發酵，梁氏家族的員關系會發生重大變故，公司又會因此而影響，你就必須做出決定，到底該要怎麼辦。”

“...你想我怎麼辦？”

溫榮瓣微闔，“你...”

“我得以SAWAL的利益為上，任何決定無論對錯，只要是將SAWAL的損失降到最低最小，那就是對的。”

祁景晝眸深深，輕臉頰：

“我知道，可能有些事你會覺得很膈應，但是榮榮，我們還能安穩度日的本原因，是SAWAL還在。如果SAWAL被人抓住把柄惡意攻擊，公司，我們家就不會太平。”

“人都是自私的，對麼？”

溫榮緘默無言，無話可說。

半晌，祁景晝張臂擁住。

“別擔心，我會弄清楚一切，也會把事解決好，你要是緒影響，不如趁機休息一段時間...”

“不用。”

溫榮低聲打斷他，“SAWAL部的事我不了手，梁氏家族的事我更不該多管。”

輕輕推開祁景晝，隨后站起，眼簾低垂，滿眼復雜看著他說道。

“我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場，站在我們小家的立場，梁家這些親戚真的，太令人窒息了。”

祁景晝一把握住手，“去哪兒？”

“...晚點還是我接孩子，你去找三叔公吧。”

溫榮出手，“放心，我哪兒都不去，接完孩子回家等你。”

*

溫榮回到家，把自己關在書房里。

想了很多。

祁景晝不愿意過多摻和易誠跟梁家其他人的恩怨，他只在乎公司的利益不太大影響。

但卻覺得，最理智的作法，是砍掉梁氏這棵參天大樹上那些歪七扭八的腐朽枝丫。

砍掉樹冠的負累，大樹雖然會暫時傷一些元氣，卻也不至于就傷到基，休養生息后，能繼續蓬發展。

并不是滋生出了野心想要私吞梁氏，而是若不快刀斬麻，帶病的腐葉朽木會漸漸拖累樹，影響基和新芽的彭發。

思來想去。

溫榮坐到電腦前，打開祁景晝電腦上的SAWAL企業部管理系統，登陸了祁景晝的工作賬號。

他的碼，溫榮自來是知道的。

集團最高領導人的權限，能夠輕而易舉查清楚梁氏家族員，包括企業高層部人員的所有資金分配和資金向。

并且，梁氏家族有私立的信托公司和資產管理系統。

溫榮只花了一個小時時間，就整理出了所有梁氏員的資產分配明細，以及人際關系圖。

剛將文件保存下來，書房門就自外推開。

祁景晝一手搭在門把手上，一只臂彎里挽著西褂，似乎是剛從外面回來。

見溫榮看過來，他眉眼溫和開口：

“還在忙？”

溫榮握著鼠標的手，指尖蜷了下，瓣淺抿說：

“我在分析梁家那些人的資產，整理了一份文件，你要看嗎？”

祁景晝頓了頓，隨手掩上門，提步朝走過去。

“從三叔公那兒回來，聊了聊易誠的事。”

溫榮沒說話，只眸澄靜看著他。

祁景晝將西褂隨手擱在書桌上，走到邊，一手搭住椅背，語聲徐緩接著說：

“梁京棋最近有點糟，之前在澳門欠了賭債，還染上毒癮，今年年初開始就在戒毒，但屢戒屢犯一直沒能戒干凈。”

“三叔公被他搞得焦頭爛額，家里也犬不寧，他說懷疑梁京棋之所以染上毒癮，跟梁京澤和梁邁雅不了關系。”

“總之幾個人之間，發生了多糾葛，一句兩句說不清...”

“那就是很麻煩，全都是麻煩。”溫榮淡聲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