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退下了。

桔青服的嬪妃忐忑不安留下來。

是前幾日皇帝要大家自裁的時候，當眾質問皇貴妃要不要一起死的那個人。

最近皇貴妃領著大家避山中，且戰且退，山中開路，解決食水，救助傷病……幾乎是一人持所有。

跟在隊伍中，也了不恩惠。最驚險的一次是差點失足掉進山谷，是皇貴妃從邊路過，一把扯住了的腰帶，又人一起用力將提了上來。事后才發現，皇貴妃的掌心隔日還有勒出的深深痕，可毫沒跟提過。

為自己那日的質問到愧，主去找皇貴妃道歉。皇貴妃正忙著分派打到的獵，聽了揮手道：“什麼芝麻小事，也值得特意道歉。被死之前害怕，言行失當是常事。”

說著將半只山塞進懷里，讓自己找火堆去烤，“自己解決，別凈等著人家伺候，看到有事多幫幫別人！”

一路上的皇貴妃，還像在宮里時候那麼善良，樂于助人，但又多了殺氣和霸氣，讓不由自主折服。

這時候被皇帝單獨留下來，滿心想著，替皇貴妃好好伺候皇帝，給皇貴妃分憂，以彌補自己的過失，以及報答恩。

若是皇帝責怪當日言語失度，也會真誠認錯，保證以后不再犯。

聽到皇帝問名姓，連忙道：“回陛下，嬪妾是冰霞宮的駱貴人。”

“羅貴人？”

“是駱駝的駱。”

皇帝仔細想了想，沒想起來，于是不再費腦子。

“你留下伺候朕。”

“是，陛下。”

駱貴人盡心盡力照顧皇帝起居，夜里沒睡好，早起眼下淡青。

曹濱帶人端來了早膳，清粥配一小碟燉，皇帝皺眉嫌棄，責令曹濱帶人退下，只讓駱貴人伺候。

房間里只剩了二人。

駱貴人小心翼翼喂皇帝吃粥，皇帝吃了半碗就不吃了，皺眉推開碗。

他作突然，駱貴人沒防備，碗掉在了地上，粥灑一地。

駱貴人“哎呀”一聲，連忙用手去地上捧粥，但是捧上來已經沾了灰塵泥土，這里的地面鋪的是土磚，并非皇宮里可鑒人的金磚。

滿臉惋惜，用帕子清理雙手時，吞了吞口水。

皇帝對小家子氣的做法十分嫌棄，神不加掩飾。

駱貴人抬頭看到皇帝表，連忙解釋：“陛下，最近缺吃的……嬪妾失禮了，陛下恕罪……”

皇帝不屑：“還能缺了你？”

隨即靈一閃，“是皇貴妃沒給你安排好吃食？你曾經想要死，借機報復，倒也是人之常。”

“陛下……其實……”

“其實面對生死，你才發現，皇貴妃并不想往日表現得那般善良，是也不是？”

“陛下！”駱貴人連忙跪下，“不是這樣的，嬪妾從未這樣以為，嬪妾……”

皇帝溫聲：“朕沒責怪你。不瞞你說，朕也是近日才察覺出皇貴妃的惡毒，朕被蒙蔽日久，竟不如你們底下人看得清楚。”

駱貴人驚愕。

茫然著皇帝。

皇帝鼓勵，“你有什麼委屈，盡管告訴朕。朕會為你做主。”

駱貴人位卑無寵，但并不愚笨，立刻反應過來，皇帝是想利用對付皇貴妃。

不知道皇帝和皇貴妃之間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一夕之間，長期盛寵、還被委以重任代天子職的皇貴妃會遭到皇帝忌憚。

但應付過眼前的關口，才是要做的。

“陛下……臣妾不敢說……”

“無妨，你盡管說來，眼下跟前只有你和朕。”皇帝鼓勵他。

駱貴人就隨便編了幾句壞話。

再編不出來了。

皇帝微笑。

不要，膽小不敢指摘高位，未來自可培養。

“等回京城，朕封你為貴嬪，你想要什麼封號？”

駱貴人吃了一驚，忙說不敢承。

皇帝道：“你單純赤誠，朕看，‘誠’字就很好。到時候，封你為誠貴嬪，你看可好？”

駱貴人叩首。

皇帝讓起來。

“如今皇貴妃弄權，等回京之后再提封你，且忍耐一些時日。”

駱貴人小心翼翼答應。

“淑妃可好？”

駱貴人斟酌著回答：“還好……、肚子大，懷著孕……”

“你們都知道了？”

“是，陛下……在山里避險的時候，淑妃娘娘披風破損，很多人都看到的肚子了。”

駱貴人不知道早就“落胎”的淑妃，為什麼肚子大，難道落胎是假？不敢多問。

皇帝也沒解釋，只吩咐：“找個時機，扶朕去看淑妃。朕不想讓皇貴妃知道，也要避著皇后，你懂？”

駱貴人連忙答應下來。

這天晚上，終于找到機會，在緋晚和武將議事、宮妃們各自在房中休息時，皇帝支開曹濱和前的人，由駱貴人攙扶著，趁夜到了顧姝兒的房間。

“陛下，您找臣妾什麼事？”

顧姝兒房里沒有其他人，因為駱貴人提前告訴皇帝要會，讓把宮人和太醫都遣退。

皇帝坐到床邊，手顧姝兒的肚子。

“姝兒，你辛苦了。等回京，朕封你為皇貴妃，孩子生下來，再給你加封號，讓你和虞氏比肩。若是龍子，滿月禮上，朕就封他為太子。”

“朕還告訴你一個——鎮國公謀逆，皇后早晚要離開位。姝兒，你天賦異稟，為朕畫圖，來日做了皇后，太子便是嫡長子，朕百年之后，你便是唯一的太后，盡尊榮。你高興不高興？”

顧姝兒垂下眼睛。

“臣妾不敢信。陛下對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并不看重，卻突然說要讓我當皇后。”

呵呵冷笑。

皇帝指著駱貴人告訴顧姝兒道：“你二人互相作證，看朕會不會信守承諾。等回京，駱貴人封貴嬪，你封皇貴妃，這是一定的。”

顧姝兒神淡淡的，提不起興致。

“陛下，您想讓我做什麼呢，直說吧。我能做便做，若不能做，什麼皇后皇貴妃的位置，我不稀罕。”

“姝兒，朕知道你向來不貪慕名分，你是最心地純良的。朕現在認清了皇貴妃虞氏的真面目，只盼著和你白頭到老。”

他抓起顧姝兒的手：“只要你與朕都能平安回到京城，虞氏，朕會立刻將置掉。咱們一條心，姝兒。”

顧姝兒輕輕抬眼。

譏諷：“陛下可知我了多苦？若非皇貴妃幫我保胎，我現在早不在人世了，你讓我和你一起對付？”

皇帝急切：“保胎，是為了去母留子，奪你的孩子，你想不明白嗎？什麼都有了，只是還沒有孩子，要用你的孩子攝政！你信朕，你的孩子出生之日，便是對朕與你手之時！”

顧姝兒哼道：“即便那樣，起碼我還能熬到孩子出生。可陛下你，不管我的死活，強行讓我一路顛簸隨軍，我跟著你，只會母子俱亡。”

皇帝深注視，眼中含淚：“姝兒，朕帶你親征，事出有因啊！”

“什麼因？說來聽聽。”顧姝兒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