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今天值班，到晚上六點才下班。

韓明宇和他約在粵菜餐廳。

吃飯，順便談話。

季臨到的時候，韓明宇已經到了。

服務生推開門，“先生，里面請。”

季臨微微一點頭，邁步走進包房。

韓明宇正站在窗邊，手里拿著一香煙把玩著。

聽見靜，他側看過來，“來了。”

季臨掃了眼他手中的煙，“還煙？”

韓明宇無奈地扯了下角，“沒，小璇查出懷孕后我就戒了，只是偶爾心煩會拿出來聞一聞。”

他把香煙丟進一旁的垃圾桶，“坐吧，忙了一天累了吧，我點了幾道他們餐廳的招牌菜，你再看看還要加點什麼？”

“不用了。”季臨不挑食，他在韓明宇對面的位置坐下來，看著他：“說吧，約我出來是想談什麼？”

韓明宇看著他，“你會回來，我意外的。”

季臨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小半杯。

他放下茶杯，看著韓明宇，無奈一笑：“你是不是覺得我和一起去瑞士，等同選擇了我？”

韓明宇皺眉，“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季臨看著他，抬手推了推鏡框，“小璇只拿我當朋友，再多點也就是大哥。”

“是可以培養的。”韓明宇說：“現在最脆弱，最需要人陪伴，你陪著，時間久了，慢慢就會被你，而且，你也懂。”

“韓明宇，如果真是陪伴就可以產生，那這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而不得的人了。”

聞言，韓明宇一怔。

“我承認我從前就喜歡小璇，但這份喜歡，始終還是理智占據更多。”

“十八年前，小璇的眼里只有你，再不濟，邊還有一個跟走得更近的啟斯年，那時候的我和只能算得上只是普通朋友，我看過你的樣子，所以我很清楚，哪怕不你了，也不會選我，所以我保持著理智，安分的守著我的，心甘愿保持著我和之間朋友的關系。”

“十八年后，為你生了戚樾，依舊還是著你，你們有過婚姻，還有了二胎，雖然你們現在已經分開了，甚至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往來，這看著是我的機會來了，可我的理智又在告訴我，我賭不起了。”

“為什麼賭不起？”韓明宇皺眉，“你都等了十八年了，你還有什麼賭不起的？”

“和你生了兩個孩子，的病，以后大概率也不可能再生育了。”

季臨看著他，“季家需要繼承人，如果我真的了，讓選擇了我，那接下來需要面臨的是季家長輩的催生，這是我永遠比不過你的一點，我有我作為季家長子的使命，這十八年我不是等，只是一直在拖著，總想著再等等，再等等，但我知道，總有一天，我還是會妥協。”

“找一個合適的人，結婚生子，為季家繁衍后代，這是我作為季家第四代繼承人的使命。”季臨聲音低沉，又著一無力：“我知道很守舊迂腐，但我掙不開，也說服不了自己去掙。”

韓明宇盯著季臨看。

其實作為男人，他能理解季臨。

季臨上面本來還有一個哥哥，但六歲時發生意外去世了。

后來，季父季母生了季臨，倒也有在拼過二胎三胎，但都是孩。

季家是醫藥世家，代代傳承，繼承人是必須有的。

“小璇會好起來的，有權利再選擇新的，但如果新的不能給帶來更好幸福的驗，那對未免也太不公平了，我承認我不是那種可以為了豁出一切的人。”

“我明白了。”韓明宇苦笑一聲，“到底是我們都不夠資格，配不上。”

聞言，季臨一頓。

他看著韓明宇，沉片刻，說道：“小璇在往前走，那件事雖說你有責任，但你也不是故意的，事已經不可改變，但人活著，總要往前看的，你也別再把自己困在過去，帶著兩個孩子，好好生活吧。”

“我做過一個夢。”

韓明宇手指著茶杯，眼眸低垂。

“我夢見我重生到了那晚，我及時阻止了一切，我和小璇在一起了，戚昭也很支持我們，我們從校園到婚紗，一直恩甜，夢里，我甚至憑借上一世的記憶幫戚昭鏟除了鬼，一切都很順利好，小璇大學畢業后我們就結婚了，婚后我們生了一對兒……”

男人說著，聲音不抖起來，“真的很好很幸福，那個夢，真的很……”

有滴落在杯中。

是男人滾燙的眼淚。

季臨看著眼前低著頭痛苦懺悔的男人，眸沉重。

是啊，如果一切真如同那個夢，那真是極其好幸福。

兩人這頓飯吃得很抑。

從餐廳分別后，季臨給韓明宇發來一條信息。

是一個地址。

韓明宇坐在車里，看著那串地址，指尖都在抖。

季臨又發來一句：【你可以去看，但千萬不要讓發現。】

韓明宇結滾著，抖的指尖打著字：【季臨，謝謝你！】

季臨：【不用謝我，我是看在小寶的份上。太像小璇了，看著那雙眼睛，我到底是于心不忍。】

是啊，小寶那雙眼睛太像戚明璇了。

韓明宇閉上眼，深呼吸平復著緒。

隨后，他給關爍打電話：“馬上申請航線，我要去瑞士。”

……

回到明園，小寶睡過一覺，這會兒剛好醒來準備喝。

韓明宇下外套，雙手消過毒，這才過來抱。

玉姐把瓶遞給他。

韓明宇抱著在沙發前坐下來，練地將瓶遞到邊。

小團子了，含住兒吭哧吭哧地喝了起來，一雙眼睛又黑又亮。

韓明宇看著，心里一片，“爸爸明天要去看媽媽，小寶這幾天要乖乖的，不要哭，等爸爸回來，嗯？”

小團子哪里聽得懂，但是喜歡看爸爸和自己說話張張合合的樣子。

停下來，咧著小兒笑了，像極了媽媽的漂亮眼睛笑得彎彎的。

韓明宇看著，心里又甜又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