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冽眼神里的喜歡太過赤。

許煙回頭看他，跟他對視數秒，又神不自然的錯開目。

就這樣，兩人在車里又坐了會兒，了片刻安靜閑適，下車各自回了自己的臥室。

臨睡前，許煙收到了秦冽的微信。

【煙煙，我喜歡你。】

看到信息，許煙呼吸一，抿，沒回復。

過了幾秒，又拿過手機，盯著屏幕看了會兒，指尖在屏幕上輕敲：我知道。

秦冽：早點休息。

許煙：你也是。

年人的世界里，連都是點到為止。

想讓對方知道，但又怕自己的喜歡給別人帶來負擔。

……

發完信息，許煙將抿了一條直線。

這種事，有些時候是有意思。

就好比跟秦冽。

最初喜歡他，不敢表白，也不想表白，總想求個日久天長，意滋生，雙向奔赴。

可結局，種種原因，兩人的婚姻走到了終點。

如今，他如所愿喜歡上了，也確定自己對他沒有徹底放下。

可就是有什麼東西變了質。

大約是長了，懂得了不該把余生的幸福和快樂寄托在一個男人上。

所以，他就了那個依舊喜歡，卻不一定非得擁有的存在。

想通這些，許煙反倒是釋然了。

很多東西都強求不得，不能強求喜歡，也不能強求放下，與其非得強求自己樹立一個什麼樣的條條框框，不如勸自己順其自然。

也算是一種自我放過。

這一晚，許煙睡的不錯，一覺到了天亮。

清早。

許煙剛起床，還沒來得及洗漱，就聽到了樓下摔砸東西的聲音。

不等下樓看發生了什麼，臥室門被推開，董軒一個箭步跑到了跟前，拉著的手往門外沖。

小丫頭邊走邊說，“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許煙一臉懵，“誰跟誰打起來了？”

小丫頭，“不是兩人互毆，是其中一方單方面挨打。”

許煙越發懵，“什麼？”

小丫頭，“和秦叔叔。”

許煙，“……”

許煙被董軒拽著跑到樓下時，恰好看到柳寧把一個滾燙的水杯扔在秦冽上。

秦冽一睡袍，茶杯落在他口，茶水溢出，瞬間被燙紅。

接著茶杯落地，‘砰’的一聲，四分五裂。

“秦冽，我今天把話給你擱這兒，如果你非得選擇走那條路，那我們倆從此以后斷絕母子關系。”

“ 你自己考慮好。”

“你是準備要你那什麼狗屁信念，還是要你媽。”

面對柳寧的發怒，秦冽站得筆直，始終低著頭看著地面不發一言。

見他不說話，柳寧越發怒氣上頭，拿起茶幾上的紫砂壺，作勢就要扔在他上。

見狀，許煙忙快走幾步，走到了柳寧跟前，把手里的紫砂壺攔下。

“媽。”

柳寧雙眼通紅，還有些腫，一看就是哭過，外加晚上沒休息好，

看到許煙，柳寧憋在眼眶里的眼淚頓時涌出。

許煙聲音放，“媽，有什麼話，我們冷靜下來好好聊。”

說完，許煙從茶幾上了張紙巾，給柳寧拭眼淚。

柳寧正在氣頭上，一把奪過許煙手里的紙巾，自己眼淚，邊邊說，“煙煙，你說，你支撐他繼續這麼做嗎？”

許煙默聲。

柳寧以為許煙不知，吸了吸鼻子說，“他要跟霍家作對，霍家如今一家子都混得風生水起，霍鎮洲在政界，霍城洲在商界，再加上霍家原本的基，你說說他是不是瘋了。”

許煙依舊沉默。

柳寧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往下掉，“哦，對，還有霍家背后的人，對方都敢教唆霍家那位弄死你爸，還有什麼不敢的……”

柳寧的分析句句在理。

對于一個普通人，一個為人母、為人妻的普通人而言，這番話沒有半點錯。

可……

秦冽，“媽，有些事，總得有人來做。”

柳寧原本在說這幾句話的過程中緒已經有所平緩。

聽到秦冽的話，緒再次崩潰，“那這個人也不能是你！！”

秦冽皺眉，不再作聲。

母子倆對視，同樣心如刀絞。

半晌，秦冽轉說，“媽，我還有事，有什麼話，我們晚點再聊。”

柳寧慍怒，“秦冽！！”

看著秦冽離開的背影，柳寧歇斯底里。

在秦冽離開后，過了許久，柳寧的緒才穩定下來。

許煙坐在一旁安，只敢挑皮說，不敢說太深。

可柳寧是多聰明一人，在回過神來后，就明白了一切。

只見側頭看許煙，通紅著一雙眼說，“煙煙，你也支撐他這麼做，是嗎？”

許煙回看柳寧。

沒辦法對柳寧撒謊。

許煙抿，“媽，我能理解你，同樣，我也能理解他。”

柳寧，“你知道他做的事有多危險嗎？”

許煙點頭，“我知道。”

柳寧，“哪怕他要做的事或許會威脅到你的生命安全？”

許煙，“生命這種東西，我向來敬畏，但我一直都覺得，生命的寬度，要比它的長度重要……”

簡而言之就是，哪怕短暫，但有價值。

不能慵慵懶懶一生，倒是活了百歲，又有何用？

許煙話落，柳寧一把抓住的手，“如果也同樣會威脅到你最深人的生命呢？比如阿冽，你以前那樣喜歡他，如果他因為做這件事，就那麼慘死在你面前，你難道就不想他好好的，跟你相依相守到老一輩子……”

柳寧想問什麼，許煙知道。

柳寧想求一個什麼樣的答案，許煙也明白。

看著柳寧閃爍著苦痛掙扎的眼，許煙出聲說，“媽，我以前也一直以為，一個人就是相依相守相伴到老，可就在前陣子，我忽然覺得，那樣的，未免太自私，真的一個人，應該是尊重，尊重他的信仰、尊重他的選擇……”

柳寧，“……”

許煙，“如果我的人，他選擇了為他的信仰以赴死，我會為他到高興，我也會尊重他的選擇。”

柳寧，“……”

良久，柳寧說，“其實，你爸一早就知道他會死，他一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