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親賜的府邸，一直空著。”裴景舟這些年來，很得皇上的重，除了位、金銀珠寶、田莊之外，宅子自然也是不了的。

只是他一直住在鎮國公府，也沒有過問他的裴府。

趁著江照月養傷，剛好可以派人去拾掇、添置一番。

“你這是要和我們分家了？”裴茂坤問。

裴景舟點頭。

“為了江照月，和我們分家？”王氏接話。

之前裴景舟以為自己立場很鮮明，事溫和一些，母親也能懂得自己的意思，結果并非如此，是以他現在果斷答：“是。”

“為了江照月？”王氏強調一遍。

裴景舟堅定道：“是。”

王氏驚訝：“就這麼重要？”

裴景舟毫不遲疑：“就是這麼重要。”

王氏仿佛不認識裴景舟一樣：“你竟然這樣兒長。”

“母親，我和你說事實，你和我談母子；我如今要談母子、夫妻之、親，你又和我說志向。”裴景舟蹙眉道：“你對一個人的偏見深到胡攪蠻纏的地步了嗎？”

“我——”

裴景舟打斷：“你睜開眼睛看看，照月嫁進鎮國公府，待過下人嗎？好吃懶做了嗎？陷害他人了嗎？打庶妹庶弟了嗎？打斷過小孩子嗎？”

“沒有。”裴茂坤接話。

王氏不悅地睨裴茂坤一眼。

裴景舟順著裴茂坤的話道：“不但沒有，還教五弟念書，鼓勵五妹妹開朗活著，救了四妹妹一命，幫著四弟去和秦三姑娘攀談，還救了秦三姑娘一命，這些……母親你都看不到嗎？”

“這些的確都是做的。”裴茂坤附和。

裴景舟再道：“母親你忘了大哥和大嫂的悲劇嗎？”

王氏一震。

裴景舟總結：“大哥如今的下場，雖是他年輕氣盛所致，可母親，你當年若是待大嫂好一些，那樣的子斷不會將大哥氣到戰場，斷臂又傷。”

王氏突然失語。

“后來你向他們認錯，一直在補償他們，我以為你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也這樣同照月說很多次，可你如今又這樣……”裴景舟著王氏：“母親，我知道你疼大哥和我，你以我們為榮為耀。

“可我們只是在很多人的托舉之下，才取得如今的榮耀。

“大嫂不一樣，因命中帶煞，從小長在簡陋的莊子里，可依舊琴棋書畫工管家樣樣通，舉手投足都是一派大家閨秀的典范，是一般子和男子都比不了。

“照月雖沒什麼才藝，但能在繼母的捧殺圍剿之下，順利嫁進鎮國公府，一次次陷害中保全自己，又惹得五弟他們的喜歡，本就很了不起。

“母親，你是子，你的親姐姐也是子，你也曾經為活下去拼命過，你的親姐姐甚至失去了生命，你應該知曉大嫂和照月能夠從那樣的后宅，走進鎮國公府的后宅，是多麼不易。

“你就不要把你親姐姐過的苦，讓你的兒媳再一遍。

“你的兒子真的沒有那麼好，大哥沒有那麼好，我也沒有那麼好，大嫂配得上大哥，照月配我也是綽綽有余。

“所以大哥滿意大嫂，我心悅照月。”

王氏怔怔地著裴景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言盡于此，母親若是能夠理清，以后逢年過節，我和照月會回府看你；若是你還是理不清，以后逢年過節，我一個人回府看你。”裴景舟轉向裴茂坤：“父親，你們早點休息，我回去了。”

“景舟，你……”裴茂坤第一次聽到裴景舟說這麼多話，第一次看到裴景舟有這麼多的緒，也是第一次看到裴景舟忤逆長輩。

裴景舟看穿裴茂坤的心思，道：“父親，可能，我并非循規蹈矩之人。”

是啊。

他小時候并沒有那麼規矩的。

裴茂坤緘默。

裴景舟向裴茂坤和王氏行一禮，轉堅定地走出松青堂，呼吸到暗夜中清冷的空氣。

他忽然覺心里有一力量掙桎梏，忍不住側首向皇宮的方向，良久良久，他收回目，大步走回臨華院。

“二爺回來了。”抱霞迎接。

“二怎麼樣？”裴景舟問。

“二已經睡了。”

“睡了？什麼時候睡的？”

“兩刻鐘前。”

“睡前說什麼了？”

“說‘二爺怎麼還不回來’。”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裴景舟走進臥房，看到江照月難得乖乖地平躺在床上，右腳也老老實實搭在專門的枕頭上，正要轉去沐浴，忽然看見江照月要翻。

他一步上前，火速扶住江照月的右。

“啊！”江照月還是弄疼了自己的右腳，一下就疼醒了，睡眼惺忪地著裴景舟，又垂眸看到他正按住自己的腳，當即埋怨道：“二爺，你弄疼我的腳啦！”

“誰弄的？”裴景舟覺好氣又好笑。

“就是你！”江照月指著裴景舟的手。

“你應該知道自己睡覺不老實吧？”裴景舟問。

江照月一下反應過來：“所以是我自己弄的？”

“不然呢？”裴景舟松開江照月的右。

江照月一把摟住裴景舟的脖頸，聲音俏皮，語氣討好：“原來我冤枉二爺了呀。”

“放開。”裴景舟微彎著子。

“不放。”

“我還沒有沐浴。”

江照月立刻松開裴景舟：“咦，怪不得有子土腥味兒。”

“對，我背著某個渾淋淋的人，一直回到鎮國公府，所以我變臭了。”裴景舟著江照月，意思就是說“你就是那個渾淋淋且不知好歹的人”。

江照月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裴景舟起去沐浴，很快換了干爽的中坐到床上。

江照月一下抱住他的胳膊。

“腳，注意腳。”裴景舟忙提醒。

“注意著呢。”江照月故意在裴景舟肩頭嗅了嗅，道：“二爺香香的了，我家二爺香香的。”

“說什麼。”裴景舟何曾得到過這樣的夸獎。

“二爺就是香香的、俊俊的。”江照月說著手就朝裴景舟中里探。

裴景舟抓住的手腕：“你上還有傷。”

“好吧，等我子痊愈了，我親死你！”江照月收回手。

這、是一個子能夠說出來的話嗎？

有、有點生猛。

罷了。

裴景舟也不計較了，緩緩躺到床上。

江照月也躺回自己的位置，問：“二爺，父親母親找什麼事？”

“他們——”

“算了，你累了一整天，先睡覺吧。”江照月真心覺得裴景舟今日很辛苦：“明日有空了再和我說。”

裴景舟笑了笑：“好。”

江照月已經睡了一會兒，現下沒有那麼困，于是第一次看到裴景舟的睡，可能是因為他五太清晰優越，連睡著的時候，都有種清冷和。

忍不住手，剛到他的下顎線，他長翹的睫就了，看起來沒有睡沉，不想打擾他睡覺，就靜靜地看著。

看著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裴景舟去上朝了，香巧一直守在床邊。

“二，別。”香巧連忙提醒。

江照月便沒有。

“二，銀屏來了。”抱霞走進來道。

“來干什麼？”江照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