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耀轉個彎就不見了。

“哥哥！等等我呀！”元圓邁起小短趕追。

元耀一口氣跑回儀宮。

江照月和裴景舟正坐在石桌前喝茶閑聊，一抬眼看到元耀氣吁吁地跑進來，不約而同地喚：“元耀。”

“母后，父皇。”元耀跑到江照月和裴景舟跟前。

“這麼快回來了？”江照月問。

裴景舟向元耀后看一眼，問：“妹妹呢？”

元耀回答：“妹妹——”

“哥哥！”元圓忽然出現。

元耀嚇得趕躲到江照月的后。

“怎麼了？”裴景舟不解地問。

“妹妹剛剛徒手抓了癩蛤蟆。”元耀指著元圓的小胖手。

元圓跑到江照月和裴景舟跟前，聲音乎乎卻極其認真地解釋：“母后，父皇，草草里有、有癩蛤蟆，哥哥害怕，我趕不走，然后然后我就、我就抓起來，扔遠！”

“你抓起癩蛤蟆，把它扔遠了？”江照月抓住關鍵句子。

“嗯！”元圓重重地點頭，鄭重其事道：“我扔好遠！哥哥看不到！不害怕！”

裴景舟角搐一下：“你不怕嗎？”

“我不害怕！”元圓搖著小腦袋，接著道：“它不咬人的！”

“它長得嚇人啊。”裴景舟記得多嘉公主也害怕癩蛤蟆。

“不嚇人呀。”元圓沒覺得癩蛤蟆嚇人。

“……行吧。”不得不說，這個兒膽子真的很大。

“哥哥，我們去看魚魚。”元圓向元耀。

元耀轉而躲到裴景舟后：“你的手抓過癩蛤蟆。”

元圓抬起右手：“這只手手抓。”

“對，你都沒有洗手。”元耀道。

“妹妹，去洗洗。”裴景舟道。

“好。”元圓乖乖地跑去洗手，回來之后，又要拉著元耀的手去看魚魚。

元耀一想到妹妹的小胖手抓過癩蛤蟆，渾就不由得起皮疙瘩，可妹妹是保護自己才抓癩蛤蟆的，他一直拒絕妹妹，真的太不應該了。

他思來想去，爽快答應：“好，去看魚魚。”

“走。”元圓的右手又向前了，準備抓元耀的手。

元耀突然繞到元圓的左邊，抓住元圓的左手：“走吧。”

元圓不知道元耀的心思，但哥哥拉的手手了，就開心了，轉頭道：“母后，父皇，我和哥哥，看魚魚。”

“去吧。”江照月微笑。

兄妹二人又一次手拉手去看魚，路過草叢時，蝴蝶早就跑了，元圓也就不去捉了。

只是快到湖邊的時候，幾個雨點子砸到了臉上。

“下雨了！”元耀昂著小臉看天空。

元圓也跟著昂臉看：“哇，真的下雨啦。”

“我們趕回去。”元耀握元圓的小胖手，準備回去。

元圓拒絕：“我要看魚魚。”

元耀指著天空：“老天爺要下雨啦。”

元圓堅持：“就要看魚魚！”

元耀商量：“等天晴了，我們再看魚魚。”

元圓搖著腦袋：“不要！就要現在看！”

元耀說明況：“去看魚魚的話，我們會淋雨的！”

“就淋雨！”元圓淋雨也要看魚。

元耀開始說后果：“淋雨會生病！要喝很苦的藥！”

“我就不喝！”元圓喝過藥，知道藥的苦。

元耀放狠話：“那你的病就好不了，你就躺在床上難吧。”

元圓不以為然道：“我吃仙丹！吃仙丹！就好啦！”

元耀疑：“哪來的仙丹？”

“哥哥是大圣，哥哥上天，找老君，拿仙丹！”元耀喜歡聽《西游記》，纏著江昭月講了一遍又一遍，元圓也跟著聽，不但知曉《西游記》的人、武和劇，還知道哥哥最的是齊天大圣孫悟空。

元耀卡殼了一瞬，接著問：“我憑什麼給你拿仙丹？”

“我是師胡呀。”元圓吐字不清，態度堅定。

元耀問：“你是誰師父？”

元圓理直氣壯回：“哥哥師胡，哥哥要打妖怪，要給我找吃的，要給我找喝的，要救我。”

元耀擰起小眉頭：“你怎麼想得這麼！”

元圓鄭重道：“大圣就是、這樣、這樣對師胡的。”

還真是！

大圣還真是這麼對師父的！

可是元耀不能這麼對妹妹，會把妹妹慣壞的，他堅定地道：“太上老君不會給你吃仙丹的！”

元圓問：“為什麼？”

“你不聽話，非要淋雨，是活該，活該的人沒有仙丹吃！”

“我、我……”元圓結結道：“我想看魚魚呀。”

“魚魚家就在湖里，它們不會跑的。”元耀再次勸道：“等天晴了，我們再去看，也是一樣的呀，是不是？”

元圓歪著小腦袋想了想，高興道：“是。”

“那我們趕回去，不然就要淋病了。”元耀哄著。

元圓被哥哥哄好了，也好說話了，點頭：“好。”

“那我們快跑！”元耀拉起元圓的左手就往儀宮跑。

宮人們拿著傘在后面追。

元耀和元圓跑進正殿的瞬間，大雨傾盆而落。

元耀激道：“我們跑得真快，差點淋到啦。”

元圓學哥哥說話：“差點淋到啦。”

“已經淋到了。”江照月走過來。

裴景舟點了點元圓的肩頭：“看，這里都了。”

元圓扭頭看到：“呀，真啦。”

裴景舟道：“快去換裳！”

“父皇，幫我換。”元圓抱住裴景舟的大長。

“父皇也幫我換！”元耀接著道。

元圓轉頭向元耀：“父皇都會、都會給母后換裳！”

裴景舟聞言一愣。

江照月詫異。

宮人們一個個垂首，當作什麼都沒有聽到。

“父皇什麼時候給母后換裳啦？”元耀當即就問。

“今日，我看到啦，父皇親、親母后，父皇還——”

裴景舟手捂住小兒的：“走，父皇給你換裳。”

“父皇，還有我還有我。”元耀道。

裴景舟一手抱元圓，一手抱元耀，大步走出正殿，練地給兩個孩子換了裳，又抱著他們回來。

“父皇，我要喝水。”元耀道。

元圓跟著道：“父皇，我也喝水水。”

“去吧。”裴景舟將兩個孩子放下。

兩個孩子噔噔地跑到桌前。

“奴婢來倒水。”香巧道。

元耀踮著小腳，著小手，輕輕地一下茶壺壺：“水不燙，我可以自己倒。”

“是。”香巧沒有離開，在旁邊顧著兩個孩子。

“哥哥，也給我倒，也給我倒。”元圓兩只小胖手著桌面，催促著哥哥。

“妹妹不要急，哥哥給你倒，哥哥先給你倒。”元耀先給元圓倒了一茶碗。

元圓兩只小胖手捧起茶碗，晃晃悠悠地就朝江照月和裴景舟走。

“做什麼？”裴景舟問。

“母后，父皇，喝水水。”元圓將茶碗送到江照月跟前。

裴景舟剛想拒絕，就看到江照月接過茶碗，一口喝，笑著對元圓道：“哇，元圓送的水真好喝。”

“哥哥倒！”元圓沒有忘記哥哥的功勞，小手指向元耀。

“哥哥倒的水真好喝！”江照月立即補充一句。

元圓高興的不得了，噔噔地跑回元耀跟前：“哥哥，再倒，再倒。”

知道元圓是將茶水倒給母后喝了，元耀又給倒一茶碗。

元圓捧著茶碗，再一次晃晃悠悠地來到了江照月和裴景舟跟前，將茶碗遞給了裴景舟：“父皇，喝水水。”

裴景舟接過來，看向江照月。

“孩子付出，我們要給予正向反饋，這樣他們會更加愿意付出努力和心，也會更孝順。”江照月道。

“說得對。”裴景舟將水喝，學著江照月的樣子夸獎兩個孩子。

兩個孩子高高興興地喝水，不時夸獎父皇好會穿裳。

裴景舟聽著聽著就想起來，剛剛元圓說他給江照月穿裳、親江照月的事兒，他便向江照月。

“看我做什麼？”江照月問。

“都怪你。”裴景舟語氣幽怨。

“好好的怪我什麼？”江照月疑。

“都怪你勾引我，勾的我大早上和你荒唐一通，所以給你穿裳、親你的時候，元圓就看到了。”裴景舟像個氣小媳婦兒一樣。

江照月忍俊不。

裴景舟不滿：“你笑什麼？”

“笑你可呀。”江照月手就要裴景舟的俊臉。

裴景舟搶先一步握住的手：“別鬧，孩子在呢。”

“我知道啊。”

“他們會看到的。”

“看到就看到唄，他們看到我們夫妻這麼恩，他們心里也會充滿溫暖，以后遇到艱難險阻，想想家庭的和睦，他們都會格外有底氣和自信。”江照月并不覺得孩子們看到和裴景舟親親摟摟抱抱是壞事。

裴景舟每每想到父皇和母后曾經相、曾經一起疼著他，就覺人生是好的……于是他又一次被江照月說服了。

“是吧？”江照月下抵到裴景舟的肩頭，笑容明地向他。

“還是要稍微注意下。”裴景舟和江照月婚六七年了，在江照月的影響下，他能接很多事，但骨子里的古板還是有一點點。

私下里，江照月喜歡逗裴景舟，看他臉紅，看他害臊，看他有緒波，覺得可的不得了。

有的人時候，會顧及二人的份，所以乖乖的應一聲“好”，然后坐正了子。

真乖！

真可！

明明都生了兩個孩子了，裴景舟覺得江照月還是最調皮最可的，他不自地笑了笑。

“皇上，皇后娘娘，鎮國公府世子夫人帶著路明公子來了。”云嬤嬤進來道。

“小哥哥！”江照月和張司音在鎮國公府的時候關系就好，后來江照月進了皇宮，兩個人時常書信往來，有了孩子更是有了話題，兩個便經常串門，一來二去，孩子們就悉了，元耀和元圓聽到路明來了，一起轉朝外跑：“小哥哥！”

江照月和裴景舟跟著起。

張司音拉著路明走進來，向江照月二人行禮。

“大嫂，不必客氣。”江照月上前一步，將張司音扶起來，問：“下大雨了，你們淋著沒有？”

“我們下馬車的時候，正好雨停了。”張司音道。

江照月拉著張司音坐下來。

裴景舟向張司音詢問鎮國公府的況。

如今鎮國公府由裴茂坤和裴景蕭主外，張司音、鐘姨娘和裴思靜主，偶爾青籮也會幫忙。

“小蓬子如何？”裴景舟最關心的還是裴景蓬。

“他去年和青籮出去游玩了一整年，見到了大晉許多的大好河山，心格外開闊，子跟著好了，上個月拄著單拐都可以走路了，他準備秋收之后，和青籮婚。”張司音道。

“到時候朕一定去參加他的婚宴。”裴景舟心頭喜悅。

“二弟肯定會很高興。”張司音道。

“那裴衍、裴徹建府之后，過得怎麼樣？”裴衍、裴徹在邊州之戰和西南之戰都立了功勞，得到了洪啟帝的獎賞，前年、去年相繼搬鎮國公府，過自己的日子。

“過得都好，每月初一、十五，他們都會回鎮國公府住兩日，孝敬父親和母親。”張司音微笑著道：“裴衍兩口子一直都是平平順順的，裴徹和秦悠如今是里調油。”

“怎麼說？”江照月問。

“裴衍沒有什麼說的，他岳父岳母一直待他都不錯。

“至于裴徹……在春日宴上吹笛子之時，秦悠彈箜篌附和，兩人當時就生了意，有了心思。

“后來皇后娘娘在許愿橋救了秦悠一命，秦府很是激，可秦悠到底是名門嫡，秦大人和汪夫人還是有些介意裴徹的庶子份，是以并不同意二人婚事。

“秦悠也十分痛苦。

“兩個人偶爾在酒樓、街道、宴席上遇到，也都是遙遙地看彼此一眼，什麼也不說，也不知道說什麼。

“裴徹因此酗過酒，消極過。

“好在他后來想通了，用功讀書、練功，接著就上邊州之戰，他和裴衍聽父親的話，前去支援，立了大功，得了將軍之名。

“回來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向秦府提親。

“秦大人和汪夫人看出他的能力和抱負，知道兒跟著他不會吃苦委屈了，就答應了這門親事。

“沒多久，裴徹又在西南之戰立下功勞，秦大人和汪夫人更開心，如今二老待裴徹比待親兒子秦陸還上心。”

“裴徹也孝順秦大人和汪夫人吧。”江照月接話。

張司音點頭：“是啊，經常關心二老的子，送補品，帶著秦悠到秦府住，則三日，多則十日，就是怕秦悠想父母，他待秦悠真是好得不得了，捧在手心怕摔，含在里怕化了，如今秦悠有了子，他更是疼有加。”

“秦悠懷孕了？”江照月驚喜。

張司音笑著道：“已經四個月多了。”

“太好了。”

“嗯，小兩口每日都過得很開心。”

“真好。”

張司音跟著說鎮國公府其他人：“思雅在婆家也過得很好，如今只有思靜的婚事和衡哥兒的學業讓人心了。”

江照月倒是不擔心：“思靜是個有主見有能力的，衡哥兒學業不錯的，你不用太心了。”

“也是，他們兩個都是懂事的。”張司音道。

“大殿下、路明公子，不要搶，小心摔倒。”香巧的聲音突然傳過來。

江照月、張司音和裴景舟一起朝外看。

元耀和路明在院子里爭著坐秋千。

“這兩孩子又爭起來了。”張司音無奈極了。

“第一次見面就爭，一直爭到現在。”江照月起。

裴景舟和張司音跟著起，準備勸一勸兩個孩子。

抱著藤球的元圓看到哥哥和小哥哥在爭秋千，“啪”一下，將藤球扔了，兇說一句“不許欺負！我哥哥”，邁起小短，噔噔地跑到跟前，趴到路明胳膊上就咬。

“啊！元圓咬我！好疼！”路明“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元圓趕松開。

路明揚手就要打元圓。

元耀一把將元圓摟進懷里：“不許打我妹妹！”

路明打不著了，又哭又惱。

“元圓！你怎麼咬人？！”裴景舟呵斥。

“我、我……”元圓小胖臉一昂，對著天空嚎啕大哭，聲音直接蓋過路明。

路明一愣，看著元圓哭的傷心絕的樣子，他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出聲問：“元圓，你咬了我，你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