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倚風下意識瞪大了眼睛,條件反地走到樓梯口,然後蹲下,指肚扶在樓梯的扶手上,涼意沾上,卻顧不上嫌棄。
談的聲音還在繼續,不是此起彼伏的嘈雜,更溫和,但與前者對比,反倒是更有不輕易顯山水的力道。
看清那張面龐,夢境裡的手和聲音在此刻與現實疊。
沒想到,他居然一大早就飛到魔都來找了。
看得太迷,微微側,想要從有限的空隙中看到更多,可一個不留神,手機就從本來就比較淺的睡口袋裡了出來。
然後——
直接就從二樓的樓梯叮叮噹噹地滾到了一樓的樓梯口。
顧倚風兩眼一黑:「……」
得,仙社死。
故作淡定地站起,臉上的表幾乎看不到半點起伏,一本正經看向一樓客廳的方向,隨口嘟囔了句「外公早」就馬不停蹄溜回了房間。
看都沒看時綽一眼。
時綽站在原地,薄輕抿,準備了一個早上的腹稿連第一個字都沒說出口,就被打上了一個大大的紅叉。
這時,顧如海拍了拍他的肩,又看向二樓的方向,道:「正好姣姣還沒吃早餐,你給拿上去吧,省的自己再跑一趟。」
說完,他又暗暗嘆了口氣,低聲代:「有什麼誤會千萬得說清楚,去吧。」
時綽頷首:「好。」
房間。
顧倚風正坐在床上懊惱。
啊啊啊剛剛為什麼不把手機拿回來!
抱著皮卡丘的抱枕,整張小臉都埋絨里,哭唧唧地嘟囔:「全都被看見了,現在再去拿也太丟人了,不去,絕對不去!」
話音剛落,兩聲敲門聲便傳進來。
「姣姣,你的手機,還有早餐。」
錯愕地抬起頭,眸在門前,知道,自己看得不僅僅是門,或者說,就不是門。
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平靜清冽,口吻中混了幾分難以察覺的和。
咬,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去開門。
還沒想好怎麼面對他,可又真的很需要手機。
最後,顧大小姐還是迫於無奈跑過去,掌心搭在門把手上,沒有著急轉,反而先蓋彌彰道:「你放下就行,我自己拿進來。」
門外安靜了兩秒。
顧倚風的心跳也在這兩秒瘋狂提速。
就當想就這樣把別彆扭扭的倔脾氣抗到底時,又聽到他的聲音:「姣姣,早餐和手機都是藉口,我想見你,讓我進去,可以嗎?」
櫻的下被咬住,顧倚風不說話。
時綽也不急,循循善:「剛剛有人給你打電話?不看看?」
還是不說話。
時綽繼續道:「姣姣,開門好嗎?我有話對你說。」
「你就站在這裡說也行。」顧倚風終於開口了,只是脆生生的調調說出來的句子卻讓人為難。
時綽:「在這裡說不方便。」
「為什麼?」
「你不想知道到底是誰把你弟弟的事傳到網上的?」
終於,房間門的把手緩緩轉,幅度由小至大。
穿著淺藍的睡,一頭緞子似的長發披散在腦後,應該剛睡醒,髮被折騰得有些凌,卻著一慵懶的好看。
明艷的五在此刻也被消減了攻擊,亮晶晶的狐貍眸反而蘊著令人心馳神往的懵懂單純。
眸一沉,時綽將手機送到面前:「先試試有沒有摔壞?」
顧倚風默不作聲地接過,目沒有在男人上停留很久,指肚攥了手機的外沿,甕聲甕氣道:「你進來吧。」
回到房間裡,顧倚風像個小鵪鶉一樣坐回床上,雙手撐在兩側,手機隨手放到床上,姿態難得拘謹。
窗簾只打開一半,線斜斜闖進來,沾在頭髮上、服上。
時綽在面前站定,隨即單膝蹲下,微微仰頭,看著,作自然而然:「姣姣,你又把我拉黑了。」
說著,他沒脾氣地笑嘆一聲:「這次,我可真冤枉。」
顧倚風心虛,問:「你查到是誰曝出來的了?」
時綽簡言意駭:「是時澤。」
不僅僅是時澤,還有一個他之前沒放在心裡的「爛桃花」,就是當初在國出差的時候,一而再對他示好的那位大小姐。
原本以為回國後也就沒事了,可沒想到時澤居然冷不丁跟有了關聯,為了報復才鬧出這麼一場。
就是為了讓時、顧兩家鬧出嫌隙。
想法不錯,但手段欠些火候。
昨天晚上他得知這一切的時候就已經跟顧倚霜聊過了,乘勢而為,各取所需。
一個季度合約的國際項目而已,對於時、顧兩家都沒那麼重要,但如果兩家同時,那些規模一般的小公司本吞不下,為難的反倒是為項目牽線的人。
這不,今天一早,那邊的負責人就又打電話求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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