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話題又回到原點了。
賀南枝不敢去看賀斯梵冷颼颼的眼神,心虛作祟地又喝了一口牛。
等喝了五六口時,快見底時。
賀斯梵一副被拖欠八百萬的模樣,又給無續杯。
賀南枝抿了下,索自暴自棄道:“不行了,再喝我就吐了。”
坦白昨晚是鴿了兩位,跑去跟謝忱岸在得月臺待了一晚上。
這走向跟賀斯梵想的有所差別,忽而,將視線看向了姿態氣定神閑的謝忱岸。
立馬就被賀南枝怪打斷:“啊啊啊,你不會是以為我們兩個去開房過甜二人世界了,讓你獨守在別墅樓下等一晚上吧?”
賀斯梵以沉默回答。
確實如此。
林驚鵲低頭喝了口熱茶,也輕輕笑了起來。
賀南枝被噎住半響,弱弱地說:“你們思想真不單純。”
*
所言非虛,吃了七八分飽的時候,就被謝忱岸修長的手指扯過兩張餐巾紙,慢條斯理地拭干凈邊的漬,隨即從椅子里拉了起來。
賀南枝還在懵懵懂懂的,耳邊聽到他跟賀斯梵說:“唱戲曲神到現在,一夜沒合過眼,白天還要錄制節目,先讓回去補眠。”
“嗯,我送回去。”
“不勞煩。”
兩個男人堂而皇之的商量著先怎麼饒過這條小命,等養一點兒在秋后問斬。
賀南枝怔了兩秒,下意識去抱住林驚鵲的胳膊:“我要師姐陪。”
半個小時后,別墅的三樓客房里。
門窗的紗簾被拉上,遮掩住了外面明的線。
賀南枝回來后,只是掉了上的長就朝床躺了下去,纖弱雪白的子幾乎被重重疊疊的薄綢被子淹沒,只出小半邊側,睫在如上等玉質的上方微微垂閉著。
林驚鵲事先跟節目組導演打好了招呼,暫時別上樓驚擾。
定好鬧鐘,隨即坐在床邊,安安靜靜地看著陷沉眠的賀南枝。
六歲拜師學藝,小腦袋瓜頂著一碗水,夏日炎炎的著背站在院里,落一滴下來,就要被師傅拿戒尺挨下手心,疼到只能用銀勺子舀綠豆粥喝。
八歲跟暴脾氣的祝白夢拉幫結派,跑到隔壁街裁店萬大爺的家里尋他曾孫子的仇,被聞風趕去勸架的柳竹揪著小辮子回來。
十二歲沿街賣茉莉花手串的老婆婆在寒冬雪夜去世了,膝下沒有孫兒送終,答應萬大爺會給那字母都認不全的不孫子安排個雙語國際學校念書,非讓做了一輩子唐裝宮廷式裳的大爺,戴著老花鏡給老婆婆連夜做件壽。
后來萬大爺的孫子搖變了整天說英文的英范人士,祖孫的日常通也了難題之一。
十四歲獨自在戲臺上唱了很久,卻始終在后段句差了點火候,生生唱了數日也破不開這個狀態,于是將扇子一扔,跑到了臺下窄窄的樓梯后方嚎啕大哭。
等尋來安的時候,只見賀南枝紅著眼說:“師姐,我不會唱戲了。”
林驚鵲看著哭到素白領都被一層細汗沾,又白又稚的脖頸浮著,可見是使了全力氣,忍不住輕笑:“你先出來。”
賀南枝從紅木樓梯的空隙爬出來,臟兮兮的就往懷里撲:“師傅騙我,說過我是最有天賦的小弟子,可我是個大笨蛋——”
這種害怕天賦毫無預兆變得干涸的恐懼,讓嚇個半死。
正哭得傷心,柳竹從廚房走出來問:“中午吃五圓蒸還是燉人參湯喝?”
賀南枝抬起哭花卻漂亮過分的小臉蛋,咽了下口水搶答道: “五圓蒸。”
一旁有師兄弟們吊兒郎當調侃:“小鯉兒,你還是很有食啊。”
鐘靈叔拎著新鮮的草魚邁進來,爽朗的笑聲傳遍了后院:“吃飽了才有力氣嚎啕大哭,我隔著三條街都聽到了,還以為你和丁扶黎那小兔崽子打架又輸了。”
“啊啊啊——我又要哭了!!!”
有賀南枝的提前預告,大伙兒笑得更肆意囂張了。
林驚鵲抱著懷里的,也笑,偶爾抬頭著榕樹的茂盛枝葉,炎熱的夏日無聲來臨,就如同一抹金火焰燎過飄在空中的紅綢,燃燒起了著稚誓言的墨跡,仿若一縷夢境倏忽幻滅。
手機鬧鈴無聲地震。
林驚鵲從記憶中離出來,垂眸見開始要去錄制節目的時間所剩不多,輕呼出一口氣,先起去衛生間拿了快沾了冰水的巾出來。
先是輕輕怕了拍賀南枝的后背,等人輕微了,就將巾蓋在了那潔的額頭上。
“嗚。”
冰涼的刺激得賀南枝清醒過來,只是一時沒分清是夢境還是現實,迷迷糊糊地爬起來,又倒在了林驚鵲上:“師姐,腦袋很重。”
林驚鵲扶著的腰肢,音溫:“該起來了。”
…
…
節目開始正式錄制的倒計時一分鐘。
賀南枝和林驚鵲才姍姍來遲,明亮的照耀下,桑寧的眼尖,小聲跟旁邊的人嘀咕:“先前熱搜上總有無數吹神,我現在是親眼到了什麼貌降維打擊。”
比起上個宣傳非戲曲節目,都堪比來走秀的邢雪。
賀南枝那張臉未施黛,連淺淺一層的口紅都沒有涂,烏發隨意用流蘇銀簪松松挽起,往這兒一站,連數位攝影師的鏡頭都忍不住調轉過來,只想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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