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忱岸這人越是重要場合,舉止投足就越挑剔不出瑕疵。
他作從容且優雅,已經將墨研磨好,沾了筆尖,又慢條斯理地遞給。
婚書上,此證下方有留白。
賀南枝屏息接過,纖細腕間的玉鐲發出悅耳細音,輕輕往下落筆,清香的墨跡襯極白,隨即,又自然地遞回給了邊俊的男人。
到謝忱岸,他墨玉眼的視線落在墨跡未干的賀南枝三個字上,遲遲沒靜。
“你不會后悔,不想給我聘禮了吧?”賀南枝被調侃,也要拉個墊背的一起。
謝忱岸垂目看向,淡聲道:“怕寫錯名字,想想。”
“——”賀南枝假裝耳朵聾掉了,沒聽到。
隨即,他先在婚書上,行云流水地添了一段:
予予以,君于心。
結為連理,共與伉儷。
隨即,被日襯托下俊到近乎昳麗的面容神沉靜,落下名字,字跡力紙背:
謝忱岸。
正紅的婚書上,兩個名字如烙印一起,清晰又契合,再也不會被抹去。
作者有話說:正文到這里就結束了。
后續小鯉兒回歸昆曲團和婚后甜日常會放在番外寫,以及會有謝忱岸視角的回憶暗篇。
番外繼續日更不變,明天見。
本章掉落紅包。
*
注:
歌曲來自于:《ROSS AND RACHEL》,前文第25章 有伏筆,可以一起觀看。
婚書容:
“將泳海枯石爛,指鴛而先盟,謹訂此約。”
“予予以,君于心。
結為連理,共與伉儷。”——皆來自百度證婚詞。
第67章 (不識世間所有人面孔,也識...)
天剛亮,謝家已經準備祭祖。
賀南枝是在婚書上簽字畫押的,名分已定,新春初四自然是得跟著謝忱岸一起參加這種家族每二年祭拜的活,祠堂早年間遷過,如今落在于泗城界外青城山上的一風水寶地里。
用謝忱時大逆不道的話來說:“我爸不希跟謝家個別祖宗骨灰挨的太近。”
上一輩的恩怨仇殺,往往到了這輩,都極為諱莫如深。
加長版私家豪車平穩地行駛在彎彎繞繞山路上,玻璃窗外兩側的高樹枝頭積雪。
賀南枝一路都睜著清漂亮的眼眸打量著景,過會兒,又看向旁這位頂著那張矜貴冷淡的面容男人,左耳正戴著藍牙耳機,膝蓋放著筆記本開電話會議。
一路上,他都在日理萬機忙著公事。
反倒是坐在二排的謝忱時懶散扯了扯原本整潔的領帶,鋒利的眼尾一揚,帶笑地瞥了過來:“你現在罵他,肯定聽不到。”
“真假的?”賀南枝薄脊背著椅背,側過極清艷的臉蛋,跟他嘀咕著悄悄話:“你試一試?”
謝忱時說試過了,某回祭祖他突發奇想要跟謝忱岸互換個份,戲耍下祭祖的那群老頭,誰知念了一路,等到山上,謝忱岸取下耳機,當著父親的面,態度反常溫和的問他在車里說了什麼?
賀南枝紅微張,正想說:
有沒有可能,你哥哥是不想搭理你這種二歲小孩的稚行為????
這時,謝忱岸忽而視線從屏幕上移開,淡淡掠過,還停留半秒。
賀南枝生怕他,又要怪氣跟謝忱時聊得愉快。
轉瞬的功夫就坐直了子,假裝若無其事,指尖又閑不住似的,去窺謝忱岸如雪中冷玉的側臉,垂目時,分明的長睫形一道濃墨的弧度,從骨相來看,可以是說過分致到了失了人氣的地步。
正瞧著出神。
不知不覺車子也開進了山頂。
隔著車窗遙遙去,道路旁邊停駛著數十輛低調的私家豪車,祠堂的旁邊有個看似平平無奇的寺廟,下去前,謝忱時隨口跟說:“那廟里有顆歪脖子財神樹,很靈驗。”
賀南枝漂亮的眼眸都亮了下,不過沒忘記跟著自己的未婚夫才是正事。
謝家的長輩們已經在堂久坐,一進去,數道視線都齊齊朝他們來,往年,大家也不常面,在重要場合下都要細細打量一番這對雙生子,以免祭祖上香的時候把人給能混了。
今年倒是簡單,賀南枝充當了回掛件,挽著的那位,才是謝氏長子。
等謝忱岸冷淡嚴謹地走到父親邊站好,開始論資排輩地進行儀式時候,謝忱時懶散地靠在柱子前,姿態活生生像個到厭倦的貴公子,垂著的指間夾著未點燃的香。
“很罪吧?我跟你說這些老頭,老眼昏花還特別固執——”
當著列祖列宗的面,他真是百無忌。
賀南枝端著一清冷古典的名媛氣質, 角彎起就沒下來過, 就算跟他低聲竊語,也是抬指了鼻尖,假裝不習慣聞空氣中濃郁的焚香氣味,才不經意間般啟:“你干嘛對長輩惡意這麼大?”
謝忱時修長指骨捻著香,跟不避諱地說:“你當他們就是認錯人這麼傻麼?有一年謝忱岸獨自在堂祭拜時單手香,毫無平時裝出那副對祖先敬畏模樣,剛好被他們看到,結果跑到我父親面前告狀,謝忱岸事后都承認了,這幾個老頭非得說那人是我!”
謝忱岸的坦然承認,在那群老頑固眼里就是為了替弟弟頂罪?
謝忱時生善嫉又記仇,蒙如此大冤屈,且能懷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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