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雨?!
那不是他們小時候那一年,兩人一起爬到屋頂看過嘛。
兒時的記憶剎那間充斥蘇煙的大腦。
蘇煙幾乎是瞬間轉頭,正好這時,厲承淵換了姿勢側,面對著。
他瞳眸深邃,眼眸里那抹罕見的溫,讓覺仿佛瞬間看到了曾經那個溫暖似暖般的年厲承淵。
一時間,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驚起千層巨浪。
這……這到底是巧合,還是他刻意的安排?
如果是巧合,一切又怎麼會剛好如此的巧呢?
剛好他們驅車來到海邊,這樣觀賞流星雨最佳的景點。
又剛好他們的車被人為放氣,導致他們無法離開,只能睡在車里?
而難得一遇的流星雨,偏偏就在今天會出現,而且,時間點還差不多?
蘇煙驚得瞳眸都震著。
而這時,厲承淵卻抬手看了一眼腕表。
接著,他轉平躺著向天際:
“別看我了,等下錯過流星雨,你要哭鼻子的。”
蘇煙大腦頓時又變得不聽使喚。
木然轉,呆呆看著天空中的漫天繁星,思緒卻不自覺飄飛到小時候。
“哥哥,怎麼辦怎麼辦?我們再爬不上屋頂, 就要錯過流星雨了。”
“妹妹你別哭,別哭,你騎在哥哥肩膀上,你抱住我的頭,閉著眼睛別害怕,我一步步爬上這個梯子,我們就能上去。”
“哥哥,這樣能行嗎?你有這麼大的力氣嗎?我們會不會摔下來啊?”
“有我在,不會讓你摔下來的。我答應過你,會保護你一輩子,放心吧,我可是男子漢。”
……
記憶里拍著脯保證的小男孩,哭鼻子又恐高的小孩。
一切的一切,就仿佛像是在昨天。
蘇煙的眼角不自覺又潤了。
明明時間已經是半夜,可神奇的是,竟一點睡意都沒有。
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錯過這一場流星雨。
就在這時,聽見厲承淵突然轉,傾朝著的方向了過來。
他的俊臉剎那間在眼前放大。
他這……這是要干嘛?
蘇煙渾不由自主地繃,下意識屏住呼吸。
厲承淵的手撐在座椅的一邊,看著的眸幽深又晦暗不明。
眼看著他的臉越靠越近,那一剎那,蘇煙整個僵,下意識就閉上了眼睛。
以為他要吻。
可冷不丁的,里卻突然被塞了一顆什麼,涼涼的,甜甜的。
蘇煙倏地睜開眼睛,來自側的力猛然消散。
清清涼涼的甜味從舌尖傳來。
蘇煙這才回過神來,原來厲承淵剛剛突然傾過來,是為了從側的暗格里取出薄荷糖。
他順手往的里塞了一顆。
悉的口,悉的味道……這分明是小時候來到滬城第一次見到厲承淵時,送給他的糖。
這是南城特產的梨膏薄荷糖,清清涼涼,口很好。
沒想到,厲承淵車上竟放著。
蘇煙幾乎又一次控制不住展開聯想。
連忙用力咀嚼了一下里的糖果,然后拼命告訴自己:
“別想太多,千萬別想太多!否則,就是自取其辱。”
厲承淵也嚼著糖果,就躺在的旁邊。
他的呼吸聲那麼近,近得就仿佛在的耳邊。
車廂里再度變得靜謐。
蘇煙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他們靜靜等待了一小會兒,天際中突然劃過一道長長的流星。
蘇煙剎那間像個孩子一般雀躍起來。
幾乎是瞬間,猛地推開車門,一下蹦出車外,立刻對著那流星雨許了個愿:
“希我能夠奪回蘇氏,還有,如果可以……我想和厲承淵的關系,回到和小時候一樣。”
蘇煙閉著眼睛,虔誠地雙手合十,許下愿。
后,傳來厲承淵不屑的嗤笑聲:
“這麼大了,還這麼稚,還相信許愿這種東西。”
蘇煙這一回語氣十分堅定:
“當然相信,任何時候任何境地,都不能放棄希,哪怕明知道很渺茫,也要盡全力去爭取。活下去,總會有希!”
這些話,是在無數次遭遇絕境的時候,不斷給自己的心理暗示。
這些年,那麼多的風風雨雨,都一個人支撐著自己走了過來。
所以,說起這些話的時候,很自然很自然,因為這就是一直以來的心聲。
可是,厲承淵卻被驚得渾一震。
他下意識深深看了一眼旁這個纖細靈巧瘦弱不堪、但卻渾充滿力量的小人。
也就是在這一剎那,他突然明白,自己這麼多年一直以來在尋尋覓覓的,究竟是什麼。
他不自覺手,輕輕攬上的肩膀,突然喃喃了一句:
“阿煙,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
蘇煙心頭一震,轉頭看著厲承淵:
“可是,你和小時候完全不一樣。我好希,你能回到小時候的那個你。”
厲承淵短暫失神了一瞬。
不過很快,他眼神里便被那抹一貫的冷漠所取代。
他將目投向別:
“不是什麼都可以回去,有些事,過去就是過去,永遠回不去。”
蘇煙還想再說什麼。
厲承淵卻倏然回手去,轉重新坐進車。
流星雨短暫且易逝。
蘇煙靜靜看了一會兒安詳又靜謐的星空,很快,也重新鉆進了車里。
實在是太累太困。
兩人進車里后,很快,便各自睡去。
蘇煙半夢半醒之際,依稀覺有人似乎在上蓋了一床什麼。
強烈的困意襲來,本就無暇深究,側了個,很快便進香甜的夢里。
這一覺,兩人都睡得格外踏實。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車底的隙里,有個人艱難地蜷著,灰頭土臉得像個風塵仆仆的土行孫。
厲承淵的四個車胎,就是他故意放的氣。
他原本打算把氣放完就走,然后再開著自己的車來這里,順帶將蘇煙接走。
可誰知道,他還沒來得及放完最后一個胎的氣,厲承淵卻突然殺了回來。
他躲閃不及,又覺得萬一被蘇煙發現自己干出這樣的事,實在是太丟臉。
索,一咬牙,就直接鉆進了車底。
這一夜,真的是漫長又難熬啊——
他被蚊蟲叮咬得渾難,冷的地面硌得他渾都生疼。
原本,他完全可以趁著他們睡著就立馬離開的。
可是,一想到他們有可能在車里發生什麼。
一想到萬一厲承淵突然見起意。
他便心如刀絞,索干脆委屈自己就待在車底。
唯有這樣,他才能清晰捕捉他們的每一句對話,以及發出的聲響。
還好,這一整個晚上,沒見車怎麼晃。
溫敘白灰溜溜地趴在車底,就這樣一晚上沒睡,狼狽地聽著車上的靜。
直到晨熹微、天快要亮,他實在扛不住困意,也估著這兩人確實沒啥歪心思,這才費力從車底爬出去。
趁著四下無人,他神不知鬼不覺地迅速開著自己的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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