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老爺子不解，“霍家綁溫苒跟蓁蓁干什麼？”

周聿珩卻沉默不說話。

老爺子著快散架的腰：“說話！我爬這麼久的山不是來看你表演默劇的！”

周聿珩嗓音有些啞：“可能霍家記恨當年的事，報復我。”

“胡扯！霍老爺子都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了，他還干這種事干什麼，就不怕我們周家一把掀了他后輩的屋？”

周老爺子跟霍老爺子年紀差不了太多，這個年紀的掌權人所思所想差不多，都一把年紀的人了，不定哪天眼睛一閉就進棺材的人，怎麼會給后輩樹敵？現在能安穩一天是一天，誰還會再生事端。

周老爺子覺得這個假設不立：“霍家要算賬早算了，怎麼會等十幾年再來算這筆賬。”

周聿珩扯：“可能霍家那老不死的想起快進棺材了不甘心，要來這麼一出吧。”

周老爺子怎麼想都不對：“他不甘心就應該去找姓江那丫頭，他找溫苒干什麼？”

“可能他老了神經搭錯線，老糊涂了。”

越說越不靠譜，周老爺子瞪他：“人都沒找到，你就把鍋扣霍家頭上，霍家不是什麼好惹的主，你別胡來。”

周聿珩長往前一，頹喪又混不吝：“有多不好惹？我還打算去惹一惹呢。”

“胡鬧！”老爺子不止腰疼，太也開始疼，“你以為周氏只有我們一家？周氏那麼多旁系全依靠我們，我們作為主事人要考慮的不止是我們，還有家族其他人！”

“十六年前周家已經幫過你一回，你知道為了保住一個江家丫頭我們讓了多利出去？即便是讓了也還有好多話事人不滿，我們家差點被推下掌權的位置。事都過去也就算了，但只有那一次，沒有第二次！”

老爺子話到這份上，周聿珩也知道試探的結果，他眼底僅剩的那點消失，一片沉寂。

“行了，你們回去吧。”周聿珩又點了支煙，“忙又幫不上，還盡在這添堵。”

一把骨頭差點爬散架，坐下還沒十分鐘的周老爺子：“……”

老爺子還要說話，周聿珩從椅子上起來，背轉吩咐：“阿誠，送老爺子和周董事長下山。”

上來說話沒超過五句的周和序：“……”

人送走，周聿珩躺在椅子上闔了一會兒眼，也就一會兒，再疲憊也松不下腦海里那繃的神經，一閉眼全是溫苒和蓁蓁。

晚上，一陣腳步聲傳來，帳篷跌撞進來一個人，周聿珩冷倦抬眼。

江曦瑤不知道怎麼了，被阿誠不由分說帶到這，坐在地上幾分懵然還有幾分懼怕。

周聿珩一不修邊幅的頹喪樣，周氣息卻凌厲得嚇人。

“溫苒失蹤的事跟你有關嗎？”

江曦瑤愣了下，更懵：“溫苒失蹤？什麼時候失蹤的？”

說完意識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慌忙解釋：“我、我沒有，不關我的事……我雖然跟溫苒有過節，但我沒那個本事……不是，上次你警告過我后，我不敢再你歪心思，我每天都老老實實哪都沒去，不信你可以查！”

江曦瑤就像一朵依附男人的莬花，一旦離男人，脆弱易折，什麼都干不了。

周聿珩毫無溫度的視線盯著，，沒在眼里看到一閃爍，不是。

周聿珩疲倦擺手，阿城要帶走。

江曦瑤咬了咬下，怯怯回頭：“聿珩，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周聿珩垂著倦怠的眼，但江曦瑤知道他在聽。

“你對我，有過嗎？”

“沒有。”

周聿珩回得又快又冷，甚至連思考都沒有。

江曦瑤呼吸窒了下：“除了現在，以前也沒有嗎？哪怕某個瞬間……”

哪怕他說一秒，有一秒心都好，可他卻說：“從來沒有。”

山頂冷冽的風刮過，浸骨一般的冷，男人帶著繾綣意的聲音順著冷風飄進耳朵：“我從始至終的人只有溫苒。”

……

搜救隊在括靈山搜救了三天。

說把整座山翻了一遍不為過。

別說大活人，就是哪個地點有哪幾朵菌子都標注得清清楚楚。

“撤了吧。”周聿珩嗓子啞得像沙子磨過一般。

在括靈山待了三天，向來矜貴的周大公邋遢得像個野人，他一個人回了家，空的房子很快響起寂寥水聲。

他洗完澡收拾干凈自己，看著鏡中消瘦無神的自己，扯了下，換上一套利落休閑裝出門了。

周老爺子正要睡下，傭人敲響房門：“老爺子，爺來了，說要找您。”

周一下坐起來：“大孫子來找我玩啦！嘿嘿又可以玩球了！”

“玩什麼球，睡覺。”周老爺子好不容易才把發病的周哄著睡覺，被周聿珩這麼一攪和，又哄了快二十分鐘才走出房門。

“讓小趙過來守著，不準再起來玩了。”老爺子吩咐完門口的傭人，這才快步往樓下走去。

“是不是人找到了？”

老爺子滿懷期地問，得到的卻不是好消息：“還沒有。”

“都幾天了。”老爺子也急，這幾天本來不多的黑發全變白了，“你繼續找啊，不好好找人來這干什麼。”

周聿珩靠著沙發，仰頭向天花板的復古吊燈，燈很是刺眼。

“如果還在括靈山早就找到了，們不在那了。”

老爺子有點站不住，扶了下沙發背：“也沒人聯系你要贖金什麼的？”

如果有就好了。

如果只是想要錢的綁架反而好說，想要多，即使讓周聿珩把全副家雙手奉上他也不會猶豫一下。

可沒人聯系他。

不要錢，不提任何條件，就是把人抓走了，是私怨。

周聿珩：“爺爺，我今天來是想跟您說一聲，我要去津城霍家。”

老爺子皺眉：“怎麼又提霍家。”

“溫苒在他們手上。”

“你有證據？”

周聿珩無奈闔下眼：“沒有。”

他把括靈山翻過來覆過去，想的就是即便找不到溫苒，只要找到任何蛛馬跡，他就能拿著證據理直氣壯去霍家要人。

可惜沒有。

老爺子在沙發坐下，轉大拇指的玉扳指，肅然道：“霍家跟周家早結過怨，但我們兩家一個在京北，一個在津城，算是井水不犯河水。我們相安無事了這麼多年，如果有證據還好說，有理底氣足，但現在手里沒證據，你貿然上門，不就等于主挑釁？”

周聿珩坐直子，對上老爺子不贊同的目，沒有一退讓。

“爺爺，我是來通知您，不是來跟您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