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十點鐘左右，酒場散了。

顧冰心不錯，多喝了點，已經神智不清了，被司機架到車上時，還在流初流初的喊。

顧永衍直接關上了后車門。

兩人相對而立。

顧永衍頓了頓，緩緩開口，“這頓不算，回頭我單請你。”

沈流初看了他一會兒，輕輕點頭，經過他邊時，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看著他被司機扶上車，顧永衍眼中無盡傷痛，涌了兩下頭，隨即也轉上了車。

翌日。

上午，顧宅。

司機從顧冰手里接過行李箱，先搬上了車。

一家人站在院子里，說話道別。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顧冰看向站在老爺子后的顧一然，“走了。”

顧一然低著頭，扯了扯爺爺的袖。

“一然......”

顧之維也為難的，舍不得這大孫，但又無可奈何。

顧冰媳婦兒就過去拉，“然然，咱們走了，以后有時間還再回來看爺爺。”

顧一然躲了，跑到顧永衍邊，抱著他的胳膊，乞求的看著他，“二叔！”

顧永衍雙手從兜里出來，轉看向，眼神略復雜，“一然，跟你爸媽走吧。”

顧一然咬了咬，眼睛紅了，聲音的低低的，“不要，我不走。”

“一然，別胡鬧啊，快點兒，該走了。”

說著，顧冰就要去拉。

顧一然一頭扎進顧永行懷里，抱他，“我不走，我要跟二叔在一起。”

“一然，咳、咳。”顧永衍咳嗽了兩下，雙手掌著的肩膀，想把撐出來。

顧一然摟著他腰的手攥的很結實，“我就要二叔。”

任憑兩口子怎麼說，就是不撒手。

顧冰沒耐心了，直接抓住的胳膊往外拉，“跟我走！”

顧一然抬起頭，哭著喊他，“二叔，二叔......”

一聲又一聲，的顧永衍心都要碎了，紅了眼眶。

他把頭偏向一邊，不去看。

力量的懸殊，顧一然很快被拉開了一只胳膊，拼命抓住他的服，哭得稀里嘩啦，“二叔，你別不要我，二叔......”

年紀越大，越看不得這個，顧老爺子抹了一把淚轉回了屋里。

攥的發白的小手，一點一點被拉開，最終無力的松開了顧永衍的服。

“二叔！”

顧永衍背過去，幾滴淚水無聲落，在微微抖。

顧冰媳婦兒站在他后，嘆了口氣，“二弟，我們走了。”

顧一然被顧冰強行拉著往外走，不停的掙扎著回頭，泣不聲，“二叔，二叔，你也不喜歡我了嗎......”

直到踏出大門，顧一然哭的撕心裂肺，“你們為什麼都不要我——”

車門“砰”的關上。

震了一下他的心，顧永衍猛的轉過來，腳下無力的走了幾步，“一然......”

車開走了。

他了發酸的鼻子，蹲坐到地上哭了，一只胳膊撐在地上，一只手不停的著眼淚，“對不起，對不起一然，別怪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