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那是我爸，我還要先考慮什麼好？我要的是真相，他為什麼會自殺的真相。”

如果真的和沈流初有關，他就是丟掉許多人而不及的工作，那又如何？

如果能替父親報仇，他死又如何？

江母拿紙巾著眼睛，雙眼失神的看著茶幾，緩緩說道，“那個真相，不是你想要的。”

江封疑的看向母親，“您......您知道？”

“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媽，就別再問，別再查，也永遠別再提！”

“媽......”

“最后的結果，對所有人都沒有好，包括你爸江赫！”

江封不解，“為什麼？您連我也不肯說，您是怕我去報仇嗎？”

“要媽，還是要真相，你自己想想吧。”

江母說完起回了臥室，進去后關上門，倚在門上雙手捂住哭泣。

江封看著母親的房間，涌了一下頭。

在客廳佇立良久。

——

次日。

跟隨沈流初開完會，出來后，江封跟在他后側，看著他的后背，目沉了幾分。

沈流初.......

回到辦公室，他放緩了腳步。

“太湖那邊兒，現在是什麼況？”

沈流初在辦公桌前坐下，拿起杯子喝了口茶。

江封看著他說，“拆除工作正在進行，安全措施沒有任何問題，除了破人員和相關的工作人員在場，其他人已經全部清場。”

“臺令坤也盯在那兒。”

他又補充了一句。

沈流初點點頭，把杯蓋蓋上，“這次臺令坤要是擔不下來，坤虎就沒必要存在了。”

“是。”

杯子落桌，沈流初隨手拿起一份文件夾。

江封繼續說道，“黎長海從江周過來了，他的人剛剛送來一箱煙，一箱茶葉，兩箱酒，說是給您的。”

“煙放辦公室，茶葉和酒，你看著給下邊部門的經理們分了吧。”

“好。”

沈流初伏案工作，過了一會兒，見江封還站在辦公桌前，遲遲沒有離去。

“還有什麼事兒？”

江封沒有回話，盯著他看。

沈流初抬了一下頭。

“您認識一個江赫的人嗎？”江封淡淡的問。

沈流初直起來看著他，眸微。

“三中的數學老師，十年前，跳樓自殺了。”

江封說這話的時候，面無表。

既然母親不肯說，那他就直接問。

“江赫，是我父親。”

沈流初眸幽深了幾分，叉起手往椅背上一靠。

見他沒否認，江封口莫名的堵的慌。

“他自殺的前一天，去了云楓大酒店，見了一個人。”

兩人互相直視著。

“那個人就是我。”

沈流初神從容的說。

江封直直的看著他，皺著眉點了點頭，“所以，我爸自殺，跟您有關系是嗎？”

沈流初看了他一會兒，說，“是。”

“你父親的死，......跟我有直接關系。”

他直接承認了。

他竟然直接承認了。

江封滿是震驚，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想知道真相嗎？”

沈流初深吸了口氣，從屜起一個東西，起后裝進兜，握著手杖經過他邊時，停了一下腳步，“跟我來。”

半個小時后。

車開進郊區的一家神病醫院。

江封心忐忑的跟在沈流初后。

他不明白，為什麼要帶他來這兒。

和院方的人打過招呼后，兩人最終站在一扇大鐵門前。

冷冰冰的房間里，單獨關著一個年輕孩兒。

神呆滯的坐在角落里，盤著，在那兒癡傻的笑，兩只手不停的撕著自己上的病號服，一會又抱頭痛哭起來。

不可否認，江封的心被狠狠。

他看了一眼沈流初。

沈流初臉上沒什麼表，眼睛看著孩兒，平靜的說，“吳憂，今年二十六歲，十年前，是三中的一名高一學生.......”

.......

江封沒有跟沈流初回公司，一個人在人行道上，一步一步的走著。

他的心被震的支離破碎。

耳邊不斷回著沈流初說過的話。

“你父親強了。”

“一個十六歲的花季。”

當時他聽到這句話時，整個人都傻了。

父親是他的天，天卻塌了。

“你父親江赫，是他的班主任老師，一次單獨的午休補習時，在宿舍.......”

沈流初頓了頓繼續說，“小孩兒家是農村的，無父無母，家里有一個瞎眼相依為命，那事兒以后，沒敢告訴任何人，一個十六歲的孩子能怎麼辦？除了躲就是忍。”

“直到三中的分校投使用，才被分了到新校區，本以為擺了你父親這個惡魔，事實上，江赫確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擾。但，不到半年，他又找上了吳憂，然后又是無休止的.......”

江封問他，“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那年的暑假即將結束時，又收到了威脅短信，吳憂最終不堪忍想一死了之，又不忍留下瞎眼的。的反常，在的問下還是知道了，一氣之下，就決定帶去學校找校領導討要說法。們家是下邊縣城的，連坐公車的錢都舍不得掏，一老一小就是這麼一步一步，從村子里頭走出來的。”

“那天，我去隔壁市辦事回來，正好走那條路，就載了們一段。”沈流初側了下眸，“你知道嗎，還沒到京北，吳憂的，一口氣沒上來，死在我車上。”

江封瞪大了眼睛，驚恐到無法自持。

沈流初深深的嘆了口氣，“吳憂吳憂，本該無憂，卻瘋了，江封，比你小不了幾歲吧。”

他下對著吳憂點了下，“其實那天晚上，云楓大酒店，你父親要去見的人，是，他開好了房間就在那兒等著。”

江封看著房間里面瘋言瘋語的吳憂，只覺得自己不上來氣。

這一切的一切，都完完全全的將他的心碾碎。

他曾經引以為豪的父親，那個慈眉善目的父親，人尊敬的江老師，竟然會是個冠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