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盡頭的衛生間傳來干嘔聲。蕭晴把檢查單折小小方塊，塞進鏈條包最里層。

經過宣教欄時，那張‘呵護新生命’的海報正在落，孕婦微笑的缺了一角。

掛號有人在吵架。穿校服的孩攥著病歷本，耳垂上廉價的塑料耳釘晃得厲害。

“他說會來的……”帶著哭腔的尾音被保安的呵斥截斷。蕭晴的羊皮短靴踩過滿地狼藉的繳費單，鞋跟準避開了一枚被棄的避孕藥包裝。

暮爬上三樓窗欞時，急診科的藍燈亮起來了。

蕭晴站在自販售機前，幣落下的脆響驚飛了窗外覓食的麻雀，仰頭吞下藥片。

結滾的聲音混著暖氣管道轟鳴。鋁箔板空了兩個凹槽，剩下的藥片在錫紙里簌簌發抖，像被困在繭里的蟲。

蕭晴在醫院一直一言不發，走出醫院突然嚎啕大哭。

“淺淺，我懷孕了，我真的懷孕了，可是我不想要這個孩子，我該怎麼辦？”

“蕭晴，你先冷靜一下。這件事，要跟你父母商量一下吧，如果確定不要這個孩子，需要做手，這可不是小事。”

“可是，我不想讓我爸媽知道。我父母一輩子都是老老實實的農民，如果他們知道他們的兒未婚先孕，他們肯定要被氣死。不我父母臉上沒有彩，其他的親戚朋友，也都會笑話我們家，我不想讓他們丟臉。”

“可是做手必須要簽字呀，難道要讓周明軒……”

“是他的種，當然得他來簽字，我現在就過去找他！”

蕭晴最近也是多方打聽，才打聽到了周明軒的學校和班級。

那天去學校找他，看到他和別的人摟在一起，笑得十分甜。

周明軒果然是在玩弄的！

遠遠地看他們摟在一起，甚至沒有勇氣當面跟他對質。

今天是周末，周明軒肯定不在學校，只能周一去學校找他。

晚上，穆云淺陪蕭晴回了學校宿舍。

蕭晴現在緒不穩定，穆云淺也不放心一個人。

“穆云淺，你去哪里了？”顧沉舟晚上回來不見穆云淺，滿屋子找。

“我在學校宿舍，今天不回來了。”

“大周末的，你在學校宿舍做什麼？”

“顧沉舟，我不用事事都跟你匯報吧，我也有我自己的私人空間。就這樣，我先掛了。”

“哦。”

掛了電話，顧沉舟馬上讓趙奕洺去調查。

不調查還好，一調查發現穆云淺下午去了市一醫院，而且還去了婦產科。

天呢，穆云淺不會是懷孕了吧！懷的還是他的孩子？

他們在一起有過無數次親，當然也有沒做保護措施的時候，穆云淺不會真的懷孕了吧。

可是現在，他并不打算要孩子。

不行，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他必須要和穆云淺談談！

“淺淺，你出來我們談談，我知道這是個意外，但是現在，我并不打算要孩子。”

穆云淺看著顧沉舟發過來的信息，有些莫名其妙。

顧沉舟這是以為懷孕了？

顧沉舟竟然調查嗎！

調查就調查吧，但是這信息，能不能弄準確一點呢？

“兄弟，你放一百個心，倘若我真的懷了你的孩子，我肯定第一時間把孩子打掉，都不會通知你。”

“穆云淺，你怎麼可以這樣？我是孩子的父親，我有權決定孩子的去留。”

“你這個人真搞笑，剛剛不是說不打算要孩子嗎？”

“是不打算要，但是你得跟我商量，不能瞞著我。”

“有病！”

“你生病了？婦科疾病？”

“你才有病，你婦科疾病！”穆云淺簡直無語。

“沒病那最好。”

“你不在外面搞，我就不可能得婦科疾病好吧。”

“放心、我伺候你一個都伺候不過來，哪有時間和力去找別的人。”

“哼，那最好。”

“所以，你今天為什麼去市一醫院，還去婦產科？”

“你的報員沒告訴你，我是陪別人去的嗎？”

“哦，那沒事了。”

趙奕洺這小子，到底怎麼調查的，害他虛驚一場！

“趙奕洺，你這報人員到底行不行啊，匯報的信息這麼不準確！”

“嗨，我都沒說完呢，你就掛了電話、怪誰？”

顧沉舟：“……”

剛剛他也是太著急了，還以為穆云淺懷孕了。

還好不是。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他可不想節外生枝。

“顧沉舟，我突然想拜托你一件事。”

“哦，什麼事？”

“你能找到周明軒的住址嗎，我找他有點事。”

去學校找他影響不太好，人多眼雜，傳出去對蕭晴的名聲也不好，還是私下找他比較好。

“你找他做什麼？你別忘了，他可是給你下過藥。”

“我知道，我找他有點小事，你幫我調查一下他的住址和電話號碼。”

“我幫你可以，你怎麼回報我？”

果然是商人，商人從不做虧本買賣。

“你還想不想吃我做的菜？讓你去查你就去查，問這麼多做什麼。”

“行。”

穆云淺只等了半個小時，顧沉舟就發來了周明軒的住址和電話號碼。

“蕭晴，我們明天去周明軒家里找他吧。你們的事，傳到學校去也不好，還是私下解決。”穆云淺把查到的地址和電話發給蕭晴。

“淺淺、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們是朋友啊，朋友不就是在有需要的時候，互相幫助嗎？”

“麻煩你了淺淺，一直以來，都是我在給你添麻煩。”

“沒有啦，我痛經的時候，不也是你陪我去醫院嗎？當初我被人欺負，不也是你鼓勵我，讓我不要放棄的嗎？”

“淺淺，我真的好幸運，能遇到你這麼好的朋友。”蕭晴說著說著，眼眶都潤了。

蕭晴本來就是個的人，懷孕之后，更加多愁善。

周明軒這個王八蛋，玩弄的，把的人生都毀了！

如果這一切沒有發生，該有多好。

“好了好了，不要再說這種話了，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我陪你去找周明軒。”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