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荔枝
看到邢舟那句, 桑暮心虛地直接扣下手機,生怕被人看到邢舟的話。
來之前邢舟就說過什麽天溫泉和泳的事,桑暮當然沒帶。
且不說他們剛剛在一起, 就算在一起了一段時間, 桑暮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在邢舟面前穿個泳晃。
也就邢舟,怎麽什麽話都能說得這麽直白。
就在這時, 桑暮覺自己的頭發被人綰了起來。順著力道偏頭, 桑暮看到紀禾扭過來替往後束了下頭發。
“吃東西不方便,還是紮起來好。”邊說著,紀禾從自己的手腕上撥下來一個純黑的發圈遞給。
紀禾也是長發,蓬松的大波浪披在肩後, 雪紅, 穿著桑拿服仍舊嫵萬分。
“你給了我那你呢?”桑暮沒直接接過來,目落在烏黑的卷發上。
“小事兒。”紀禾笑了聲, 不知從哪兒拿出來跟幹淨筷子, 兩指夾著,拇指抵著筷子頭,對著桑暮左右晃了晃,“這不就了?”
話落, 紀禾兩手移到腦後,頭發往筷子上繞,手腕扭, 幾下就盤了一個發髻。
頭發多,有幾縷松散地落在額角, 顯得慵懶又隨。
看著利落的盤發作, 好奇使然,桑暮不自覺眨了眨眼, 像只跑出xue被花花世界迷了眼睛的小兔子,清亮的杏眼讓人忍不住喜。
紀禾笑彎了眼,手幫小兔子綰頭發,“下次也教你這樣紮。”
“桑桑,你先吃著,他們應該馬上就回來了。”紀禾拉著桑暮的手,對指了下餐廳外的方向,“我去趟外面的便利店買點東西。”
聞聲,桑暮點頭,“好。”
紀禾是去買打火機的,煙倒是在口袋裏,偏偏點火的東西沒帶。
離開餐廳前,紀禾往後面看了眼,發現邢舟已經端著東西坐回到位置上。
不知道說了什麽,桑暮把腦袋扭到一邊,然而邢舟就和沒事兒人似的,仍是笑著去把手中的東西親昵地喂給桑暮吃。
那是這麽多年以來,紀禾從未見過的邢舟模樣。
不兇戾,不冷淡,他的細心溫有且只有一份,盡數給了桑暮。
紀禾彎笑了笑,覺得好,應該的。
就在這時,到一束刺冷的線看向自己。順著這份冷厲尋找過去,紀禾又對上了方才那雙淡漠的眼睛。
男人隔著很遠的的距離朝看過來,看不清表。
出餐廳的步子停了下,紀禾的紅弧度越發明顯,也不知是因為誰。
再次回到餐廳的時候,紀禾給了服務生一盒巧克力,看樣子是新買的,不過拆封過。
向角落裏那個獨自坐著的男人,笑著同服務生道,“一定要親手把巧克力送到他手裏哦,他打開以後應該會很開心~”
七個人的飯桌很熱鬧,今兒不知怎麽,許梓瑤好像和邢舟杠上似的,每句話都能讓他不痛快。
把蝦餃放進桑暮的餐盤裏,“桑桑,快吃這個!巨香!”
正準備給桑暮夾蝦餃的邢舟作一停,擰眉道:“許梓瑤,這是我對象。”
“我知道我知道,邢哥你重複很多遍了!”
“你對象你不照顧,你專逮著我對象做什麽?”無數次被許梓瑤截胡的邢舟很是不滿,連帶著冷掃了眼魏哲。
“他?憑什麽讓我照顧,我只關照。”許梓瑤一臉疑,而後又笑盈盈對著桑暮,“來,桑桑,啊——”
“……”
正在給許梓瑤撥碧果的魏哲:“邢哥,就這樣。”
“……”
鄭寧澤翻了個白眼,“你們這些談的就該通通絞殺。”
“很難不贊同。”彭焰拿著酒瓶和鄭寧澤了下。
長桌上,桑暮和邢舟正對著坐。
就算是桑暮有意忽視著邢舟的眼神,對面那兩道視線也確實快把燒化了。
一頓飯吃得劍拔弩張暗洶湧,不過桑暮還是在雙重投喂下吃撐了。
吃的差不多,彭焰張羅著去拿點水果,就又剩下了幾個姑娘。許梓瑤說個不停,大概是和桑暮計劃著一會兒去泡什麽湯泉。
紀禾靠在座椅上,手中的煙被撥來撥去,細長的手指拿出一又放進去,來回反複。
就在這時,一個服務生突然悄悄走上前,彎腰同紀禾低語。
“這是剛剛那位先生給您推薦的料理。”邊說著,服務生把餐盤放到桌上,悄聲離去。
看了眼旁邊興致的兩個姑娘,紀禾眉輕佻。沒人注意的地方,把煙重新放進口袋,轉而看向那神兮兮的餐盤。
上面扣了餐盤蓋,還神。
停頓了下,紀禾饒有意為地打開餐盤看了眼。
裏面空空,只有正中央放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紀禾用指尖挑了出來,上面的字樣可以看出,是張湯泉的私湯房卡。
半瞇著眼看了看,紀禾的笑容帶了點興味。
“姐,姐?”
兩聲呼喚才把紀禾的注意力拉回來。
“我們問你一會兒要去什麽湯池呢?”許梓瑤看了眼不知道從哪兒多出來的餐盤,“姐,你看什麽呢那麽出神?”
“沒什麽。”紀禾笑著靠向桌面,“吃披薩手髒了,了。”
桌下,紀禾隨手把房卡扔進了垃圾桶。
-
晚上的湯泉才是今天的重頭,原本許梓瑤們打算一起去泡碳酸池。然而卻是被紀禾攔了去路,“我霸占了你們兩個一晚上,要是連點眼力見兒都沒,我這生意人怕是白做了。”
說完,往後看了眼。
就見邢舟和魏哲在不遠的販賣機旁邊靠著,目齊刷刷地盯過來。
“那不行!”許梓瑤搖頭,“我們要是走了,你一個人怎麽辦!不行不行!”
“我們一起嘛。”桑暮看向紀禾,聲音溫糯,“我覺…我們一起也好的。”
紀禾卻在這話裏聽到了別的意思,往們後看了眼,笑道:“這家出名的,可是湯泉,桑桑害怕了?”
條件反的,桑暮順著紀禾的視線看過去。
自助販賣機旁,邢舟穿著藍的桑拿服,人居然比販賣機還高。寸頭幹淨板正,五卻生的太好,有點拈花惹草的潛質。偏偏又總是冷著張臉,眸鋒利,看著難以接近。
此刻,他手上正拿著瓶礦泉水,五指扣攏,顯出力量的青筋。
礦泉水瓶在他手裏居然趁的像口服。
桑暮眼神躲閃,腦袋裏晃而浮現方才那手掌握著別的東西的模樣。
剛才是沒用力,但是想想就會很痛。
盡管知道就算去泡湯泉,邢舟也不會真的對做什麽,可是看著那格,桑暮仍是下意識退卻。
“來了還不一下,我簡直是罪過!”紀禾無奈笑笑,“都去都去。”
“姐——”
“別姐了。”紀禾推著桑暮和許梓瑤,“你姐我有別的要事兒。”
邢舟丟了瓶子,直接朝桑暮們走過去,“完事兒了?”
“什麽完事兒了。”桑暮擡頭看邢舟,還有點不自然。
“能跟我走了?”
“…...”
送走兩對,紀禾原本是要回房間的,奈何手搭在房門上的時候,又來了別的念頭。
這麽早就睡覺,好像有點浪費晚上的時間。
但是做什麽呢?紀禾笑了下,有了點想法。
剛才明明不想的,但是現在有點想改主意了。
按著記憶敲響房間門的時候,紀禾還在想會不會敲錯。然而門很快開了,讓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男人上裹著浴袍,冷峭的眉眼,面部線條分外流暢,眼神溫和又疏離。頭發還是的,落下幾滴水珠在鎖骨裏,襯出幾分的矜貴氣息。
見著紀禾,他并沒有多意外,滿是冷的一張臉上居然帶上了笑意。
他上下掃了紀禾一眼,問,“房卡呢?不是給你了?”
聞言,紀禾的紅揚起,散漫直言,“扔了。”
男人的笑意更深,“巧克力我可沒扔。”
“什麽巧克力。”紀禾手拉著他浴袍帶子,慢慢往下,浴袍微微敞開,出點沾著水的膛。而後手心蓋上去,往前半步,仰頭湊上去,字句輕咬著,一字一頓,“那是避孕套。”
說完,手腕使力往屋一推,紀禾走了進去。
男人牢牢盯著,浴袍帶子也沒重新系好,徑直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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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莊裏的私湯有點像酒店式的房間,每個房間都有單獨的塌塌米和湯泉,還配著一個浴室。需要提前預定,邢舟看起來是早就準備好了。
桑暮的步子始終慢吞吞的,手被邢舟牽著,手心熱的有點冒汗。
“邢舟。”桑暮了男人的手指,誠實道:“我沒帶泳,泡不了。”
“沒事,我也沒帶。”
“……”
桑暮懷疑邢舟兒沒聽到自己講什麽,甕聲甕氣道:“邢舟。”
兩個人來到門口,邢舟刷了房卡推門進去,偏頭看向桑暮,“暮暮,我也不是什麽混事兒都幹的。”
“……”
房間很幹淨,木質地板,很大的一張榻榻米,溫泉池在戶外臺,周圍都是竹藤編織的家,還有九宮格果盤和香薰。
牆上掛了浴袍,榻榻米旁邊還放著新的幹淨桑拿服。
私人溫泉推薦的是全.浴,此時兩個連泳都沒帶的人,桑暮不知道該怎麽進行下去,站在原地有點局促。
反觀邢舟,倒是自然的很,把自己和桑暮的手牌摘下扔到榻榻米邊上,然後從冰箱裏拿了瓶電解質水。
而後,邢舟牽著桑暮的手走到臺。
石頭紋理的浴池四四方方,石塊被溫泉水沖刷得平。四周線很暗,複古的燈盞藏在綠植裏,讓人有種在森林深泡浴的覺。
池邊放著幾個木盤,上面有幾塊浴巾。空氣中有淡淡的木質調香氣,曖昧懸浮。
桑暮摳著自己的手指,越發覺得邢舟進門前那句話不可信。
突然,邊就覆上來一軀。
悉的氣息和溫度。
“暮暮。”邢舟的手指過指,“下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