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深,路過的車輛越稀疏,盛瀟兒已經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悲觀地想,自己可能要在這兒坐到天亮。
遠遠地,又有車輛駛來。
車速很快,盛瀟兒做好了對方而過的準備,結果出乎意料,在距離仍有二十米的地方,原本來勢洶洶的轎車卻忽然降下了速度,最終,在面前緩緩停下。
黑底銀的勞斯萊斯幻影,在眼里,可得宛如救世主。
車一停穩,駕駛位的司機立刻行匆匆地下來,繞過車,準備替后座開門。
盛瀟兒正納悶司機好像有點兒眼,不等司機走到點位,后排的車門已經自向外打開。
一道高大的影裹挾著車的暖意,步伐沉穩卻迅疾地到盛瀟兒面前。
盛瀟兒仰起臉,安靜地向立在前的人。
傅聿。
四目相對,兩人都沒有開口。
傅聿將西裝外套下,披到盛瀟兒肩上,手指不經意間到的胳膊,冰瓷片一般的溫度,原打算收回的手一停,改從的背后環過去,將抱起。
盛瀟兒發現,傅聿特別喜歡抱。
他們總共見了三次,他就抱了三次。
一定很好抱。
寬大的男士西裝將裹了繭,清冷好聞的氣息與殘余的溫一同傳渡而來,盛瀟兒還魂般地輕吁一口氣。
還矯什麼。
乖乖偎在傅聿的懷里,被他抱進車后座。
老趙識趣地合上車門,跑去前面開車。
人找到了就好。
今晚大原本正在參加一場重要私宴,席中好幾位高職領導,中途接了一通莊公子的電話,立刻就領著他出來尋人。
起初他并不知曉大要接誰,只觀察到大的神比平時更要冷肅幾分,低氣驅使,他的油門本就踩得重,大卻還嫌慢,不斷命令他:“開快點。”
可憐他老趙一把年紀,用行政轎車驗了一次速度與激。
——
上了車,傅聿也并不將人放開,他讓盛瀟兒橫著坐在他上,從旁邊拿起一條羊絨毯,蓋住盛瀟兒西裝裹不到的部。
接著又倒了一杯熱水,遞到盛瀟兒眼前。
“喝水。”
所有作均單手完,另一只手,從始至終都穩穩扶在盛瀟兒腰際。
盛瀟兒接過玻璃水杯,熱意從指尖一寸一寸蔓延,車溫度適宜,旁的男軀暖得像塊烙鐵,沒一會兒,的終于慢慢恢復正常。
分幾小口將熱水喝掉半杯,把杯子放回置板,盛瀟兒并非不懂好歹的人,輕聲說:“謝謝。”
“不是和朋友去玩?怎麼弄這樣。”
看似乎好了一點,傅聿沉聲問。
忘不了剛才找到時,一人坐在公車站,頰邊的碎發被夜霧打,著臉頰,本就白皙的臉蛋白慘得像紙,不剩一,襯得一雙過分漂亮的眼瞳烏黑水潤,瞅著人看時,既倔強又無助,如同一只無家可歸的小。
就在那一刻,傅聿的心仿佛被一無形的線用力扯。
“你是特務嗎,怎麼什麼都知道。”
恢復了元氣,盛瀟兒的潑皮勁兒也回來了,一腳丫,將高跟鞋踢掉。
“很難猜?”
說去接朋友,接連幾天就消失得不見人,憑的心,除了去撒野還能去哪里。
知道自由,不人管束,所以這幾天他并未找,誰能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再次見面。
盛瀟兒想起今晚的遭遇都覺得晦氣,也沒什麼好瞞的,皺了皺鼻頭,回答傅聿先前的提問:“渣男前任不肯安靜地死,詐尸了。”
從此刻的表不難推測出事原委,傅聿不是八卦的人,不再探問,垂下眼睫,注視著眼前稍顯疲態的側。
“如果累就休息一會,我送你回家。”
“你送我去我閨那兒吧。”
回什麼家,家里究竟有誰在。
盛瀟兒報了清歡的小區地址,被傅聿一說,還真覺自己有點累了,捂住慢悠悠地打了個呵欠。
轎車在路上平穩地飛馳,星空頂出和的,也許是側的氣息太過令人安心,盛瀟兒枕靠著溫暖的膛,毫不察自己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醒來的契機,是傅聿把抱下車。
了眼,發現一個陌生的地下車庫,停的車不多,每一輛都價值連城。
用五秒鐘消化完眼前所見,然后,故意夸張地驚嘆:“我閨出息了,才半天不見,竟然搬進了全是豪車的富人小區!”
傅聿腳步一頓,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
“這是我家。”
誰說不是呢。
“上次趁我醉,這次趁我睡,你屬大灰狼的吧?專拐無知。”
盛瀟兒哼哼兩聲,掙扎著要從傅聿懷里跳下。
“沒拐過別人。”傅聿掃一眼,實話實說。
“那也不行,放我下來。”
盛瀟兒敲傅聿的肩膀,一門心思要溜。
“我不去會見到長輩的地方。”
麻煩死了。
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不想這麼快去到他家,見到他的家人。
“這套房我一個人住,離公司近。”
懷抱里的人扭得像只小蟲子,傅聿將摟,長話短說,單手去按電梯。
盛瀟兒瞬間不掙扎了。
半晌,試探地問:“那這些車,都是你的?”
“大部分是。”
這塊區域的停車位都被他買了下來,可畢竟屬于開發商開發的商業樓房,不同于傅宅獨立占地,停車場是相通的,難免會有其他住戶停過來。
盛瀟兒咬住下,眼神執拗地盯著傅聿近在咫尺的下頷線,沉默半分鐘,不讓自己屈服得過快。
氣了足足十秒鐘,才很溫馴,也很自然地,將腦袋擱回傅聿的肩膀。
“好的哥哥,都聽你的。”
——
電梯直達二十七層。
傅聿用指紋開了鎖,智能家居系統已經打開照明,他將盛瀟兒放到沙發,折起襯衫袖,便往浴室走去。
盛瀟兒打量著四周,房子很大,很空曠,設計采用了大量天然石材飾面,調以簡單的黑白灰為主,十分高級簡約,并無太多生活的氣息。
站起來,走出臺,視野所及,江面波如同錦緞,在夜下緩緩流淌。
一眼就認出這是哪了。
此地段別說岸城,全球人民都知曉它的昂貴,實打實的寸土寸金。
復山集團高聳的總部大樓就在對岸東南方向,已經過了零時,部分樓層仍有燈亮著。
外面風大,盛瀟兒攏實披在上的黑西裝,低著頭往客廳走。
傅聿剛好從浴室走出。
“給你放了熱水,去泡個澡。”
他擔心著涼。
盛瀟兒挑挑眉。
今天才了解,原來自己的準未婚夫這麼會照顧人。
沒有孩子不喜歡被人捧在手心里,尤其對方是一個如此優秀的男人,復山集團的掌權者在外面是何等高不可攀的存在,回到家里,卻愿意為挽起袖口放洗澡水。
盛瀟兒心大好,眉眼彎彎,覷著傅聿笑:“你應該就是那種,冷臉洗的類型吧?”
認真笑起來太有殺傷力,饒是好定力如傅聿,一時間也不住恍神,沒仔細琢磨奇奇怪怪的新奇形容。
“什麼意思?”
“說你是個寶藏人夫,超會疼老婆的意思。”
盛瀟兒又是甜甜一笑,將長發攏到一側,掉西裝外套,赤腳踏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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