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聿發現,某人這幾天很乖。
乖得反常。
每天早上起床,從早餐開始,每一頓吃什麼,都拍給他看。
每晚睡前,都和他說晚安。
還給他發了不自拍,時間不固定,隨時隨地,向他匯報生活中的零零碎碎。
比如說,昨天。
一大早就給他發來了站在浴室鏡臺前的對鏡自拍,頭頂戴著貓耳發箍,叼著牙刷,一雙明眸清潤得如同剛從水里撈起的黑寶石,天真無辜地和他說:
【你看,我臉和角的傷全好啦。】
【等你回來,你想怎麼親都可以~】
【(臉紅笑.gif)】
到了晚上,給他發來了一截細腰。
是服準備洗澡的過程中拍的,坐在浴缸池邊,舉著手機,自上往下的角度,因此除了不盈一握的腰,還拍進去了的蕾小,沒多大一片布料,就兩細帶卡住的側邊。
似乎意識不到這樣的照片有多驚世駭俗,只若無其事地說:
【腰也全好啦!】
【是不是好白。】
【只給你一個人,好不好(害emoji)】
【哥哥不可以再生氣了哦。】
他如果被這般撥還不作出反應,那他就枉當個男人。
剛好昨天的工作結束得比較早,他獨自站在酒店臺,俯瞰異國他鄉的夜景,喝著威士忌,看到的照片后,閃爍星河與璀璨燈火,頃刻間都變得索然無味。
想也不想,給打過去視頻。
不是要給看麼,那不妨看徹底一點。
不接。
他直接給打電話。
只響了一聲,就被對方匆匆忙忙地掛斷了。
不敢接視頻不敢聽電話,但沒一會兒,就又給他發來了新的照片。
側躺在大床中央,發如云,雙目閉,臉頰暈著兩抹紅。
【別吵我,我睡了!】
【親的,晚安晚安!】
一番話聽似玩夠了,收手了,實則不然——
吊帶真睡,肩帶到了手臂,本就深V的領口設計,布料在前地塌陷,隨著側睡,有意無意地,一線深深的雪,白膩的羊脂玉噴薄出,若若現。
看得到,吃不到。
給他發照片,和他發信息,但是不和他說話,不和他視頻。
連讓他聽聽的聲音解都不允許。
不準那邊發生了什麼況,傅聿只覺得,自己出這一趟差,心就從來沒著落在公事上面過。
出門前輕饒了。
今天是行程最后一天,午餐時間,當地商會在私人會所里設宴送行。
深知傅聿的行事作風,邀請人員范圍劃得很小,都是一些平時來往頻繁的人,午宴氣氛相對輕松。
傅聿坐在主位,低頭點煙,仿佛已經達了某種默契,擱在桌面上的手機于此時震了震。
新信息進。
他了兩口,才慢條斯理地一手夾著煙,一手到手機上方,解鎖屏幕,進到微信頁面。
【你是不是今晚就回來了呀?】
【幾點降落?】
【我陪歡歡去一下朋友新開的酒吧,就去機場等你哦。】
【老公,我想死你啦!】
不只有文字,一同發來的照片,果然一副準備出去玩的模樣,頭發卷了大波浪,妝也都化好了。
傅聿的視線定在的著部分。
還算乖。
國風印花的魚尾連,雖然也是小吊帶,但好在是一字平領設計,該遮的有好好遮住。
勉勉強強能過關。
傅聿眸微閃,好整以暇地打字。
【不用來接,我直接到家。】
很快就回復,首先發來貓咪搖頭的“no no no”表包。
【那怎麼能行呢?】
【我真的,超想你的,一分一秒都無法再忍啦。】
【哥哥一下飛機,我就要馬上看到哥哥。】
【就這麼愉快地決定。】
【你哦,麼麼噠!】
……
組局的商會會長姓周,和傅聿年紀相仿,是當地頗有名的二代,兩人自父輩就相識,還算可以。
見傅聿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機,周會長耐不住好奇地湊過來,輕飄飄地垂眼瞥。
“看什麼啊老傅,這麼著迷,眼睛都不眨,還一直傻笑。”
周會長只來得及看見一張人的照片,傅聿就迅速按熄了屏幕。
平靜無瀾地淡淡掃來一眼。
周會長覺自己被瞪了。
傅聿低頭了一口煙,煙霧繚繞中,依舊那副冷峻淡漠,高不可攀的表,周會長不由得懷疑起,自己剛才是不是眼花看錯了。
就沒見過傅聿什麼時候這副癡漢臉。
比見鬼還可怕。
瞧出了傅聿端肅的神背后,心還算不錯,周會長熱地開口邀約:“咱兩兄弟難得見一面,你怎麼不多待幾天?忙完正事,我帶你去好好玩玩。”
對方敬酒到了面前,傅聿端起酒杯輕輕一。
“不了。”
再好玩也沒他家里那位好玩。
短暫地停頓,傅聿似笑非笑地開口解釋:“我老婆這幾天對我太好了,我懷疑我不在國,把復山搞破產了。”
否則,不至于這副心虛到拼了小命討好他的模樣。
再見不到人,他都有點消化不良了。
能從冷臉和他鬧離婚的小刺猬,一夜轉變滿口話、撒黏人的小妖,這期間如果說沒發生點什麼,就太侮辱他的智商。
他怎還會有心思留在獅城。
他得回國,弄清事原委。
然后讓好好地、一樁一樁地兌現對他的撥。
“得了吧老傅,你老婆得有天大的本事,才能把復山搞破產。”周會長笑著揮揮手,滿臉不以為然。
他這兄弟疼老婆的聲名最近遠播海外,周會長多多聽說了一點,此時也忍不住揶揄道:“說你想人家了就真,準備什麼時候辦婚禮?”
“快了。”
“記得給我張請帖,我再忙也要飛回國,看看是什麼樣的大人,把我們眼高于頂的傅總迷得神魂顛倒,歸心似箭。”
“什麼話。”傅聿角輕勾,和周會長了杯,“明年三月,記得提前排出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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