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頌笑了下,眉心輕輕一挑,看向蔣澤:“蔣總,你有沒有安保負責人的電話?”
蔣澤想了想,“許鞍的?”
溫頌點頭,“對。”
“你要他的電話干嘛?”
蔣澤拿不準的意思,但又覺,這件事,好像一開始就在的掌控范圍。
胡錦良嘲笑著開口:“是啊,你要他的電話干嘛?該不會是不想承認自己的問題,打算找安保部胡攪蠻纏吧。”
這個年齡的小姑娘,為人世不分輕重,干出這種事也正常。
溫頌看著他們志在必得的模樣,神微冷,細長手指隔著玻璃,指了指實驗室天花板上的煙霧探測:“知道為什麼這間實驗室有兩個煙霧探測嗎?”
“這有什麼稀奇的?”
王任偉不以為意,“這里是研發部最重要的實驗室,多核心數據都是從這里出來的,當然要格外注意防火……”
雖然,他們以前誰也不會無聊到去關注這個東西。
“不對。”
溫頌笑著打斷他,“是防小人。”
胡錦良狐疑地順著手指的方向看了眼,神一,“你什麼意思?”
溫頌不慌不忙地給他答疑解,“意思就是,左邊那個確實是煙霧探測,但右邊那個里面,是監控。”
“走的是一條單獨的線路,并不會因為部門電路跳閘到任何影響。”
說著,溫頌再次看向蔣澤,“蔣總,麻煩您把許鞍的電話發給我一下,我找他單獨調一下這個監控的畫面。”
見蔣澤打開公司通訊錄翻找起來電話,王任偉的臉頓時變了。
胡錦良瞪了他一眼,警告他冷靜,才開口道:“溫組長還真是會玩弄人心,我們這些老員工都不知道的事,你怎麼會知道?我勸你還是不要故弄玄虛了!”
“我有沒有故弄玄虛,調出來不就知道了。”
溫頌打開手機,點開蔣澤發來的那串手機號。
眼看溫頌走到一旁,要將電話撥打出去時,王任偉突然著急忙慌地推了胡錦良一把,“都是他做的!他今天早上替換了實驗數據,我早上來的時候,剛好看見他從實驗室出來!”
胡錦良沒想到他這麼容易被嚇唬住,也惱了,摘下鼻梁上被他推得東倒西歪的眼鏡,咬著牙道:“是我一個人做的嗎?王任偉,你他媽的還想把自己摘出去不?”
只會拖后的蠢貨!
被這小丫頭片子幾句話,就騙得什麼都往外倒。
還他媽做什麼研發,回老家做鹽菜吧。
眼看兩個人快打起來,蔣澤連忙讓其他人拉住,而后看向溫頌,“溫組長,這個事給我理吧,我肯定會給你個代。”
他和江尋牧是最清楚,溫頌為了這次的研發方案熬了多大夜的。
結果連實驗結果,都被自己部門里的人毀了。
溫頌點頭后,蔣澤又了鼻子:“至于實驗數據,要辛苦你了。”
“沒事。”
溫頌瞥了那兩人一眼后,拿起實驗結果,走進一旁的實驗室。
蔣澤辦事還算公道,以后應該不會再在研發部看見那兩個人了。
數據出問題,等于實驗要從頭來過。
但昨晚幾乎一夜沒睡,剛暮四合時,溫頌就覺得有些頂不住了。
再強撐著,也提不起效率,溫頌索將工作收了個尾,和江尋牧一起下班。
“你怎麼確定能詐得出來的?”
見從工作里出來,江尋牧才問起中午的事,“要是詐不出來,真打算不干了?”
溫頌一邊仰脖子放松著酸痛的肩頸,一邊笑了笑:“誰說我是詐他們的了?”
“那個監控是真的?”
這回,江尋牧倒是意外了。
溫頌點點頭,“對。”
從一開始覺到其他組員不滿時,就想過該怎麼留后手了。
絞盡腦,也只想到趁著過年長假的時候,拜托商一安排人來安裝了那個監控。確實是單獨的線路,安保也確實只有許鞍知。
當時都忙著過年,也就沒特意和江尋牧提這件事。
江尋牧看著微彎的眉眼,眸中的欣賞不加遮掩,“老師要是知道,你現在能思慮得這麼周到,肯定又要好好夸你一頓了。”
溫頌抿笑了笑。
清楚,老師把當半個兒。
剛拜師的時候,屁也不懂,但每多記住一味藥材,小老頭晚上吃飯時都要多喝一杯酒慶祝一下。
雖然也不知道是真慶祝,還是什麼,反正打著這個名義酒是沒喝。
更別提,現在開始小有績,小老頭每每和旁人提起這個室徒弟,都是一頓吹噓,笑得合不攏。
盡管,別人不知道他的室徒弟是哪位。
但也都配合地拍著他的彩虹屁。
有時候夜深人靜,想起跟著老師和師母的這十四年,對商郁丟下自己的怨氣,也能上那麼一點點。
畢竟,是他親自給找的老師,帶著拜師,又風雨無阻地接送過六年。
江尋牧正好順路,可以送溫頌。
一路上,溫頌都有些昏昏睡,車子駛進地下車庫后,江尋牧一邊緩緩踩下剎車,一邊笑著說:“佟霧快回來了吧?”
“嗯。”
溫頌笑笑,“后天回來。”
江尋牧算了算時間,“那正好能趕上你生日,到時候想吃什麼?上一起,我請客。”
他不提,溫頌都沒想起來這回事。
前些年的生日,都是他和佟霧陪過的,溫頌這回也應得很快,玩笑道:“好,只不過又要讓你大出了。”
“誰讓我比你們都大。”
溫頌失笑,“你別被老師那一套洗腦了。”
老師最給江尋牧洗腦,年齡小,他為學長要多照顧。
說話間,車子在單元樓門口停穩。
溫頌解開安全帶下車,笑地叮囑:“你慢點開,注意安全。”
“好。”
江尋牧微微一笑,等走進單元樓后,才踩下油門離開。
溫頌困得只想回家找床,大步朝電梯廳走去,臉上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斂下,就僵住了。
周聿川在。
周聿川過單元樓的自玻璃門,眼眸微瞇地掃了眼那輛漸漸駛遠的白轎車,嗓音稍沉:“你不是和你哥一起走的嗎,怎麼是他送你回來的?”
經過前兩天的事,溫頌對他心有余悸,小臉上沒什麼表,不答反問:“你怎麼在這里?”
“你不能搬回向林苑,那就我搬過來。”
周聿川目靜靜地注視著,瞧見眼底浮現的抗拒時,還是補了一句:“住你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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