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雖然是楊雪意的生日,但首先是楊英士花了大力氣苦把生下來的日子。
楊雪意無法對進行苛責和發泄,因此扭過頭——
“應昀的心地善良我是沒看出來,哪里善良了?還是說有錢人善良的標準和普通人不一樣?有錢人給他的狗辦盛大的葬禮選最好的墓地就是善良嗎?”
“高高在上又矯裝,滿臉冷艷高貴,對他說再多好話他都覺得理所當然,本不會考慮別人的。他哪里不壞了?脾氣差,格爛,臉常年難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每天都在過葬禮!對狗都比對人好。”
“反正就算他之后再養狗,需要我遛狗我也會幫忙的,狗過敏我吃點過敏藥就是了。”
“因為雖然我討厭他,但應太太應先生人都很好,能讓我在這里住下去的雇主不多了,所以媽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和他鬧翻的,我會好好忍的。”
“我的生日愿就是希他最好學個碩博連讀的專業,平時住學校宿舍,讓我盡可能不要再見到他!”
……
當年楊雪意那麼說,有很大氣話的分,因為其實六個月的狗當下來,應昀對已經沒有最初那麼差,不會出言諷刺了,至多有點冷冰冰,偶爾懶得理,除了脾氣差,也沒做過更過分的事,沒準自己再努力個幾個月,也能和他為點頭之。
但楊雪意當時沉浸在外婆去世的悲傷里,被迫為寄人籬下的拖油瓶,在富麗堂皇的新世界里格格不,傷自己生日的隨便,卻無法不懂事地向已經足夠疲憊的媽媽發泄。
可又實在嫉妒自己媽媽對應昀夸贊有加——照顧應昀比照顧自己還多,嚴格說來,比起自己的媽媽,都更像是應昀的媽媽。
楊雪意和才一起生活了六個月,但應昀已經和一起生活了幾年。
照顧應昀也總是不余力,即便楊雪意知道那就是自己媽媽的工作,但仍舊很難說服自己心平和。
應昀家境好,長得好,已經什麼都不缺,卻還要搶走楊雪意的母,就連他的狗都比楊雪意有存在。
出于各種復雜緒的混雜,委屈不甘又對未來惶恐迷茫,十五歲的楊雪意生日當天對應昀口出惡評,事后還微妙的自責過。
不過十年后的今天,如果楊雪意能穿越回去,一定會告訴當時的自己,當初對應昀這賤人的評價一點不錯,與其反省自己,不如指責他人!
這些年來,楊雪意做夢都希媽媽能早日從應昀家辭職,好讓自己不用再看到這討厭鬼。
對應昀這種貨,自己本不用自責,甚至應該罵他罵更狠一點!
楊雪意十五歲生日后,應昀也沒對好,甚至原本以為好轉的勢突然急轉直下,應昀對更差了——這晴不定的神經又回到了最初的態度,還更變本加厲了。
應昀就像個程序bug一樣的反派,不論是用什麼方式,都化不了,攻略失敗。
最過分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應昀短暫的青春期叛逆似乎像沒存在過一樣消失不見,他在其他方面都變得如楊英士說的那麼紳士有禮,唯獨對楊雪意,像是把青春期的負面緒以及由此造的后癥全部打包送給了——
對別人都有一種冷淡的溫和,只有對楊雪意,可以說是秋風掃落葉般的冷酷。
因此最后楊雪意懶得再笑臉相迎了,應昀不給好臉,但凡沒別人在,也投桃報李,如數奉還,一直到十年后的今天——
楊雪意的悲慘重新上演,討厭鬼應昀沒能功把趕出自家別墅,但終于功把趕出教堂。
十年了,應昀這麼喜歡狗,可之前的狗死了以后,倒再也沒養狗,原本楊雪意不理解,但這一刻,突然福至心靈地到了——他還養什麼狗啊?他自己變了狗,哪里還缺狗!
楊雪意真的討厭死應昀這狗東西了!
絢爛煙火綻放在夜空的那一瞬間,楊雪意一邊冷得跺腳,一邊虔誠地雙手合十。
來都來了,管他靈不靈,先許了再說——
“今年的愿是希我事業有轉運發大財!”
楊雪意話音剛落,就聽見背后傳來一聲嗤笑。
一轉頭,果然,不是應昀那討厭鬼是誰。
這垃圾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教堂里出來的,大約也是來看煙火,此刻正站在楊雪意后,絢爛煙火在空中炸開的瞬間,那些華彩般閃的芒散落在他上,流溢彩之中,他的眉眼仍舊冷如冰霜,那聲對楊雪意愿的嗤笑也不過就是扯了扯角。
怎麼自己生日還有應昀這討厭鬼找不痛快?
四下無人,楊雪意抿,瞪向應昀:“你笑什麼?”
應昀姿拔,在冰天雪地里穿著一西裝,但仍舊沒有因為寒冷失去風度,他抬了抬眼皮,像是大發慈悲般看了楊雪意一眼——
“傍男人也能算事業?”
他冷冷道:“看出來你想轉運發財的迫切了。”
這一刻,楊雪意恨不得天上燃放的不是煙火,而是空投的炸彈,然后能有一個準打擊到應昀把他炸飛。
應昀的形致飽滿,角微微上揚,即便把單獨拎出五進行排名,也可圈可點,不過楊雪意實在憎恨他這張,因為從沒對自己吐出過好詞。
新仇舊恨涌上心頭。
楊雪意懶得再理他,徑自收回視線,認真看向天空。
今年生日決定貪心地許兩個愿——
“我的第二個愿,就是希應昀倒大霉。”
楊雪意不知道后應昀是不是臉難看,但要的就是這樣臉開大——
“如果我的兩個愿只能實現一個,那我希應昀倒大霉!”
第7章
當然,許愿顯然是沒用的。
當楊雪意蜷在回國的經濟艙位上,回想起應昀松弛從容走優先通道進商務艙的樣子,還覺得咬牙切齒。
為了趕飛機,可是差點跑得都快吐了。
李君信和參加婚禮的一眾賓客尚在日本度假,可惜楊雪意年假有限,公司明天又年會在即,只能跟完跟拍的喬倩倩一同回國。
應昀作為醫生,大約也不方便請太多假。
于是好死不死,又攤上和這討厭鬼同一航班回國。
只不過同人不同命。
對于商務艙待遇,楊雪意很眼紅,但應昀倒是毫沒有炫耀或得意的神,相比之下,他平靜而自然,坐商務艙對他來說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只是一種爺日常。
當楊雪意在經濟艙隊尾默默排隊時,應昀已經先一步登機。
隨之而來的,是楊雪意手機里的信息提醒。
黑的頭像一如既往的讓人心煩——
【看來我沒倒霉,你也沒轉運。】
【以后許愿實際點。】
“……”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令人討厭的男人?
上飛機后,楊雪意起去廁所時,空乘正開商務艙和經濟艙之間的隔簾,楊雪意短暫窺見應昀的側臉——
這討厭鬼即便在飛機上,坐姿都很拔,像是為了方便查看平板里的資料,戴了副金眼鏡。
這讓他更像個斯文敗類了。
此時此刻,這斯文敗類的一只手正隨意地撐著額頭,指骨分明,白皙修長,指甲的形狀干凈圓潤——是一雙不食人間煙火沒有經歷過任何挫折的手。
作間,他手腕上昂貴的百達翡麗出一個角,掀開他富貴人生里微不足道的一個細節。
應昀整個人就像是擺在昂貴商店玻璃展臺的奢侈品——即便知道不能擁有,也不妨礙駐足觀賞的價值。
楊雪意堅信他貨不對板,但確實不影響他那自有品牌般帶來的溢價。
喬倩倩顯然掉這溢價陷阱,稍微多看兩眼應昀的臉,已經毫無底線地原諒了對方——
“他真的帥的驚為天人!就算是我隨便按快門的抓拍,都自帶氛圍,完全無死角,廢片率零!”
楊雪意嗤之以鼻:“又不是他結婚,你給他拍再好,他也不給你錢。”
“我把他拍這麼好,萬一以后他結婚也找我拍呢?”
“那你就等吧。”楊雪意一臉不認同,“你自己看,抓拍那麼多,他的表都很統一,配上臺詞就是——‘爺很久沒笑過了’,也不知道讓應爺笑的人在哪里呢,爺可能這輩子不會笑了。”
“算了算了,不說應昀。”覺察到楊雪意對應昀的巨大反,喬倩倩識時務地轉移了話題,“李君信呢?現在況怎樣?”
“一切順利。”這話題總算讓楊雪意振了一點,“已經進拒還迎的階段了。”
雖然被應昀趕出了教堂,但因禍得福,此舉反而瞬間激發了李君信瘋狂的憐香惜玉。
更因為應昀的阻攔,大約讓對方有了種在眼皮子底下忤逆兄長的刺激,反而更上頭了,楊雪意不吵不鬧,用以退為進的示弱和似水,以及短暫分離后帶來的抓心撓肺般戒斷,非常容易就把李君信釣了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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