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開……誰要陪你半夜發瘋。”
聽著帶著委屈之意的嘟噥聲,謝縱微又憐又地低下頭,親了親紅的臉。
“好了,最后一個問題。”
“今日盧太妃送你什麼了?”
施令窈困了,久違的歡愉過后,先前被下去的困意氣勢洶洶地返回,眼皮漸漸往下闔,被謝縱微又親了兩下,不耐煩地別過臉,回答他:“送了漂亮石頭。”
施令窈很喜歡抹額上嵌著的那塊兒寶石,覺得雖然是親母子,但盧太妃的審可比秦王好多了。
漂亮石頭?
謝縱微作一頓,不會是聘禮,又或是秦王托盧太妃送的什麼定之吧?
他有心再問問,卻覺懷里一重。
施令窈撐不住了,腦袋一歪,往散發著甘冽氣息的懷里蹭了蹭,睡了過去。
真可。
謝縱微輕輕啄了啄妻子紅蘋果一樣的臉。
嗯,比紅蘋果甜多了。
……
謝縱微最后是什麼時候走的,施令窈并不知道,只知道,這兩件小,之后恐怕只有箱底的份兒了。
每次一見到它們,施令窈就忍不住并。
這種覺……很奇怪。
捧著臉,想讓自己快點兒冷靜下來,免得待會兒綠翹進來,又要擔心是不是夜里熱到了。
不過綠翹今日驚訝的重點顯然不是這個。
“娘子,您瞧,好多好漂亮的首飾!”
施令窈微訝,跟著去到梳妝臺前,銀盤手里抱著一個箱子,過去,里面堆滿了珠玉首飾。
不用想,都知道是誰送來的。
好端端的,謝縱微為什麼要送這麼多東西過來?
施令窈拿起一支玉釵,腦海中忽地閃過昨夜零碎的幾幕,臉騰地紅了。
銀盤眼觀鼻鼻觀心。
還好昨夜丟暗的手收得快,不然扎到大人上,就尷尬了。
銀盤很滿意現在這份活計,短時間不想換。
謝均晏和謝均霆也知道了阿耶一大早給阿娘送了禮這件事兒。
謝均霆酸溜溜地皺著臉:“一家三個男人,怎麼就我最窮……”
謝均晏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謝均霆哼了哼,還是眼饞阿耶送給阿娘的那一箱漂亮首飾。
那可是一箱,足足一箱啊!
雖然出生在清貴之家,但平生最大一筆開支就是花了五百兩贖回阿娘舊日首飾,還被兄長逮住,順藤瓜,出了阿娘的謝均霆發出了一聲嘆息。
怎麼就他攢不下銀子?
今兒要搬家,一家子人都聚在一塊兒用早膳,施父見小外孫在嘟噥著什麼,慈道:“均霆在說什麼呢?”
謝均霆想起自己那不能登堂室,只能夜半翻墻的爹,一時間有苦難言。
定然是阿耶又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冒犯了阿娘,這才送了那麼多首飾過來給阿娘賠罪!
“小寶,專心吃飯。”施令窈瞪了他一眼,用公筷給他夾了一塊兒泡水蘿卜,這孩子上風,得吃點兒什麼堵住。
謝均霆有些委屈,阿娘還瞪他。
施朝瑛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妹妹頭上的釵環:“窈娘今兒打扮得真漂亮。”
施令窈反應極快:“我隨了阿娘嘛,隨便打扮打扮都很好看。”
施母這兩日養得好了些,難得能出來和兒孫們一塊兒用早膳,聽了小兒這話,忍不住笑,臉上氣看起來紅潤了許多:“你這促狹鬼。”
施令窈故作無辜:“阿耶,你說我說得對不對?長姐和我長得這麼好看,可不就是托了阿娘的福嗎?”
被兒孫們眼神亮晶晶地著,施父咳了一聲,卻沒回避:“窈娘說的是。”
謝均霆發出一聲怪。
施琚行指了指自己:“阿姐,你怎麼不帶上我一起問?”
“因為你最像外面那棵樹。”施令窈笑瞇瞇地給弟弟夾了一個小包子,“樹哥兒多吃點兒,待會兒就靠你們幾個男子漢多賣些力氣了。”
男子漢·謝均霆不自覺直了脯。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沒他什麼事兒。
秦王帶了不扈從過來幫著搬東西,狹小的槐仁坊巷子里滿了人,看著那些高大英武的扈從,還有在阿娘面前花枝招展的秦王,謝均霆默默嘆了口氣。
阿耶兜里再有錢又怎麼樣呢,還不是不會哄阿娘開心。
這種時候,阿耶竟然缺席了?!
活生生把秦王襯得又順眼了幾分。
臨出發往安仁坊去時,秦王把自個兒那輛格外奢華的馬車讓給了施父施母坐,耶娘能坐得更舒坦些,秦王也不是故意客氣賣弄的人,施令窈自然點頭說好,只是婉拒了秦王邀一塊兒上去的事。
秦王也不氣餒,笑瞇瞇地讓扈從牽著兩匹神駿的馬出來:“均晏一匹,均霆一匹。窈妹說你們自小就不喜歡一樣的東西,這兩匹馬一黑一紅,你們瞧瞧,可還喜歡?”
竟是用心至此。
施朝瑛看著,心里微微有些容,能將前面所生的孩子視若己出,秦王這襟還真是……
雙生子下意識看向阿娘。
施令窈無所謂道:“想騎就騎吧,待會兒記得歸原主就好。”
老王八蛋不來,也怪不了別人在他們面前獻殷勤。
秦王聽了的話,俊臉龐上笑容愈發燦爛,他忙點頭:“是是是,別和我客氣。均霆,叔扶你一把?”
謝均霆很有骨氣地搖頭:“我自己可以!”
但他到底是年心,看著這麼一匹神采飛揚的馬兒,心里不知道多高興,見兄長也對他微微頷首,示意可以騎,他高高興興地翻上馬,在施令窈面前走了兩圈,神氣極了。
施令窈叮囑兩個孩子慢些騎,不許縱馬狂奔,才又和施朝瑛一塊兒上了另一輛馬車。
進了車輿,施令窈就把自己癱在了小榻上。
施朝瑛睨了一眼:“累著了?戴新首飾還不高興?”
施令窈輕聲哼了哼,長姐故意打趣,不說話。
“這幾日家里恐怕熱鬧得很,來拜見阿耶的,來瞧你新鮮的,只怕短時間就沒個消停的時候。你若是不習慣,就和孩子們去我渠山上的別院住一陣子,那兒清凈。”
是好意,施令窈點頭,又膩到姐姐懷里撒:“長姐總是這樣,什麼都替我考慮好了,難怪我越來越懶。”
施朝瑛沒好氣地了的額頭,但面對失而復得的妹妹,總是忍不住要心幾分。
罷了,縱著的人又不止一個,要施朝瑛說,把妹妹的子養回從前那般開朗活潑還不夠,再蠻些,別再一頭扎進老男人的陷阱里才好。
起碼,別讓他那麼輕易到手。
施令窈哪里知道姐姐正為了的事費心費神,到了安仁坊,掀起車簾,看著外面出幾分陌生的街道,靠在姐姐的肩膀上,悶悶把剛醒來沒多久,托人進城找們,卻只得到他們都離開汴京的消息的事兒告訴姐姐。
施朝瑛忍不住憐了:“你從前就知道往我的嫁妝鋪子跑,又吃又拿的,怎麼那會兒不知道去鋪子上找人給我傳信?”
“一時間沒想起來嘛……”
施令窈理直氣壯道:“長姐,若不是有那一遭際遇,我還賺不到銀子,也開不起鋪子呢。”
“哦?你賺到的銀子都拿去做什麼了?”
在姐姐悉一切的眼神里,施令窈默默低下頭,沒好意思說想用那筆銀子給雙生子置辦禮,到頭來卻全部花在自個兒頭上的事。
姐妹倆這麼科打諢一會兒,施令窈心里的郁意不翼而飛,高高興興地和大家一塊兒回了悉的家。
只是很快,就高興不起來了。
“昌王攜昌王妃來訪?”
姐妹倆對視一眼,臉上神都不大好看。
誰想和害過們的人笑臉相迎?遑論昌王是皇室中人,如同半君,們見了他,不得還要俯行禮。
想想就憋屈極了。
“昌王儀架停在門口不進來,是要阿耶親自去迎嗎?”
施朝瑛皺著眉頭,看向施父。
老態明顯,卻仍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態的施父笑了笑:“無妨,昌王是君,我們是臣,君臣分明,咱們恭敬些,也是應當的。”
秦王在一旁,聽得冷汗都要下來了,心頭不對昌王這個外甥生出了十分的不滿。
小兔崽子,敢這麼下你未來王嬸的面子?!
他火冒三丈,正要主說他先出去肅清門風,卻見有仆從慌慌張張地來報,說是府上的二姑爺帶著圣人賜之來了,請老爺與其他人一塊兒出去迎呢!
得,這會兒就是不想出去,也必須出去了。
不過跪拜賜之,總比跪拜昌王那個鱉孫來得讓們心里舒坦。
一家人便又往門外走去。
施令窈一眼便看到了立在人群中的謝縱微,軒然霞舉,金質玉相,與昌王站在一起,更有一種說不出的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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