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縱微那雙幽深眼瞳里映出妻子閉著眼，滿面紅，還要強撐氣勢對他放狠話的樣子。

得來眼睛都不敢睜開。

他低下頭，覆上那張被吻得愈發飽滿嫣紅的。

吻得更深，更重。

很快，施令窈就沒心思糾結自己還沒放完的狠話了，更沒有心思睜開眼查他有沒有違背剛剛的命令。

自然也不知道，面暈紅，沉醉其中的模樣，都被謝縱微盡收眼底。

不知吻了多久，水浪撞上船板的聲音時斷時續，施令窈噠噠地靠在謝縱微懷里，雙眼迷離，不知在想什麼。

奉違的謝縱微心中一點兒愧疚也無，看著妻子這副明顯爽到了的樣子，他心中頗有就，又倒了一杯溫水，喂喝下，作細心妥帖，指腹輕輕刮走不慎從邊流下的水痕，惹得施令窈瞪了他一眼。

“還想要？”

語氣揶揄，不知是在問喝水，還是在問剛剛那個讓兩人都在默默回味的吻。

施令窈一骨碌坐了起來：“你不是要帶我夜賞荷花嗎？我怎麼覺被你這個老王八蛋騙了？”

萬頃荷塘間，只有載著們二人的一艘小船慢慢漂著，這才是真正的天天不應，地地不靈啊。

面對妻子口中對他時常變換的稱呼，謝縱微均接良好，他長臂一，仍被余韻震得渾無力的人又被他摟進了懷里。

謝縱微不知從哪兒尋來一柄長桿，把擋在船艙與甲板中間的簾子別開，月暉和荷香一起淌船艙，他放在腰間的手了：“一舉兩得，阿窈不喜歡嗎？”

聽著他風輕云淡又含得意的話，施令窈很想擰他兩下，但上實在沒力氣，又或者是因為，背后的懷抱太過讓人安心，懶洋洋地靠著他，沒有反駁。

看向外面被清冷月暉籠罩下的紅蕖碧荷，輕聲道：“很漂亮。”

語氣里還有些別扭，但還是說了。

謝縱微的心被攪得愈發，低著頭，親在烏蓬蓬的發上，冰涼的珠玉蹭在他面頰，他也不在意。

“我可不可以視作這是對我的鼓勵？”說著，他的吻又落在其他地方，施令窈嫌，躲開來，卻又被他捉回去，繼續細細地吻。

施令窈冷哼一聲：“你這樣，我覺我前后嫁的是兩個人。”

一個清冷似玉，一個熱似火。

“從前怎麼沒見你憋死。”

被妻子嘲諷的謝縱微瓷白臉龐上出些紅，他啄了啄發紅的耳朵尖尖，啞聲道：“沒憋壞，你試試？”

誰要試了！

施令窈打定主意不和他說話了。

謝縱微沒有繼續逆著擼，小作一直沒停，力道正好地替著容易泛酸的肩頸與手臂。

一直窩在屋子里調制香，沒人提醒，是不知道停下來歇一會兒的。

已經很晚了，退去，施令窈本就覺得有些疲憊，被他這麼一一，更是舒服得直哼哼，沒多久，就靠在他懷里睡了過去。

謝縱微拿出被子蓋在上，時不時一的面頰，發現始終是溫熱的，才放下心來。

就著這個姿勢，他一直沒，懷里抱著心的人，向泛著的天際。

直到天邊漸漸暈開魚肚白，有什麼燦的事即將升起，他輕輕晃了晃施令窈的肩，低聲起來。

施令窈死活不肯睜眼，直到謝縱微伏在耳邊輕聲說，再不醒就把親暈過去，這才驚恐地睜開眼。

——還沒有漱口，不可以親！

剛睡醒的人睜開眼時，眼前有一層模糊的霧，施令窈眨了眨眼，等看清船艙外那漸漸升起的驕時，想罵謝縱微的話頓時被忘在腦后。

“是日出！”

謝縱微好笑地看著睡得頭發凌，面頰發紅的妻子一臉激地扭過頭和他說話，心里的滿得快要溢出來，他出手，把黏在臉上的幾縷發撥了下來：“嗯，我們一起看。”

施令窈舒舒服服地窩在謝縱微懷里，看著天邊漸明，萬丈天穿云霧，映水中，將萬頃紅蕖碧荷花都攏上一層璀璨的金邊，水天相接的地方一片粼粼金波，不勝收。

荷塘里的霧氣漸漸消去，紅翠相間，秾麗至極。

老王八蛋，還會準備。

施令窈哼了一聲，突然想起什麼，連忙拍了拍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得趕回去了，讓苑芳們發現我不在，該有麻煩了。”

看著那副張模樣，謝縱微心中無奈地長嘆一口氣，說好。

兩人騎著超，不多時便到了位于安仁坊的施府。

“阿窈，你……”

施令窈急著回去，見謝縱微還吞吞吐吐的，不由得有些煩：“你要說什麼？”

謝縱微審時度勢，沒繼續說下去，好不容易討得歡心，不能得寸進尺，惹得又惱。

“無妨，我抱著你翻進去。”

施令窈一言難盡地了他一眼，也不知此人怎麼用這般坦然的口吻干出翻墻這種丟臉事兒的……

謝縱微如愿又攬住那截細腰。

平穩落地的時候，施令窈還有些恍惚，了他的胳膊。

好吧，文臣有時候，力氣也大的。

趕在開口讓他走之前，謝縱微輕聲道：“我送你到院子外，這時候時辰還早，府里灑掃的仆役都還沒起，不會被人撞見的。”

施令窈一想，的確如此，便點了點頭。

謝縱微眼中帶了笑，尋到的手，握住。

發現沒有被掙開，他畔的笑意便愈發含了些春風得意的滋味。

直到兩人轉，與兩個渾都冒著熱氣，像是正在晨跑的年撞上了視線。

八目相對。

大家詭異又默契地保持著沉默。

第54章

“早起晨跑, 有助于心健康，不錯。”

謝縱微看著兩個渾騰騰冒著熱氣的兒子，心愉悅, 說話亦是溫聲細語：“待會兒回去了記得喝一碗溫鹽水, 別拿起冷茶猛喝，對子不好。”

沒人回應他。

謝縱微握了握掌心那只膩的小手，察覺到沒有退的意思，心更好，微笑道：“均晏, 均霆？”

兩個年上仍然在冒著熱氣，伴隨著紅撲撲的臉，儼然有著愈演愈烈的趨勢。

謝均晏的視線落在耶娘握的手上, 又抬頭看了看天。

清雋出眾的年頭一回遇到不知該說什麼好的況。

“阿耶, 阿娘，你們……”謝均晏艱難地替他們想著解釋的說辭，“也約好了早起散步？”

這個借口拙劣到謝均霆都有些不滿了, 他覷了一臉春風得意的阿耶一眼, 哼聲道：“什麼早起散步！明明是阿耶故意勾——”

“小寶。”

謝均霆停下，有些委屈, 又有些不解地看向打斷了他說話的施令窈。

他又沒說錯！

施令窈覺到握住的那只手傳來的溫度愈發高, 握到甚至覺得有些疼痛, 也不惱，只是好笑地瞥了一眼佯裝鎮定的男人。

裝得還淡然。

在一大兩小三個男人如出一轍的張注視下, 施令窈反而覺得出奇輕松。

“我和你們阿耶去夜游荷塘, 湊巧看到了日出，景致不錯。下次我們一家人可以一起去再看看。”說完，看了謝縱微一眼, “讓你們阿耶記得準備一艘大些的船。”

那艘小船估計經不住謝小寶蹦兩腳。

的語氣輕快，雙眸水亮，像是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謝均晏和謝均霆對視一眼，心里再不解，在阿娘面前他們也只能乖乖點頭，不不愿地認下這個解釋。

謝縱微的心被那似嗔又似安的一眼撓得的，點了點頭，正想撓一撓陷在他掌心里的那只小手，卻見施令窈出了手，慢條斯理地打了個呵欠：“我有些困了，先回去。”

住的碧水院就在眼前，施令窈腳下步伐微快，繡著玉蘭折桂的擺被風凌地堆出一個又一個小卷兒，隨著院門開合，那抹窈窕影靈活地了進去，不曾回頭看他一眼，門順勢關上，連帶著那陣玉麝香氣也跟著斷在空中。

還是害了。

謝縱微回味著在兩個孩子面前解釋的話，那樣的姿態，帶著明晃晃的維護之意。

尤其是看著兩個孩子不快卻又只能微笑說好的樣子，謝縱微心不由得更加舒暢。

“均晏、均霆。”謝縱微語氣含笑，“我陪你們用早膳？”

若是從前，謝縱微自然不敢這樣明正大地留下來陪孩子們用膳，但……他剛剛不是得到承認了麼？

雙生子顯然都不了阿耶這副得意模樣，搖頭：“您忙您的去。”

他們現在需要冷靜，阿耶頂著一張喜氣洋洋的笑臉在他們面前晃，豈不是更容易催發家庭矛盾？

到時候又給了他在阿娘面前裝委屈扮無辜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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