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無奈地搖搖頭，宮宸太過卑微，他怕給慕容傾城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惹得嫌棄。

慕容傾城看了一眼窗外，外面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消散了，烏云滿天空，不一會兒雪花零散地飄落。

病房中消毒水的氣味愈發濃厚，宮宸煩躁地咳了兩聲，緩緩睜開眼睛尋找邊的人。

慕容傾城憔悴卻難言喜悅的面容驟然撞進宮宸眼中，明顯哭過，眼睛紅紅的布滿，但此刻眼中的欣更勝一籌。

“宸宸，”慕容傾城握住宮宸的手，聲音帶著后怕的抖，語淚先流：“你疼嗎？”

宮宸頓時心慌，想要說話卻發現嚨干疼得厲害，只能發出一聲痛苦微弱的。

慕容傾城慌忙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強撐著扯出笑說：“別著急，我去倒杯水，你等我。”

鑒于之前去倒水宮宸慌張的經驗，慕容傾城習慣了做什麼都先跟宮宸說再做的習慣。

宮宸虛弱地點點頭，輕嗯一聲。

慕容傾城得到宮宸的回應后才起去倒水，很快端著水杯返回，小心翼翼地扶著宮宸讓他靠在懷里，一勺一勺給他喂水。

傷口剛剛包扎好，宮宸疼到力，只能慢慢地喝水，目一直停在慕容傾城臉上。

因為擔心慕容傾城一直端著杯子會累、時間久了會煩，宮宸只好強忍疼痛快速吞咽勺子里的水。

慕容傾城以為宮宸太了，剛想加快給他喂水的速度就看到懷里的男人眉心微皺，當即明白他的想法。

“慢點，別著急，小心嗆。”

慕容傾城神和，聲音更是溫得不像話，手上的作跟著放慢：“宸宸，你慢慢喝，我沒找到吸管，我先給你喂，你將就一下。”

宮宸瞳孔微，他好想告訴慕容傾城這不是將就，肯喂他水是天大的福氣，怎麼會是將就呢？

無奈宮宸太累了，累到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連坐著都需要倚靠在慕容傾城上。

好不容易喝完水，慕容傾城放下杯子扶著宮宸躺下，看著他慘白的臉紅了眼眶，聲音哽咽道：“宸宸，你嚇死我了。”

宮宸滿心自責，想要安卻發現他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你怎麼會疼得那麼嚴重？”

豆大的眼淚不停往下掉，慕容傾城捧起宮宸的手放在的臉上，著聲音哭道：“那麼多年你是怎麼熬過來的呢？”

慕容傾城不敢深想，無數個日日夜夜里，宮宸恐怕疼得難以睡吧？

宮宸不想看到慕容傾城哭，的每一滴眼淚都狠狠砸進他的心里，匯一條河流繞著他的心臟流，又暖又疼。

明亮的眼睛蒙上一層痛徹心扉的霧水，慕容傾城聲音沉悶，帶著一半撒一半命令地說：“以后我陪著你，你要好好地，知道了嗎？”

毫無的角出現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宮宸用盡全力氣了慕容傾城的臉，輕的作充滿了心疼和意。

宮宸一不地看著慕容傾城，心想：“乖乖，只要你在我邊，萬千苦痛于我來說不算什麼。”

慕容傾城滿心懊悔心疼，要是會人，要是再宮宸一點，他是不是就不會這麼沒有安全，就不會這麼害怕離開了。

兩兩相間，兩人的心相依，意流轉間，靠近的心在彌補那些錯過的時。

許久，慕容傾城才說：“宸宸，我給你清洗一下你睡會兒吧，穆白說你要多休息。”

剛才宮宸出了很多冷汗，他潔癖那麼嚴重帶著汗睡覺肯定睡不踏實。

宮宸的視線猛然移開，他并不想讓他的乖乖看到他虛弱狼狽的樣子。

看出宮宸的拒絕，慕容傾城心中一痛，深吸了幾口氣才控制好緒，調整聲音盡量輕聲說：“宸宸，這樣睡你會不舒服的，聽話好不好？”

聽到聽話兩個字，宮宸的猛地一，視線緩緩落在慕容傾城上，沙啞的聲音充滿絕：“好。”

宮宸語氣中的死寂和絕如一壯的子狠狠敲在慕容傾城心上，敲得神魂震。

慕容傾城瞳孔驟，慌忙撲到宮宸邊抱住他，聲問：“怎麼了？你不愿意就算了宸宸，我尊重你的意愿，我只是擔心你會不舒服。”

這一刻，慕容傾城心中的恐懼遠遠超過宮宸疼到窒息的時候，很清晰地到他的絕，死寂般的絕。

慕容傾城不知道宮宸為什麼會反應這麼大，只能抱著他安他的緒。

明明兩人依靠，可兩顆心卻驟然遠離。

慕容傾城甚至覺得宮宸離好遠，遠到手不可及！

“宸宸，我尊重你的所有意愿。”慕容傾城倉皇道歉：“對不起宸宸，是我考慮不周，對不起，以前是我太過分，以后我會尊重你所有的意愿，絕對不會再強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

“乖乖，你洗吧。”

一直沉默的宮宸突然開口，聲音一反常態的溫，聽不出任何異常。

慕容傾城的心幾乎沉谷底，心中的恐懼不斷放大。

宮宸眉眼溫，低聲道：“乖乖，我沒事，我會聽話的。”

慕容傾城震驚地抬頭看著宮宸，他的在說“他愿意”，可他的眼睛分明在說“我聽話你是不是就不會離開我了？”

驚慌又心疼的淚珠滾滾而落，慕容傾城雙抿，而后咬住下，眉心蹙拉起宮宸的手放在臉上，哀聲道：“宸宸，我不會離開你的，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這樣的宮宸讓慕容傾城心疼得直發，恨不得將他抱在懷里，以免他不住緒的折磨離開。

“宸宸，宸宸！”慕容傾城不斷呼喚宮宸的名字，試圖拉近兩人的距離：“你想怎麼樣都可以，我只希你好好的。”

和宮宸害怕失去一樣，慕容傾城同樣害怕失去他。

慕容傾城臉上的溫度順著冰冷的掌心流轉到心臟，那顆被寒冰層層裹挾的千瘡百孔的心臟漸漸有了溫度，冰層逐漸消融，墜落的心臟被那溫熱的暖流穩穩拖住，包裹安置在意最深的地方。

再開口時，宮宸的聲音笑意：“乖乖，你無須驚慌，只要你需要，我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