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有一口沒一口吃著。

聽了半晌，明白過來。

今天吃飯的目的，是商量楚家和程家聯姻的事。

楚厲不可能聯姻，所以這事就落到了秦云舒上。

恰好是遂了的心意。

程晚想，楚厲真是這世界上所有竹馬的典范了。

得不到不去強求，甚至還幫著青梅追求真。

一下子想通了所有的事。

從秦云舒為楚老爺子的干孫開始，楚厲就在算計這場聯姻了。

他擇其手段，都要讓秦云舒追到真。

手里的燕窩忽然就沒什麼滋味了。

放下湯匙。

沒胃口了。

正在說話的楚厲忽然停下來，微微側頭看，輕聲詢問：“不合胃口？”

程晚搖頭，“吃飽了。”

是有點孕反的，不敢吃太多。

楚厲手將半碗燕窩端到自己面前，就著程晚吃過的湯匙，將剩下的半碗燕窩吃完了。

程晚想阻止都沒來得及。

“你……”

楚厲問：“還想吃什麼？”

程晚在桌子上看了一圈，指了指不遠的湯。

“要那個三鮮湯。”

看著清淡。

“嗯。”楚厲轉了桌子，給程晚盛了一碗湯。

本來談得好好的婚事被打斷，秦云舒手指都快要絞斷了。

程晚絕對是故意的。

惡心自己，也惡心程明珠。

可只能忍著。

和程焓的婚事還要靠楚厲。

能忍，程明珠忍不了一點。

憤恨地道：“程晚，我們來這里是為了商量婚事的，不是看你作天作地的，你能不能安靜點？”

程晚喝湯的作一頓，看向對面，目及秦云舒雪白的臉蛋。

后知后覺秦云舒的不高興。

不高興……

程晚很高興。

沒理程明珠，低頭繼續喝湯。

只每次他們說話兩三分鐘左右，就指揮楚厲給自己夾菜。

楚厲從善如流，停下來給夾菜，還問味道如何。

程晚會點評上一兩句。

這樣幾次之后，秦云舒不了了。

默默放下筷子，眼眶泛紅，“程晚，我是哪里得罪了你嗎？”

很委屈的模樣。

程晚平靜搖頭，“沒有。”

秦云舒質問：“那你為什麼總是要打斷我們說話，你明知道哥哥是在說我和程焓的婚事，”

這是多重要的事啊。

程晚恍然大悟一般，看向楚厲，“原來秦小姐是在怪我打攪了的好事。”

問楚厲：“我打擾了嗎？”

“沒有。”楚厲哪里不明白程晚的心思，但他們今天相和諧，他想要維持。

況且，他喜歡的聽話。

程晚笑瞇瞇地沖秦云舒挑眉，“不好意思，秦小姐，阿厲說沒有打擾呢。”

“都要結婚的人了，子還是穩妥些好，這點小事都覺得委屈要哭，那以后結了婚，難道要天天回家找哥哥哭鼻子嗎？”

秦云舒心里恨死了程晚，表面上還要苦苦抑著不讓自己出半分憤恨來。

人設不能崩。

垂眸，泣一聲。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就是覺得盡早把事談妥，好讓大家安心吃飯，不然飯菜都冷了。”

程晚撐著下，角揚著，“原來秦小姐是了。”

“你……”

秦云舒掐著掌心，程晚故意在長輩面前落的面子。

“秦小姐了就快吃吧，別眼的盯著我了，桌上這麼多菜，夠秦小姐吃了。”程晚又補了一句。

郁悶的心變得妙。

今天真是來對了。

秦云舒快要哭出來了。

程明珠看不下去了，拍著桌子站起來，“程晚，你有完沒完。”

程晚淡淡挑眉，很無辜，“我又怎麼了？”

“你是死鬼投胎嗎？還吃不飽。”程明珠口不擇言。

楚厲將手里的碗重重往桌上一放，聲音響亮。

“程小姐，你是在詛咒我的孩子嗎？”

程明珠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蠢話，后悔不已，“我沒有那個意思，阿厲，你相信我。”

程華德對兒的智商很無奈，低聲道：“夠了，明珠，坐下。”

程晚挑事，秦云舒故意哭哭啼啼，程明珠被當槍使了都不知道

程明珠一肚子氣地坐下。

程晚為了惡心秦云舒，吃得有點多，孕反來得又快又急。

匆匆起去了洗手間。

吐了一會兒，才好很多。

漱完口，看著鏡子里憔悴的自己，無奈苦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這個孩子抱著復雜心態的原因，這次孕反比起之前要嚴重得多。

吃什麼吐什麼。

又洗了一把臉。

再抬頭，從鏡子里看到了秦云舒。

程晚臉上的疲態沒了。

慢條斯理洗了手，才轉去看秦云舒，“有事？”

秦云舒神里都是怨恨，“程晚，你肚子里已經有了哥哥的孩子，只要你愿意，隨時可以重新做回楚太太，你就不能放下過去的事不和我作對嗎？”

“我和程焓，是要聯姻的。”

看重這次的聯姻，畢竟只要兩家達一致，和程焓必然會結婚。

迫不及待想要為程焓的妻子。

程晚扯了紙巾手，有些好笑，“你覺得呢？”

“秦云舒，拿了別人的東西，是會付出代價的。”

“況且，你還害死了。”

程晚扔掉紙巾，角是冰冷的笑意，“你信不信，有我在，你和程焓的事不了。”

秦云舒咬，臉難看。

程晚只是說說，可就有種程晚說得出做得到的覺。

明明聯姻是楚厲主導，而程晚兒就沒能力能改變這件事。

可……那是程晚……

毀了秦家。

秦云舒不敢賭。

但心里藏著一子惡氣，揚起手掌就要打過去。

程晚抬著下，不閃不避，角是諷刺的笑。

賭，這一掌落不到臉上。

果然，賭對了。

秦云舒掌揚在半空，最后還是收了回去。

不敢打。

程晚是楚厲心里的人，況且，還有著楚厲的孩子。

很清楚，這一掌下去，和程焓的婚事得告吹。

程晚走到秦云舒邊，低聲笑著：“秦云舒，程焓真的喜歡你嗎？”

徑直離開。

秦云舒站在原地，臉一寸寸白著。

腦子里都是程晚的那句話。

程焓，真的喜歡嗎？

三年前，敢肯定。

三年后，卻不敢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