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謹之面無表站在房間外。

就站著。

站了很久。

站在這干什麼呢，他也不知道。

他抿著薄，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反復幾次，還是沒敲下去。

不對，憑什麼他先服？

服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有無數次，這還得了？

眸暗了暗，秦謹之腳尖一轉，要走。

還是不對，他是男人，是人，男人本就比人大氣。

何況，夏挽星多大，他又多大，何必跟一個小自己八歲的小孩斤斤計較？

想通這些，他再次抬手決定把揪起來說清楚，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震起來。

他拿出手機，看到上面“黎聽雪”三個字，想都沒想地把視頻電話掛斷。

接著，進來一條信息。

他點開——

【謹哥，接視頻，阿姨說想見你。】

秦謹之形微僵，深深看了眼閉的門，轉離開。

門，夏挽星用平板放著綜藝節目，聲音有點大，卻沒看也沒笑。

靠在床頭，借著綜藝的聲音掩蓋，給夏打電話。

“上次幫你那個紀醫生是我最好的朋友，人很好你可以放心，我跟說過了，會盡快給你妹妹安排手，醫藥費的事你不用擔心，生活費就用我給你的那些，不夠再跟我說。”

夏挽星低聲音道。

夏“嗯”了聲，聽著聲音發哽：“姐姐……你為什麼這麼幫我？”

為什麼……

夏挽星笑了笑：“或許我被雨淋過，所以在力所能及的況下，想給別人撐撐傘吧。”

在年時苦過傷過，所以能理解那種孤立無援，孤獨絕的覺。

夏在那邊許久沒有說話，聽見他吸了鼻子，像是哭了。

清洌的嗓音有些啞：“姐姐，我不是開玩笑，你救我兩次，現在我的命是你的，以后只要是你的事，我什麼都能干。”

“……”

不就給命給命的，現在的小孩真的是……

夏挽星無奈，突然想到個事，問他：“你那天怎麼找到玫瑰墅園來的？”

“那天我去醫院找紀醫生，不愿意給我你的號碼，我就跟蹤，一直跟到去西邊的小吃街，趁不注意買烤冷面的時候了的手機。”

“本來想找你號碼的，但意外看到和你的信息，看到你住玫瑰墅園，就找過去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夏挽星聽得驚呆。

跟蹤，竊，深夜潛進玫瑰墅園還不被發現。

不管哪一樣，都不是他一個十七歲的人應該做的，他不但做了，還輕而易舉都做到了。

“夏……你太厲害了。”不由得佩服一句。

夏憨憨發笑：“姐姐，我從小在社會的暗面打滾，沒點本事怎麼過生活，不過都是些狗上不得臺面的伎倆。”

夏挽星聽得沉默了一會兒。

誰不愿意明正大地生活，只是很多時候不由己罷了。

生活生活，生下來要活下去。

可對于有些人來說，連活下去都是奢。

“夏，你想不想找個正經工作好好賺錢。”夏挽星忽地問。

“想啊，但誰要我，沒學歷沒經驗，還有一個要時時刻刻照顧的妹妹，傻子公司才要我。”

他吊兒郎當的語氣聽得夏挽星心口一酸：“來幫我做事怎麼樣？”

夏愣了愣：“姐姐，你沒開玩笑吧？”

“不開玩笑，”夏挽星坐直子，“我有個事不能走明面找人辦，要信得過的人幫我暗地里調查，你能幫我嗎？”

“你信我？”

“信。”沒有猶豫。

可能是被年一句句“報恩”，一句句“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洗腦了吧，夏挽星對一個不算太悉的人竟然生出絕對信任的覺。

聞言，夏瞬間信心百倍：“姐姐，你信我，我夏這輩子都不會背叛你，背叛你的話天打雷劈！”

“……”

中二年的誓言都著讓人難以承的重量。

夏挽星趕打住他：“好了，我待會兒把要調查的人信息發給你，你幫我盡量查，查到的信息越多越好。”

夏打保證：“姐姐你放心，只要是還活著的人，頭發我都給你查清楚。”

掛了電話，夏挽星調出石海的資料，掌握的信息太，大部分還是網絡東拼西湊出來的，真實也不得而知。

有夏幫暗里調查，確實省下不功夫。

……

夜深濃重，秦謹之踩著冷風走進市郊療養院。

這是一所高級私人醫院，有國頂尖的醫療設備，也有國頂尖的醫療團隊，秦謹之的母親正是由這一支秦冶手下的醫療團隊治療。

“謹哥！”

黎聽雪看見門口的影，喜得從椅子上起來，迎過去：“你終于來了，阿姨等你好久了。”

秦謹之的目從黎聽雪上掠過，落在床上的人上。

段晴聽到聲音才回神，散渙的瞳眸聚焦，漸漸聚到男人俊朗的臉上。

“謹之？”不確定喚了聲。

秦謹之走過去，剛到床邊，段晴突然拉住他的手，緒激：“你別去找他，他不我，他拋棄了我們！我死沒關系，別讓他看不起你為難你，聽到了嗎，說話……聽到了嗎！”

秦謹之由拉著，在床邊的椅子坐下，低眸看了眼人白到蒼白的手。

平靜開口：“媽，都過去了。”

“過去，什麼過去？”

段晴看他，像想到什麼，更地抓住他的手，指甲陷進他的里：“你騙我，你又騙我，每次你委屈了都不跟我說，怪就怪媽沒本事，拖累了你，媽媽不是個稱職的媽媽……”

重復說著一樣的話，邏輯混。

秦謹之早已習慣，沒有說話，一下下拍著人的手背，無聲安。

黎聽雪靠到旁邊，小聲道：“你來之前阿姨還好好的，不知道怎麼又這樣了。”

秦謹之知道，他在視頻里看到母親神狀況轉好，才想著來看一看。

“謹哥，阿姨可能是見你太開心了，緒一激，就又犯病了。”

黎聽雪說著，一只手搭到他肩上，輕輕拍了拍：“不過沒關系，阿姨比上次我來的時候好多了。”

“你經常來？”

秦謹之轉眸看肩上的手，黎聽雪接到冷意，馬上識趣撤走。

“經常來，阿姨喜歡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聞言，段晴像突然清醒，看向秦謹之，語氣鄭重：“謹之，聽雪說你打算結婚了，你們什麼時候辦婚禮？媽好準備準備。”

秦謹之皺眉，什麼“你們”，他和黎聽雪本不可能。

沒等他說話，段晴又道：“聽雪可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你不能辜負人家，一定要好好對，知道嗎？”

秦謹之沉默不語。

黎聽雪怯笑了笑：“阿姨，您說哪去了，這種事都是你我愿，謹哥不同意我也不能強求吧。”

“怎麼能算強求，這麼善良的姑娘，看見壞人都不怕，還勇敢報了警……”

說著，段晴回憶卡頓：“對了，當時你在那，怎麼救謹之的來著？”

聞言，黎聽雪眸底掠過一抹心虛。

對于十年前的事，一直不太敢提。

因為……報警救秦謹之的人本不是，只是正好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