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抓著莊醫生，另一只手倏地按向旁邊的土坡。

白的手指深深嵌進泥土，細小的石粒割破手指邊緣，珠冒出來融進土里。

閉著眼，冷汗浸染黑睫，更襯得的臉蒼白如紙，好像下一秒就會倒下。

“砰——”

明亮房間里，第二遍新做的飯菜被掃到桌下，男人面沉。

“為什麼這麼久還沒的消息？”

薩臉難看：“能有多久？早上出發，現在肯定在休息，明天就能到華國。”

“休息不能發視頻？”他冷冷看過去，眼帶戾氣。

薩被他看得心臟一：“緬普和華國邊界沒有信號站，聯系不上很正常。”

才一天不到，他就暴戾這樣。

阿冷站在那，心沒來由地一陣慌，聞言盯向，不放過臉上一一毫的表變化。

薩下心虛，臉上不泄半分：“你看我也沒用，我說了會把安全送到華國就一定會送到，既然你愿意留下來，我還多此一舉為難干什麼。”

說得不假，他盯了片刻，收回視線，突然卸力躺進沙發。

嗓音著濃倦乏力：“把飯拿走，我不吃。還是那句話，什麼時候有的視頻，什麼時候吃藥。”

薩恨得咬牙，偏又拿他沒辦法。

“好，明天一有視頻就發給你。”

隔壁房間，醫生見薩進來，恭敬點了點頭。

“除了吃藥沒有其他辦法嗎？”瞪過去問。

醫生：“吃藥是對副作用最小的辦法，您也知道，消除記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廢話，要是簡單我還花大錢把你請過來干什麼！”薩煩躁不已，“這藥要服用多久才見效？”

“個人質差異，時間也有長有短……”

“別說廢話，說重點！”

醫生嚇得戰戰兢兢：“據實驗況，短的兩個月就行，長的……也最多半年。”

兩個月。

薩眉頭舒展。

好，就忍兩個月。

等他失憶了，他的邊只有，只會上。

到時候，就算他前妻和小瞎子站在他面前他也認不出。

那個場景，想想就讓人興。

……

夜深。

樹葉得看不見天，黑沉沉的，靜得人發慌。

黎朗皺眉看向亮泄出來的地方，剛才還有撕心裂肺的哭聲，這會兒反倒安靜下來了。

他是男人，不方便進去，可一直沒靜又不免擔心。

想著，他往那邊走兩步，剛要出聲，莊醫生鼓勵的聲音響起。

“對，就是這樣，用力一點，有尿意和便意都正常的。”

“來，你深吸一口氣，堅持八秒……很好很好，我們繼續，來……”

黎朗尷尬的腳頓住，即刻往回走。

小家伙終于要出來了。

越是這樣的時刻，黎朗越不敢放松，更加警惕地掃視周圍。

“哇——”

一聲嘹亮啼哭傳來，所有人為之一振。

莊醫生用干凈的服包住孩子，聲音興到抖：“阿嬤，你先抱孩子去車上，我理后面的事。”

說完，看向虛弱到只有一口氣的人：“夏小姐，恭喜，是個男孩。”

夏挽星連笑的力氣都沒有，輕輕合上眼。

阿嬤小心翼翼接過孩子。

小天想看寶寶，但那麼小一點又不敢，只好使勁踮著腳。

兩人剛走出樹枝遮擋的地方，黎朗忽然聽到不遠有異，第一時間拔槍對過去：“誰？”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時，猝然響起第一道槍聲。

阿嬤大驚，第一反應就是背過，護住懷里的孩子和小天。

“不好，快上車！”

黎朗低喝一聲，莊醫生趕拉起地上的人，夏挽星沒有一力氣，憑著最后一口氣強撐起來。

黎朗“砰砰”放出兩槍，沖過來拉開車門：“快！”

夏挽星眼前天旋地轉，只覺輕到沒有重量，下一刻被人推進車里。

“阿嬤，還愣著干什麼，上車！”

接連不斷的槍聲響起，夏挽星聽見很重的一聲關車門聲，似砸在耳邊，像一把大鐵錘，砸得暈頭轉向。

下一秒，再堅持不住，眼前一黑，被扯進無邊深淵。

黎朗踩油門，猛地往前沖。

車速極快，槍聲漸小，他擔心回頭：“夏小姐怎麼樣？”

上車時太急，莊醫生也在后座，開燈觀察夏挽星的臉，松口氣：“太虛弱暈過去了，應該沒事。”

黎朗也跟著松一大口氣，車速慢下來：“我聽你們說了，是個男孩吧。這小子真是個有福氣的，再晚出來兩分鐘況就糟糕了……”

他的話陡然停住，皺眉：“怎麼這麼重的腥味？”

莊醫生對這類味道很敏，不是夏挽星上的味道，驚疑往旁邊看——

“阿媽！”

小天突然到一手溫熱黏膩，哭出聲：“有，好多……”

阿嬤靠著車窗，眼睛閉著，無聲從背后流下，浸染服，流到車墊上。

即使這樣，的手也是穩穩抱住孩子，沒有一松力的樣子。

“黎朗，快停車！”莊醫生出聲。

……

夏挽星昏迷了很久，像跌進一個無法醒來的夢，再醒來，頭疼得厲害。

睜開眼，目一片白。

怔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醫院。

“你醒了。”

莊醫生一直守在床邊，床旁邊放著嬰兒床，小寶寶安穩躺在里面，睡得無比香甜。

了，一手指就鉆心地疼。

莊醫生心疼看一眼：“你也真夠狠的，手這樣了還忍著疼，沒吭一聲。”

夏挽星扯出一抹笑搖搖頭，這點痛和分娩比起來，真不算什麼。

莊醫生倒來一杯溫水，遞給：“你太虛弱了，這段時間要好好休息，不要想其他的。”

夏挽星接過水道謝。

喝下半杯水，口中燥意緩解，這才注意到，沒看到小天和阿嬤。

還沒生的時候，小天就天天趴在肚子上念叨，要守著小寶寶，睡覺也要和小寶寶一起，怎麼這會兒沒看見人。

“小天和阿嬤呢？”

聞言，莊醫生面一僵，一時不知該怎麼說。

“夏小姐，”莊醫生盡量放輕聲音，“你現在不好，接下來我說的話你不要太難過……”

夏挽星纏著紗布的手指一下攥，心臟跟著發：“發生什麼事了？”

莊醫生沉片刻：“阿嬤中槍……失過多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