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朱雀大街。
百姓們踮著腳尖,爭相目睹那位傳說中的戰神將軍。
“來了來了!”
人群突然起來。
顧陌騎在馬背上,玄鐵面在下泛著冷。
披賜黃金鎖子甲,腰間懸著狄人可汗的金刀,所過之,百姓的歡呼聲如浪般涌來。
“那就是一月連破十二城的鎮國侯?聽說才二十歲!可真是年英才啊!”
“聽說將軍的臉在戰場上被狄人毒箭所傷,所以現在只能戴面了,可惜不能目睹將軍的風采了……”
“噓,小聲點!那可是咱們龍國的戰神!他就算是毀容又咋啦?照樣能打的北狄西戎哇哇。”
狄人被打退了,戰事終于結束了,老百姓都是高興的。
人群中的趙家人長脖子張。
趙老爺著手,滿臉艷羨:“這位侯爺也趙承業,跟咱家兒子同名,真是好命啊!”
但凡他兒子也能這麼爭氣,現在被人艷羨的就是他們趙家人了。
趙夫人突然扯了扯丈夫的袖子:“老爺,都趙承業,你說會不會是顧陌那個丫頭……”
“胡說什麼!”
趙老爺瞪眼,“那小丫頭片子怕是連戰場都沒走到就病死了,怎麼可能為大將軍?”
趙老爺從來沒想過現在坐在馬背上的,是當初代替他們兒子參軍的顧陌。
一個瘦弱得連都提不起來的小丫頭,估計一上戰場就了炮灰,都不可能活下來,又怎麼會為一品忠勇大將軍、鎮國侯呢?
更何況,顧陌參軍后,他還叮囑了人特意“關照”顧陌。
顧陌就不可能活到現在了。
顧陌還看到了顧德昌和林氏一家三口。
以前他們是裝命苦騙原,現在的他們,失去了那龐大的家產,顯然眼可見的是真命苦,面蠟黃不說,頭發都白了不,已經很接近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窮苦勞人民的樣子了。
此時,林氏愣愣的看著顧陌騎馬從旁邊走過去了。
“相公,我怎麼覺得這個趙將軍有種悉……”
馬背上那個拔的影,轉時出的半邊下頜線條,像極了那個替趙家爺去參軍的兒。
“咱們家陌陌不是代替趙家的爺去參軍嗎?我記得趙家爺也趙承業,會不會、會不會……”
想到這個可能,林氏一陣激,都差點對著馬背上喊出顧陌的名字了。
顧德昌一把抓住了。
“你在想什麼?這怎麼可能?那丫頭瘦得跟豆芽菜似的,能活過新兵營都是祖宗保”了。“
顧陌只怕早就死在戰場上了,哪里有可能靠著戰功為將軍?
那丫頭,就是眼皮子太淺了,如今白白丟了一條命。
這也是的命,沒辦法的。
他們當父母的已經很用心的去教了,是自己不爭氣,又能怪誰呢?
顧德昌裝模作樣的嘆了一口氣。
這時候,不再圓潤的顧楓突然指著顧陌馬鞍上掛的戰利品:“爹!我要那個金刀!”
;“閉!”顧德昌慌忙捂住兒子的,卻馬背上的將軍似乎往這邊瞥了一眼,面下的目如刀鋒般刮過他的咽。
顧德昌也忍不住抖了一下,趕后退低下頭。
一直到顧陌的影已經看不見了,那種窒息般的迫才從顧德昌的上消失了。
道盡頭,九聲禮炮震徹云霄。
皇帝著十二章紋冕服,親自步下玉階。
這是開國以來,首次有武將天子親迎的殊榮。
“卿辛苦了。”
皇帝手虛扶,卻在及顧陌手臂時微微一怔——玄鐵護腕下的手腕,竟如此纖細。
雖然早就知道顧陌是子,但他想象中能上戰場殺得北狄聞風喪膽的子,應該材魁梧與男子無異,誰能想到,顧陌竟然如此瘦小?
“卿這面……”
顧陌單膝跪地,面在下泛著冷:“末將面容已毀,恐驚圣駕。”
“哈哈哈!”皇帝突然大笑,聲震殿宇,“朕的將軍,疤都是鍍金的戰功!”
他親手為顧陌解下染的披風,換上一襲賜的玄貂裘。
宮宴上,琉璃盞映著百枝燈燭。
當太監宣讀賜宅圣旨時,滿朝文武的玉箸都停在了半空——那竟是前朝親王府邸!
“臣有一請。”
顧陌突然離席跪拜,“臣想為天下陣亡將士求一個恩典,請陛下恩準。”
皇帝挑眉:“卿但說無妨。”
三日后,龍國各悄然出現一支特殊的隊伍。
沒有鑼鼓開道,沒有旌旗招展,只有一箱箱著龍紋封條的銀兩,和蓋著皇帝玉璽印的“忠烈之家”匾額。
每到一,他們便高喊:“皇恩浩,恤忠烈!”
這一次,對陣亡將士的恤,直接越過了朝廷的各部門,由北境軍親自前往各發放恤金。
“老嫂子,這是您兒子的恤金。”
一位將士親自將木匣給一位瞎眼老婦,“陛下特意加了五。”
老婦抖的手到匣銀兩,突然嚎啕大哭:“我兒……我兒沒白死啊……”
皇帝知道知道顧陌的所作所為,他已經下令為所有陣亡將士家里送了恤金,且應了顧陌的請求,給每個戰死的士兵家里都送了一塊鐫刻“忠勇之家”的鐵牌,憑此可免賦稅十五年、見不跪。
但是國庫有限,死的人也太多了,注定分到每個家庭手里的,不會太多。
顧陌便變賣了鎮國侯府所有賜珍寶,連那副黃金鎖子甲都熔了金錠,將每個陣亡家屬的恤金提高到了五十兩。
當然,打的依舊是皇恩浩的旗號,讓天下人都以為,恤金全是皇帝從國庫里發出來的,與鎮國侯無關。
趙家也一直在等北境軍來。
顧陌代替他們兒子趙承業上了戰場,死了,這“忠勇之家”的牌,他們趙家理應有一張。
這樣一來,以后他們趙家也可憑此鐵牌免賦稅十五年、見不跪了。
這可是天大的榮耀啊。
可顧陌的那五十兩,花的值啊!!
然而他們左等右等,始終沒有等到北境軍來。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