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弋從來不是那種小氣摳搜之人，他那會兒完全是急糊涂了，才會把脾氣撒到人家戚醫生頭上。

可他事后都道歉那麼多次，戚醫生表面上說原諒，不介意，實際上小心眼的很。

每次來病房，不論他怎麼逗弄，人家都不笑。

“我才不是那種賴賬之人好不好？”

“我都說了，要還錢。說了無數遍，加倍還，十倍還，我都愿意。可不要。”

每天躺在病房里，實在太無聊了，龍弋忍不住與陸時序攀談。

“病友，聽說你是特種部隊的上校。”

“像你這麼高素質的軍，是怎麼得罪這小醫生的？”

陸時序正郁悶呢。偏偏這不識趣的病友，還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要你管呀！”

“我不是管你，我就問問而已嘛？”

龍弋之所以著臉皮，打破砂鍋問到底，是因為他對這位有個的小醫生，太興趣了。

有著強烈的，想要更深的了解。

“不知道！”

“等會你直接問唄，為什麼生我的氣！”

其實這話陸時序自己也好想問，但他豁不出面子，就慫恿龍弋當替。

“真的？那我一會兒真問了，你可別生氣。”

陸時序冷冷的應了一聲。“隨便你！”

約過了半個小時，戚栩再次進來給龍弋換藥。

“龍先生，該換藥了。”

“嗨，戚醫生。你終于來了，我等你等得花兒都謝了，你再不來，我大都要發炎了。”

龍弋依舊嬉皮笑臉，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下午1.20分，是龍先生的換藥時間，我并沒有遲到，還龍先生慎言。不然，被領導聽到，還以為我耍，工作失職了呢。”

龍弋連忙改換說辭，朝戚栩拍馬屁。

“不不不！”

“戚醫生是我見過最漂亮，最心，最勤勞，最專業，最溫，對病人最和藹可親的醫生了。”

“等我出院后，我一定給你寫表彰信，送錦旗。”

龍弋說了這麼多，戚栩只回復他兩個字。“不必。”

“不行，我要送。因為你是我見過，最的醫生。”

龍弋每天掛在邊的詞，就是夸戚醫生漂亮。可他就沒見過戚醫生的全貌。因為戚栩的口罩就跟焊在臉上一樣，從來沒有取下過。

戚栩懶得理會他那些無關工作的言語，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

“換藥。”

之后，不論龍弋說什麼，都不再回答。

涉及病的問題，就會用專業語，像背課文一樣，給病人解釋。

見藥都快換好了，隔壁還沒有問到那個問題。陸時序假裝咳嗽兩聲，提醒對方。

“咳咳！”

龍弋見自己的問話，戚栩都不搭理。他又改問別人的事。

“戚醫生，你討厭我，我可以理解。”

“因為，畢竟我讓你破費了，還著你給我做男科檢查。”

“可你，為什麼討厭隔壁的陸上校呢？人家又沒有得罪你。”

這話，直接惹怒的戚栩。小姑娘的聲音，又急又冷。

“龍先生，麻煩你不要胡說八道，污蔑挑撥醫生和病患的關系。”

“我沒有討厭陸先生，也沒有討厭你。”

“為醫者，我對每一位病患都是一視同仁，認真對待。”

“我每天盡職盡責地為患者做好治病工作，自認為沒有得罪你，也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你為什麼要如此為難我，針對我？”

戚栩的言辭有些激進，很憤怒，也很委屈。

這兩位軍隊員，都不是好惹的主。這話，若是被領導聽到，或者被有心之人拿來做文章，就別想畢業了。

討厭病患，對病患態度差。而且還是英雄病患。這頂帽子扣下來，若是輿論發酵到網上，是唾沫星子都能淹死。

偏偏怕什麼，來什麼。

龍弋剛剛那段話，恰好被那個嫉妒戚栩貌的小護士張夢聽到。

因為喜歡的那個兒科醫生，人家喜歡戚栩。

所以看戚栩不順眼，只要戚栩有一點點小事沒做好，就像個大喇叭一樣，跑去向領導告狀。

如今抓到戚栩這麼大小辮子，心里面樂開了花。

飛速跑到院長辦公室，把戚栩對陸時序和龍弋的態度，添油加醋的抹黑。

“院長，您不知道。戚醫生每天給病患查房換藥的時候，那臉拉得，就跟別人欠了八百萬似得。”

“特別是對陸上校和龍隊長。人家兩位長問話，都答不理。”

“我剛剛都聽到龍隊長質問，你為什麼討厭我們，我們可是病患，你就不能對我笑一笑嘛？說的態度很不友好，故作冷漠清高。完全不把病人放在眼里。”

“每次給人家換藥，都是板著一張臭臉。而且還作魯，故意用力摁人家的傷口。把陸上校和龍隊長，疼的嗷嗷直。”

“不信，您去問護士長和其他同事。我絕對沒有說謊。”

“而且，最最最可惡的是，竟然試圖勾引人家陸上校。那天晚上，陸上校發燒，抱著人家的手臂，趴在人家病床上，睡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陸上校一醒來，非常震怒。滾。”

確實，每次換藥的時候，這兩位“勇士”都的很大聲，就跟殺年豬似得。

不過并不是因為戚栩作魯，而是因為那兩位大男人故作矯。想要通過喊疼，來吸引戚栩的注意力。

好讓這位漂亮的小醫生，大發善心，心疼心疼自己。進而謀取一些，備關懷的福利。

王院長一聽，這還了得。

陸上校和龍隊長，一個是部隊高，一個是消防隊隊長，都是因公傷，是英雄，是偉大的勇士。

怎麼能被如此對待？

而且，那兩位都是部隊高，若是得罪不好，他這院長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態度不好可以教育，可人品不好，堅決不能用。醫生借著職務之便，勾引病患，這還了得？

“反了了，竟然如此對待病患。現在還只是個小小的實習醫生，就這態度，日后還怎麼當醫生？”

“你去，把過來。我來治。”

戚栩去到院長辦公室后，劈頭蓋臉地就挨了一頓批。

“戚栩，你怎麼當醫生的？”

“別以為你績好，專業好，就了不起，就心比天高，目中無人。”

“你若真有能耐，就不會被分到邊境山區來實習。”

“為醫生，面對患者應該面帶微笑，和藹可親，積極熱，關心患者的健康和心理緒。”

“而你呢，每天擺著張臭臉給誰看？”

“聽說你對602的病人，態度極差。不就甩臉子，發脾氣，人家問話都答不理。”

“你知不知道，602的陸上校，可是扛著真槍炮火上戰場的大英雄。”

“你知不知道602的龍隊長，可是英勇無畏的消防軍。”

“現在，人家都投訴到我這來了。你說，讓我如何置？”

“像你這樣思想不好、素質不好、服務不好、品不好的醫生，我這座小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現在，請你收拾東西，滾蛋！莫要再禍害我的病患。”

說完，院長就把戚栩的實習檔案甩在桌子上。

那張關系到戚栩醫學畢業的實習證明上，每一項欄目都寫著大大的三個字。

不合格，不合格，不合格！

最后一欄的簽署意見上，院長已經簽名蓋章。上面寫的是。

態——度——惡——劣。

退——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