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翹剛坐進車里，手機就響了，是季朝瑜。

“有空嗎？見一面。”聽著急。

“現在？”

“對。”

看來是真有事，“行。”

掛了電話，溫翹直接讓磊子調頭。

推開季朝瑜辦公室的門，溫翹腳步頓了一下。

屋里除了季朝瑜，還有個穿著筆西裝的中年男人，面相很正。

季朝瑜笑著起，“來了，介紹一下，這位是國航研究所的負責人，邢祈先生。”

“邢先生，這位就是我提過的溫翹，溫工程師。”

溫翹還沒來得及打招呼，邢祈已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眼睛盯著，臉上是不住的激：“溫工，真的是您，好久不見啊。”

溫翹這才認出來，也很意外：“邢工？”

季朝瑜笑道：“原來認識？邢工現在可是國航研究所的所長。”

“在溫工面前，可不敢當什麼所長！”邢所長快步上前，一把握住溫翹的手，用力搖了搖，“真沒想到，還有機會再見到您！”

溫翹被他握得有點愣，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客套話才合適。

邢所長深吸一口氣，轉向季朝瑜，“季總，您看能不能讓我和溫工單獨聊幾句？”

“當然，你們聊。”季朝瑜很識趣的退了出去。

門一關，邢所長立刻沒了客套，目灼灼地看著溫翹：“溫工，別的虛話我不多說，只要您點頭，同意回國航研究所，條件您隨便開，所里，全力支持！”

溫翹垂下眼，手指無意識的輕輕搭在自己的小腹上，眼底掠過一掙扎。

片刻后，抬起頭，眼神已經恢復了平靜，“我只有一個條件。”

“你說。”

溫翹稍稍靠近，耳語了幾句。

邢所長愣住，“當年你毅然決然離開國航，聽說是為了一個男人，難道這是他的……”

“邢所長，拜托。”溫翹微微貪頷首。

“小事。”

十分鐘后。

溫翹推門出來時，眼底出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

.

國產大飛機C929，從籌備到研發攻堅，整整四年，終于定在今年十二月初，進行第一次試飛。

整個項目組忙瘋了，恨不能一個人掰八瓣使。

不人嫌來回跑太費時間，干脆卷了鋪蓋，直接住進了試飛基地的臨時宿舍。

溫翹也借著這忙碌勁兒，順勢搬了過去。

臨時辦公室里，蔣工弄了個醒目的試飛倒計時牌，數字一天天變小。

當那個鮮紅的“1”跳出來時，一無聲的激在每個人口翻涌。

溫翹翻了翻手頭的工作表，今晚難得沒什麼事了，拿出手機，撥通了霍靳堯的電話。

“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吧。”

電話那頭，正在開會的霍靳堯，幾乎是立刻對著滿會議室的高層做了個暫停的手勢，起快步走出辦公室。

“好！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這段時間，他想去陪，可基地宿舍張，和一位同事合住一間，本沒他的落腳地，只能空跑過去看看。

可那點零碎的時間，連思念的邊角都填不滿，心里總像缺了一塊。

溫翹的聲音很輕，“吃什麼都行，只要是你做的。”

霍靳堯：“好，你最近胃口淡，我做清淡點。”

“嗯。”

掛了電話，溫翹抬起頭。

天空很高，很空曠，幾縷薄云被風扯得很遠。

靜靜看了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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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市區的國道上，磊子開著車。

他從后視鏡里瞥見溫翹帶著明顯疲憊的臉，說：“小姐，路上還得兩個多鐘頭呢，您瞇會兒吧。”

這段時間天天熬到后半夜，溫翹確實累了。

含糊地“嗯”了一聲，很快就在車子的顛簸中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劇烈的急剎，猛地把從昏沉中拽醒！

車狠狠一頓。

溫翹驚得心臟一，下意識抓住扶手：“怎麼了？”

“小姐坐穩……這路怕是不好走了！”

溫翹抬眼，磊子臉鐵青，雙手死死攥著方向盤。

順著他的視線往前看——一輛黑SUV不知何時橫在了他們正前方，死死別住了去路！

左右兩側，也各有一輛車，無聲的近。

左邊車的司機，甚至降下車窗，囂張的沖他們比中指。

再往后視鏡一看，一輛車正咬著他們的車尾，寸步不讓。

他們被四輛車，嚴嚴實實的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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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靳堯圍著圍，把最后一道湯端上桌。

六菜一湯，熱氣騰騰，都是溫翹平時喜歡的清淡菜。

他抬眼看了看墻上的鐘，比約好的時間晚了快半小時了。

心里有點不踏實。

他了手，出手機撥溫翹的號碼。

聽筒里只有單調的忙音，一遍，又一遍。

這時，手機在他掌心震，屏幕跳著程偃的名字。

他立刻接起，還沒開口，程偃急促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霍總！出事了！309國道剛發生嚴重車禍，被撞的……是太太的車！”

“哐！”

霍靳堯手機直直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整個人像被了魂，僵在原地。

桌上剛出鍋的湯，裊裊的熱氣還在往上飄，可他只覺得全的，一下子全涼了。

下一秒，他瘋了一樣轉往外沖，圍帶子絆倒了腳邊的椅子也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