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

下次是什麼時候。

下次你還在嗎？

氣氛一時沉默。

林冬序率先打破安靜，對程知說：“明天還要飛沈城, 快去睡吧。”

程知不想這麼早就去睡覺, 回他：“中午的航班，不用著急的啊。”

林冬序無奈嘆氣，“你在特殊時期, 早點睡比較好。”

程知鼓了鼓, 還是不愿回房間去睡覺。

林冬序問：“難不你還想熬夜？”

程知順著他的話開玩笑, 一臉無辜地故作正經“啊”了聲。

林冬序被氣笑。

程知適可而止, 聽了他的話起往住的那間臥室走去。

“那我回去睡了，晚安了，林冬序。”

“嗯，”林冬序溫聲回：“晚安。”

.

南城之旅結束，程知和林冬序回到沈城，依舊和往常一樣，每天都見面。

大多都是開車去他家里找他。

只要程知上午過去他家，中午的時候就會跟著他去一樓找老爺子吃午飯。

只是現在每天都需要克制著對他的喜歡，讓自己表現得和原來一樣。

程知很矛盾地怕他發現端倪，又忍不住期待他察覺到對他的。

有好幾次都在想，如果他發現了喜歡他，如果他沒有推開，那是不是就可以再試著往前進一步。

但最終，還是沒有勇氣讓他知道這個。

時間的滾不不慢地往前碾。

天氣越來越嚴寒，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還沒落。

踏12月份，也就快迎來了程知27歲的生日。

母親施慈已經不再閉關研究項目，可以回家了。

只不過施慈依然忙于工作，回家的次數并不多。

7號是周五。

剛巧施慈難得空閑在家，程永年上午也沒課程。

夫妻倆從早上就忙碌著給兒做生日餐。

程知提早就跟父母商量好了，中午在家吃，晚上要跟朋友一起過生日。

施慈在廚房問程永年：“什麼朋友？知知是不是談了？”

程永年低聲音對老婆說：“好像是前兩個月新認識的，一起看過日出，還一起去過馬場騎馬，上個月倆人還到南城玩了幾天。”

“那次知知給我看在馬場拍的照片，我無意間瞄到了一眼那個男孩子，長得還帥，玉樹臨風。”

“但一直說是朋友，應該還沒談。”

“哦……”施慈明白了，“曖昧對象。”

程永年嘆氣：“哎，閨要別人了的了。”

施慈笑說：“你得這麼想，等知知結婚了，兒還是你兒，但你多了半個兒子。”

程永年被老婆逗樂，“有道理。”

“到時候我還能抓半個兒子陪我喝點小酒。”

夫妻倆在廚房談論兒的時，程知正在客廳捧著手機和林冬序聊天。

對林冬序說：【今天我生日，晚上來我家吃飯呀！】

林冬序答應：【好，必須去。】

程知抿笑。

沒有跟他提，今晚沒有別人，只有他們兩個。

其實程知也沒想做什麼驚天地的事，比如跟他表白什麼的。

就是想跟他一起吃個飯。

如果喊了其他朋友，林冬序可能又要被勸酒，他這次再不喝，大家大概真的要懷疑了。

中午程知跟父母喝了點酒，不多，也沒醉。

但酒上頭。

又忍不住開始想，如果跟他告白會怎樣。

程知很想找個人傾吐一下，可是林冬序得癌癥的事，周圍的朋友都還不知。

他沒辦法找橙子問該怎麼辦。

最后程知在微信列表里翻出一個人，是知道是癌癥小組志愿者的江雯。

他倆的微信還是那次在萬圣節換裝舞會加上的。

這段時間江雯時不時就會跟程知聊聊天，一開始只圍繞著負責的病人展開話題，后來漸漸就什麼都聊一點。

程知有點無助地問江雯：【小雯，我喜歡上了我負責的病人，怎麼辦？】

江雯很快回了一串嘆號，然后就發過來：【知知，你別啊……】

江雯：【是舞會上扮演小丑的那位男士嗎？】

程知承認：【嗯。】

江雯勸：【可他是癌癥晚期，沒多時間了，但是你還有幾十年要過啊。】

江雯：【你有沒有想過，他去世后你要怎麼辦？】

茶幾上放著好幾罐啤酒，程知打開一罐，喝了幾口，然后如實告訴江雯：【其實沒太敢想。】

害怕想象未來失去他后的生活。

江雯說：【要不，你別再做這份志愿服務了？和他拉開距離，不要再見面也不要再聯系，或者你直接去旅行散心也行。】

程知回江雯：【我舍不得。】

一個字一個字地敲進輸框，然后發送：【我現在糾結的是，要不要跟他表白，我很想以他朋友的份陪他度過最后這段日子，但是又怕我挑明了，他抵拒絕，甚至把我推遠，不肯讓我繼續留在他邊。】

江雯問：【他喜歡你嗎？】

程知茫然地眨眨眼：【我不清楚。】

他對很好，他和很契合。

在他那里，是超越了一般朋友的。

但，他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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