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薔睡得口干舌燥，迷糊地撐開眼，覺一雙眼睛都要被燒干了。

試圖張了張口。

我靠。

嚨跟被抹了膠水似的。

費勁爬起來，頭暈腦脹，左右張一圈，發現沙發上好像有個人。

定睛一看，穿著侍應生的制服。

咂咂，腦子還沒清醒，心里先來了一句。

臭阿璃。

重輕友。

都不看著！

抹抹眼睛，撐著沉重的腦袋，看了眼上方的電子鐘。

凌晨兩點。

頂著一頭茅草坐著，腦袋空空，忽然，看到桌上那個致的食盒。

記得，是月餅。

可好吃了，要帶給季決的。

國瀚工程的慶功宴，何鄭心也請了季決，跟他們住同家酒店。

他應該來了吧。

歪著腦袋思索片刻，翻過，用腳試探地面，爬著站起來。

就現在！

給季決送月餅！

嘿嘿。

閉著眼睛，瞎一般往前走，抱上描金燙彩的大食盒，滋滋地往外走。

沙發上侍應生睡得正，聽到靜，翻了個又繼續睡了。

夜深人靜，走廊上空無一人。

進電梯。

迎面走進一男子，見著腳，頭發凌，跟鬼一樣，嚇得人家都沒敢進門。

郭薔朝人家笑。

“進來啊。”

對方：“……”

電梯門關上，樓層上行。

男人往這邊瞄瞄，猶豫要不要打個前臺電話。

這婆娘……不像好人啊。

郭薔本來對他沒敵意，見他幾次三番瞄的月餅，就有點不高興了。

這是給季決的！

瞪了對方一眼。

男人嚇了一跳。

叮——

電梯到了。

門打開。

斜眼看男人。

出去啊！

男人吞了口口水，看了眼樓層號，善意提醒：“是你的樓層。”

郭薔看了一眼。

哦。

十七樓，是按的。

笑了笑，一邊往外走，一邊對人家變臉，“謝謝嗷！”

男人：“……”

哼著歌走了。

徒留男人在電梯門探頭，猶豫要不要打電話。

這一層更安靜，郭薔憑著記憶，找到了季決的房間。

可禮貌了，進門之前，還給他發消息。

“季決！”

“我給你送月餅吃！開門！”

無人回應。

眨眨眼，不樂意地撅，抱懷里的月餅盒，思索片刻，決定小小地敲敲他的門。

季決臨時來滬城，一是何鄭心邀請，二是拜會兩個老專家，下午剛落地，一直忙到凌晨。

正洗完澡準備休息，忽然收到郭薔的信息。

月餅？

大半夜的，給他送月餅？

喝多了吧。

他一陣無言，準備放下手機。

莫名的，外面好像有的聲音傳來。

他放下巾，認真聽了下。

果然，走廊上有吵鬧聲。

他有種不太妙的預，邁步往外走。

“季決！季決呢？！你們把季決怎麼了？！！”

“哎？喂？哎，對對！1708，快點來啊，有個瘋子！”

季決角，一把拉開門。

只見隔壁門戶大開，一頭發凌的人抱著一個大盒子，正被五大三的男人拎著后領提著，旁邊人穿著睡，正在急打電話。

他一眼認出，瘋人是郭薔。

“季決！季決啊！”

他：“……”

不等他開口，郭薔喊累了，停下來休息。

臉紅得異常，一看就是喝酒了。

季決頭大，在人要求安保趕上樓時，開口停。

對方兩口子朝他看過來，郭薔也朝他看過來。

雙眼放，立刻要撲過來，可惜后領被提著。

彈不得，急得不行。

他看著可憐，對男人道：“抱歉，這是我朋友，喝多了，敲錯房門了。”

說著，上手拉郭薔。

那男人沒想松手，卻被他握住了手腕。

他看著像斯文人，手上力道卻不一般，對方詫異之際，又見他氣度不凡，只能先松手。

剛被解救，郭薔就跟上長了吸鐵石一樣，沖向季決。

奈何，月餅盒太大，抱在懷里，就沒法抱他。

看看月餅盒，再看看他，糾結不已。

季決握住手臂，將拉到了邊，先跟害者道歉。

幸而，對方也不是一般人，加上是大半夜，人家懶得糾纏，回絕了安保，也就讓他帶人走了。

大松一口氣，再看看還在抱著月餅思索的人，他無奈至極，拉著人進房間。

關上房門，剛坐下，又蹭一下站起。

“給你！”

季決看著巨大的月餅盒，表復雜。

再往下一看，著腳。

“你的鞋呢？”

鞋？

郭薔低頭。

哦。

嘿嘿笑兩聲，“騎馬摔掉了！”

季決疑，“你大晚上去騎馬？”

“嗯！大草原！大馬！”

說著，彎腰，像轉螺旋槳一樣，甩長發。

季決嚇死。

“你！”他趕攔住，“你這是干什麼？”

“騎馬啊！”

季決：？？？

不等他反應，將月餅盒塞過來，“好吃的，你吃。”

明顯醉得厲害，一張笑臉卻真誠。

季決默下去。

接過月餅，他說：“你在哪個房間，我送你回去。”

“嗯——”拖長腔調搖頭，“不回去！”

往他床上爬，“我跟你睡。”

季決扶額，“不行。”

“行。”

“你下來。”

“不下！”

雙方對峙。

季決轉，準備給楚璃打電話。

郭薔坐在他對面晃晃腳，探頭瞄了一眼。

“阿璃不要我了，你別打！”

季決看了一眼，“為什麼不要你？”

郭薔哼了聲，“我也不要了。”

“你們吵架了。”

“就知道跟徐硯周好！呸！我不要了！”

季決：“……”

他正無言。

郭薔忽然跑下來，特別真誠地抓住他的手，懇求他：“你也跟我好，行嗎？”

季決一時不知怎麼應。

就跟耍賴要玩的小孩一樣，不斷重復：“跟我好吧，行嗎？行嗎？”

“我先送你回房，等你醒了再說。”

“不回！”不樂意，斜眼瞪他，“你煩死了！”

“你回你房間，我就煩不到你了。”季決試圖哄。

卻沉浸在自己的邏輯里，氣鼓鼓坐回床邊，兩秒后，忽然開始泣，眼淚說來就來。

季決始料未及。

泣著深呼一口氣，“就是你，你讓我很沒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