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

君沉眉頭蹙，祿公公知道皇上因為方才寧姑娘和何常在的事生氣，便跪下說，“皇上您別生氣，那些賄的太監宮都已經拖去慎刑司了，之后奴才一定讓人好好看管皇子公主，絕不再出錯。”

君沉自然也生氣此事，“你說，霜雪是那樣的人嗎？”

祿公公顯然是沒聽明白皇上這突然說出來的話是什麼意思，懵了一下，“皇上，您指的是？”

不過祿公公到底還是腦子靈活的，片刻后就自己琢磨過來了，要不這皇上邊的前太監就他能做呢，別人也做不到如此圓。

“皇上，奴才覺得今日這事寧姑娘應該是無意的，畢竟上次和皇后娘娘的二皇子待在涼亭避雨，也是因為喜歡孩子，今日過來，應該也是單純想過來看看三皇子。”

君沉垂眸看向跪著的祿公公，“小祿子，你也越來越油舌了。”

君沉聲線沒有任何起伏，“你是覺得朕寵，所以這些事只要順著朕的心意說出來就對了，是嗎？”

祿公公心頭怦怦直跳，“奴才不敢。”

君沉將奏折放在桌上，“明知自己生病，還要過來看琮胤和瓚華。若真心要來看孩子，為何不跟朕說，反而。”

祿公公心下一沉。

他低著頭，覺得自己這次是有些猜錯了。

只顧著討好皇上，卻忘記了坐在他面前的可是帝王。

帝王城府之深，有些事一眼就看的明白，只是皇上有時會因為而遷就罷了。

這一次也是如此。

“小祿子，你說為何霜雪回到朕邊后，反而和朕朝思暮想的那個人不同了呢。”

君沉心里很復雜，他不想相信自己心里那個弱善良，清冷如雪的子，會有歹毒不堪的心思。

或許是他習慣揣測別人，也或許是真的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還沒等祿公公說話，旁邊有個小太監低聲說，“皇上，奴才覺得寧姑娘可能就是沒有安全。”

祿公公愣住，他詫異的看向這個擅自開口的小太監。

誰允許他前胡的？

君沉擰眉，“什麼意思？”

小太監著頭皮不看祿公公，恭敬的躬說，“回皇上，奴才還未宮時，奴才的大哥常年不在家，因為和大嫂有娃娃親，所以大嫂一到年紀，就讓大嫂住到家里來了，什麼名分也沒有，外人也不知道大嫂嫁過來了，所以大嫂就常常和奴才的大哥爭吵，大變。”

“但是奴才知道，大嫂人品不壞，就是想要正大明的站在奴才的大哥邊，這才頭腦糊涂的。”

“所以奴才覺得，皇上既然寧姑娘，最好的辦法就是給寧姑娘一個名分。”

祿公公揪著小太監的耳朵，“糊涂東西，你不要腦袋了是不是，你敢在前跟皇上這樣說話！”

祿公公趕看向皇上，“皇上，奴才這就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拖出去，重重打他幾大板。”

君沉抬手，制止了祿公公，正看向小太監，“你為何要幫寧姑娘說話？”

祿公公眼神晦，松開了小太監，卻也據多年伺候皇上的經驗，明白這個小太監是急功近利，想要幫寧霜雪，從而有上升的機會。

或許是寧霜雪買通了他，也或許是他自己想等事后去找寧霜雪邀功。

可他不知道，能坐上龍椅的帝王，各個都是功偉績，不簡單的大人，也同樣各個都是疑心重到有任何一風吹草，都會介意的心思。

他跟隨皇上多年，都不敢這樣幫皇上邊的人邀功。

哼，這個小太監，真就是太了。

小太監跪在地上，“回皇上，奴才前陣子崴了腳，寧姑娘瞧見后，給奴才了一瓶藥膏，奴才就覺得寧姑娘本善良。”

“寧姑娘對我們這些奴才都這麼好，一定是個很好的人，所以聽到皇上方才的話，奴才才想著，寧姑娘會不會是和奴才的大嫂一樣，因為沒有名分才有了些極端的想法。”

大殿有片刻的安靜。

君沉沉默良久，“下去吧。”

看皇上沒責罰他，小太監心下一喜，以為自己說的話有用了，趕忙退下。

只是他沒看到，君沉居高臨下俯視他時，眼中冷襲著的寒氣。

小太監剛出去，祿公公就走了出來，“你如今真是出息了，沒有我的指示，你都敢自己在前說話了。”

小太監直視祿公公，“公公，您也太霸道了，大家都在前伺候，也都是為皇上分憂的，總不能讓奴才一直當個啞吧？”

祿公公愣住，而后笑了笑，沒說話。

小太監當值后，就直奔琬荷宮去了。

好不容易見到寧霜雪，經過他一番敘述，寧霜雪愣住了。

盯著這個陌生的小太監，寧霜雪微微瞇眼，“沒想到你這個小太監如此聰明。”

小太監憨厚一笑，“姑娘過獎了，奴才知道姑娘一定不會一直無名無份的，奴才也不愿意久居人下，奴才愿意做娘娘在前的眼線，只希娘娘登上高位的時候，可以扶持奴才一把。”

小太監覺得，自己一定是慧眼識珠，搶占先機的那個人。

……

夜，君沉理好朝政的事，換下將最開始擬寫好的圣旨，重新寫了一個，丟給祿公公。

“去蓋上朕的章印。”

祿公公愣住，低頭看到圣旨的容，但是不該他問的他不能問，于是連忙點頭，“是。”

等祿公公出去，君沉才疲憊的了高的眉骨。

正好太后進來，看到了祿公公手里的這封圣旨。

“沉，你這是做什麼？”

君沉睜開眼，“母后，您怎麼來了。”

太后坐下來，他們母子一向是無話不說的，“你明知道貴妃的兒子是帝王星，這意味著你的兒子將來有可能實現天朝所有帝王共同的心愿，為九州的霸主，統一天下。”

“而天朝的規矩，皇子若要為儲君，生母要是皇貴妃或是皇后。前陣子我看你要冊立寧霜雪為皇貴妃，如今已經開始為籌謀，寫了封圣旨，冊封為貴人。”

“哀家還聽說，你打算讓和宮中那些出高貴的妃嬪們來往，給弄個高貴的份，然后等站穩腳跟，就一步步讓坐上皇貴妃的位置嗎？”

“你的帝王星不要了嗎！”

君沉要做的事，從來不瞞著太后。

君沉眸幽深，“母后，你覺得你兒子是那樣的人嗎？再重要的人，如何比得了朕的江山社稷。”

“那你這到底是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