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余不敢,被迫承祁讓發瘋。
祁讓摟著親了一陣子,直到兩人都氣息不穩,才終于放過,整理了衫,平復了心,起駕回宮。
“朕已經下令欽天監挑選黃道吉日,等上元節過后就給你舉行封后大典,屆時你搬到坤寧宮去住,朕想見你的時候,就不用跑這麼遠了。”
坤寧宮就在乾清宮的后面,從后門出去,穿過泰殿就能到達。
晚余可不覺得離他近了有什麼好,眼下為了趕打發他走,便順從地向他道謝,恭送他回宮。
祁讓心滿意足地走了,留下小福子陪晚余去掖庭。
掖庭的管事嬤嬤吳淑珍,聽聞皇后娘娘駕臨,誠惶誠恐地帶著另外幾個管事的前來迎接。
晚余看著跪了一地的宮人,不想起自己當初被祁讓打掖庭時的形。
那時的遍鱗傷,萬念俱灰,孫良言一路安著,把從慎刑司帶到了掖庭。
記得那天下著雪,吳淑珍只顧著結孫良言,本懶得理,孫良言走后,更是聽從賴三春的提議,把安排到最偏僻的住所,好方便賴三春上門對行不軌之事。
后面在浣所遭的打罵責罰,也都是吳淑珍授意和默許的。
時隔兩年,當再站在這里,這個狠心又貪財,視人命如草芥的人,卻如同草芥一般跪伏的腳下。
晚余并沒有什麼風水流轉的快意,只是在心里想,吳淑珍此刻在想什麼?
那時的們,大概誰也想不到會有今天吧?
因為沒有人能預料到命運變幻莫測的軌跡。
們都不過是命運洪流里的一葉小舟,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被拋向何方。
“起來吧!”晚余抬了抬手,眾人平,“本宮有話和吳總管說,你們去忙你們的,不必相陪。”
那幾人如蒙大赦般謝恩起,戰戰兢兢地退了下去。
吳淑珍彎著腰,提心吊膽地聽候晚余吩咐。
晚余說:“本宮今日來,是想見一見本宮的姐姐,不知如今在何?”
吳淑珍愣了一下,等到反應過來晚余的姐姐就是江晚棠,臉上出糾結又惶恐的神。
江晚棠當初被送進來時,覺得這人基本已經等同于死刑犯,家里人也死絕了,完全榨不出半滴油水,于是便安排去穢所洗恭桶,對極盡刁難與苛待。
如果賴三春那老鬼還活著,想要和江晚棠對食,也不會加以阻撓。
可是現在,江晚棠的妹妹突然做了皇后,還特地來掖庭尋,難不是要把帶出去嗎?
大家都知道們姐妹并不好,甚至可以說是仇人。
可話說回來,們現在已經是彼此唯一的親人,難保皇后娘娘不是了惻之心,想要對這個苦難的姐姐照拂一二。
吳淑珍有點慌,害怕晚余看到姐姐的慘狀會問責,更害怕江晚棠會告的狀。
囁嚅著,不知道該如何回話才好。
“說話呀!”小福子一甩拂塵,厲聲道,“你也是宮里的老人兒了,娘娘跟前,豈容你如此怠慢?”
吳淑珍嚇一跳,忙將腰彎得更低:“回娘娘的話,江晚棠如今在穢所做工,這個時辰,,應該正在干活。”
晚余嗯了一聲:“那就帶本宮過去瞧瞧。”
“啊,這……”吳淑珍又猶豫起來,“穢所是專門清洗污穢東西的,娘娘還是不要去了吧,奴婢讓換裳,洗干凈了再來見娘娘。”
“不用。”晚余說,“這掖庭本宮從前也住過,本宮不怕臟。”
吳淑珍兩一,想起從前對的苛刻,嚇得心里直打鼓,當下不敢再勸,點頭哈腰地領著往后院走去。
穢所污穢難聞,因此設在最遠最偏僻的院落,途中要經過針工局,浣所之類的地方。
晚余路過浣所時,忍不住往里面看了一眼,意外地在一大群忙碌的影中,看到了一張悉的臉。
那人抬手攏頭發,正好也看到了,震驚地呆立在原地。
“發什麼呆,還不快干活!”管事的走過來,一鞭子在那人后背上。
“梅霜!”紫蘇在晚余旁邊驚呼出聲,“娘娘,那是梅霜!”
“是啊,怎麼又回這里來了?”晚余喃喃一聲,心十分復雜。
當初祁讓把梅霜放在邊監視,被發現后,祁讓就讓孫良言把梅霜調走了。
以為孫良言會給梅霜另外安排個好去,沒想到竟是又把人送回了掖庭。
晚余著華,妝容致,后又跟著一群宮人,十分的惹眼,很快就吸引了院子里所有人的目。
“走吧!”晚余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去。
紫蘇含淚看了梅霜兩眼,跟上晚余的腳步。
晚余默不作聲地走了一段路,突然對吳淑珍說:“以后掖庭的管事不準執鞭,若有人犯了事,就送到專門的刑訊,不許任何人濫用私刑。”
“是,奴婢謹遵皇后娘娘懿旨。”吳淑珍恭敬應答。
紫蘇在后面抹眼淚。
快到穢所的時候,遠遠就聞到空氣中飄散過來的難聞氣味。
晚余讓其他人停下,只帶著小福子往院門口走去。
院門半開著,可以看到院子里幾個巨大的水池,宮人們拿著刷洗的工在那里辛苦勞作。
還沒出正月,池水可想而知有多冷,他們卻像早已習慣了似的,神麻木地重復著手上的作,如同行尸走。
晚余看了一圈,終于在一個水池邊看到了江晚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