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胤上說是應酬,實際上跑回家拿東西了。
姜稚是第一胎,說是姓姜,可孩子畢竟流著周家的,林灣去寺廟請了尊送子觀音,留著給姜稚保胎用。
以前周胤是看不上這些的,但曾經痛失子的例子擺在那兒,他不敢怠慢分毫。
林灣打完電話,周胤便馬不停蹄跑回老宅。
除了觀音像,周胤還把之前姜稚送給二老當見面禮的幾味珍貴藥材也一并擄走。
周寒生在旁戲謔;“你這一個月回來幾趟了,我都懷疑,你到底有沒有贅到人家家,一會兒拿這個,一會兒又拿那個,你當我這里什麼地方?零元購超市啊?”
“每次你回來家里東西都一半,搞得跟進小似的,你媳婦家就是賣藥得,你還從我手里拿藥?”
周胤并未停止搜刮的作。
林灣別了周寒生一眼:“你要麼就閉,要麼就出去。”
周寒生挪了個位置,眼不見為凈。
周胤收拾好,并未像往常一樣馬上離開:“爸,陪你喝一杯?”
周寒生用余掃了一眼林灣。
周胤秒懂:“媽,我陪爸整兩盅,就當慶祝大哥手功。”
這話說到林灣心坎里去了。
姜稚懷孕,周賢文手功,怎麼也算是雙喜臨門。
林灣吩咐傭人倒一壺虎骨酒上來。
“你爸有風,我專門讓人從俄亥寄過來的。你也嘗嘗。”
虎骨酒端上來,順帶著弄了點下酒菜,林灣已經吃過晚飯,就不在這兒打擾父子兩人小聚。
周寒生目送林灣離去后,立刻為自己滿了一杯,沒等周胤端起來,酒杯就見底了。
周胤失笑;“您這是饞了多久?”
周寒生白了他一眼;“哪有你命好,嫁了個不怎麼管你的媳婦。”
提及姜稚,周胤下意識就勾起了角。
幸福不幸福,其實是能看出來的。
周寒生雖然對妻子多有抱怨,可周胤卻從中會出一種晦的炫耀。
被管束對有些人來說是枷鎖,但對有些人來講卻是幸福的捆綁。
周胤見過林灣雷厲風行的一面,自己不會按照別人的要求活著,當然也不會讓別人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干什麼。
簡單來說,我不管你,但你也別來管我。
這舉在當時引得許多長輩十分不滿,覺得周寒生太弱,降不住老婆。
這種話聽得多了,周寒生腦子一熱,開始給林灣立起規矩來了。
一失足千古恨。
規矩立上了,結果媳婦跑了。
周寒生瞬間了笑話。
若不是周賢文生了重病,林灣早就跟他一刀兩斷了。
之后親戚再說什麼,周寒生一句話就給懟回去了——是我老婆,怎樣就怎樣,你們管得著嗎。
因他態度的轉變,這些年林灣回家的次數才逐漸多起來。
周胤嘗了一口,皺眉:“這是虎骨酒?”
周寒生:“管他什麼酒,有的喝就不錯了,你不喝全給我。”
周胤皺了下眉頭:“可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
周寒生:“我覺得好,喝完渾都暖暖的。”
周胤不渾都暖,某個位置也跟著一起暖起來了。
……
豫園
周胤本打算在外面吹一吹冷風,讓酒氣散一散再回家,可姜稚已經給他打了三通電話。
最后一通的時候,能明顯聽出的焦慮。
都是那酒鬧得,連觀音像都忘了拿。
代駕司機剛把車停下,電話又響,但不是姜稚,而是他老爸。
“喂?”
“兒子,你說的沒錯,那不是虎骨酒,是虎鞭……傭人看錯了。”不知是抱著什麼心態,讓這位年逾六十的老父親在電話里發出近乎幸災樂禍的笑聲:“多多保重啊。”
周胤咬牙切齒的推開門,就看見兩個腦袋同時朝周胤的方向扭過來。
客廳沒有開燈,所有照明都依賴墻壁上嵌著的超大顯示屏。
但奇怪的是,屏幕上畫面卻于暫停狀態。
“你回來啦。”姜稚掀開上的被子,殷勤的跑過來。
周胤步上前,避免走路絆倒。
“看電影呢?”周胤朝屏幕了一眼。
“嗯,新出來的鬼片。”
周胤眉眼一沉,下意識罩住的肚皮。
姜稚仿佛曉得他要說什麼,連忙道:“蠻好看的,你陪我們一起。”
周胤算是清楚為什麼畫面會暫停了。
準是看到一半不敢看了,標準又菜又玩。
沙發上,卞時蘊跟姜稚同裹一條被子,周胤坐下來后,姜稚連忙催促:“可以開始了。”
卞時蘊按了遙控,凝滯的畫面立刻開始起來。
周胤本不想來湊這個熱鬧,他現在最需要的是一把冷水澡,可在聲央求下,周胤實在拗不過,只好頂著滾燙的坐下。
余里,姜稚兩只手握著被子邊緣,隨時畫面的變,一點一點的往上拉。
周胤低聲湊到耳畔道:“真有那麼恐怖嗎?”
姜稚一邊盯著屏幕,一邊點頭。
周胤掃了一眼,目豁然定格住了。
時又一次巧妙的重疊。
這部電影他跟姜稚一起看過。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會兒是跟姜稚冷戰期間,周胤實在憋不出什麼好招來對付了。
就搞了部鬼片,強迫坐在旁邊一起看。
整個過程,姜稚眼睛都不帶眨一下,跟個木樁子似的直的坐在那兒,在恐怖氣氛的籠罩下,竟然還生出幾分火藥味兒。
周胤見恐怖片嚇不到,于是換了個法兒,該看作片。
姜稚雖然依舊坐得板正,可耳朵尖卻紅的十分人。
那晚,周胤把姜稚按在沙發上,影片什麼時候結束,他們也什麼時候結束。
完蛋了。
回憶戛然而止,周胤低頭看了一眼,連忙把姜稚上的被子往自己上扯,以此掩蓋不可告人的窘態。
姜稚跟卞時蘊正沉浸在恐怖畫面里,周胤扯被子,卞時蘊半邊子立刻暴在空氣里,急忙扯回來。
姜稚在他倆兒中間,本來害怕的,卻因這兩人暗暗較勁分散了心神。
“你們干嘛呀?”
卞時蘊指控:“他搶我被子。”
周胤:“我冷。”
夾在中間的姜稚再次會到什麼手心手背全是的糾結了。
一面是老公,一面是閨。
鑒于周胤是男的,姜稚悄悄把蓋在他上的被子,一點點的挪走:“你別跟時蘊爭,膽子小。”
周胤牽著的的手來到上某個位置,而后平靜的朝看過去。
姜稚從疑到震驚,又從震驚變為理解。
趕把被子蓋在周胤上,轉過頭去哄卞時蘊;“你就讓他蓋一會兒,他冷。”
卞時蘊:“……這床被子是我抱下來的,他冷,他自個兒抱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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