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不高興了,于是也不去看張肅。
算上秦炳、秦仁,一共有十五人,而考核分為三場,一比步,二比騎,三比拳腳功夫。
步、騎兩場很快就結束了,秦炳拿了兩個頭籌,張肅拿了兩個第二,袁崇禮步第五、騎第三。
雍王一臉驕傲:“皇上,二皇子讀書不行,武藝上盡得咱們老秦家的真傳啊。”
興武帝扯了扯角,他跟弟弟的功夫是從呂家學來的,老秦家的祖宗只送了他一個賭鬼老爹。
鄧沖瞅瞅張肅,輕哼道:“可惜我的兩個兒子都當差了,不然今天怎麼也能拿個第二。”
呂祖掃眼與張玠同是前朝名將世家出的威遠侯孟極,著胡子對鄧沖道:“我倒覺得張肅真是虎父無犬子,你我兩家的小輩幸虧都比他年長,不然同臺競技的話,八也要輸,還有孟侯家的二公子,今日若在,未必會比張肅差。”
孟極謙道:“犬子才疏學淺,國公謬贊了。”
這時,第三場武藝切磋的簽結果出來了,前兩場一個倒數第一一個倒數第二的秦仁運氣好,首空。
興武帝:“……”
第一張肅就對上了袁崇禮。
明明賭氣不想理張肅的小公主立即擔心起來,張肅的個子雖然不輸袁崇禮,可袁崇禮比張肅大三歲,肩膀瞧著要厚實一圈。
興武帝等人也停止了談。
丟了伴讀的職位,袁崇禮憋屈了整整一個月,好不容易等到這次可以大展手揚眉吐氣的機會,不敢與二皇子爭先,張肅便了他必須打敗的目標。
第44章
踏進劃出來的比武場地, 袁崇禮微微弓腰,雙手握拳, 目如虎狼地盯準了對面的張肅。
張肅形如松,眉目平靜。
正張的慶忽然聽見定國公鄧沖的輕嗤:“瞧張家這小子,跟他爹一模一樣,小白臉紅,哪有一點武夫樣。”
被父皇扶著雙肩站在父皇前的小公主扭頭,就見鄧沖朝王叔歪著腦袋,王叔也歪向鄧沖,一邊打量場中的張肅一邊小聲嘀咕:“是像,我也看不慣這樣的,長得秀氣說話行事也秀氣, 一看跟咱們就不是一路人。”
跟著,頭頂傳來了父皇的冷笑:“確實不是一路人,張肅是玉里長出來的, 你們倆是泥疙瘩里蹦出來的。”
場地中已經打起來的張肅、袁崇禮包括站在對面圍觀的年輕兒郎們聽不到這邊的靜, 但興武帝左右、后的重臣們都聽見了。
嚴錫正、戴綸兩位丞相目視前方似乎在專心觀武, 史大夫聶鏊、吏部尚書楊執敏等文也全當沒聽見,國公呂祖無奈地搖搖頭,衛司統領樊鐘在皇上開口后憨憨笑了兩聲,呂瓚、威遠侯孟極、前軍統領薛業都保持了沉默。
雍王是興武帝的親弟弟, 但兄弟倆差了八歲, 雍王從小被親哥管到大,挨了罵也不敢立即回。
鄧沖卻是跟興武帝一起玩到大的,又一起起事打天下,真論起來興武帝對他比對雍王更親,所以鄧沖就敢嬉皮笑臉地還:“臣等知道皇上欣賞張家名將世家的做派, 可皇上也不能這麼埋汰臣跟王爺啊,畢竟我們跟皇上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
雍王暗暗點頭。
興武帝:“真論出,這世上所有名門之家的祖宗可能都是泥子,泥子也沒什麼不好,但如果一個泥子遇到造化出息了,明明可以讀書學禮卻還留著做泥子時的那些陋習且沾沾自喜不以為恥,那就別怪旁人嫌他埋汰。”
鄧沖臉上一臊,雍王陪著他一起臊。
呂祖出來打圓場,笑道:“臣等是吃了不讀書的虧,再加上年輕的時候世道,確實沒有靜下心來讀書的條件,幸得皇上提攜,給了臣等榮華富貴,讓臣等家中的兒孫們能夠潛心讀書學習禮儀,如今接人待都要強過臣等長輩嘍。”
楊執敏:“也請皇上息怒,今日在場的都是臣等打了二十多年道的老面孔,王爺與鄧公才一時放松開了幾句無傷大雅的玩笑,其實在外面的員與將士們面前,王爺、鄧公一直謹記皇上的教導,謹言慎行進退有度,盡顯當朝王公的貴氣與風范啊。”
樊鐘:“特別是王爺,儀表堂堂的往那一站就像個貴人,不像臣,長這樣,即便得皇上恩寵封了二品的高,換裳扔到人堆里,瞧著還像個莽夫打手。”
興武帝:“好了,看前面,快結束了。”
“這麼快?”雍王驚訝地朝前看去。
也就讓眾人多看了幾個呼吸的功夫吧,隨著張肅連續擋下袁崇禮的左右兩拳,再搶在袁崇禮回手變招前一拳擊中袁崇禮的腹部致使袁崇禮捂著肚子跌跪在地,這場最多持續了半刻鐘的比試真的結束了。
樊鐘大喝一聲“好”,雍王、鄧沖呆住了,跪在地上疼得難以直起腰背的袁崇禮也是滿腔的難以置信,強忍痛苦抬起頭,死死地盯著張肅。
張肅拱手,低眸道:“承讓。”
袁崇禮:“……”
鄧沖稀奇道:“張肅,你比袁崇禮小三歲吧,怎麼這麼厲害?”
張肅轉,朝興武帝等君臣解釋道:“若今日我與袁公子只是初見,我未必有勝他的把握,但我們同在宮里習武多年,每次袁公子與二殿下切磋我都會在旁觀看,再有武先生時時提點,我便記住了袁公子的防守習慣。”
鄧沖仔細打量過個頭快要與他持平的張家年,來了興趣:“好樣的,等會兒陪我練練手。”
張肅:“晚輩不敢。”
呂祖:“年輕人們比武切磋,你手了就去找呂瓚樊鐘,別欺負孩子。”
鄧沖:“我這喜歡他,一般孩子我還懶得賜教呢。”
興武帝瞪了他一眼,讓張肅、袁崇禮都退到一邊,看下一組兒郎的比試。
慶先是瞧了會兒袁崇禮,見他慢慢站直料想沒有大礙了,再去看隔了兩三丈的張肅,結果張肅一心一意地看著打斗中的兩人,還是不往這邊看。
首的七個勝者比出來了,第二秦仁重新加簽,中的竟然是秦炳。
秦仁哀求地看向父皇:“兒臣自知武藝不及二哥,認輸行不行?”
興武帝嫌棄地擺擺手。
八進四、四進二,最終到張肅與秦炳比了。
興武帝輕輕拍了拍兒的肩膀:“麟兒覺得誰會贏?”
慶不知道,武課上都是三位皇兄與各自的伴讀切磋,沒有換過陪練對手。
興武帝笑道:“父皇猜,你二哥贏。”
慶竟說不清該高興還是不高興了,想二哥贏,又好像也希張肅贏。
這一場是最長的一場,兩個高相等的年虎豹一樣斗了兩刻鐘左右,張肅才在右肩挨了一拳后迅速退后,主認輸。
秦炳瞪眼睛:“這就輸了?你不是故意讓著我吧?”
張肅:“不敢,是微臣右肩酸痛難忍,再打下去也只會白白加重傷勢,還二殿下海涵。”
秦炳的兩條胳膊也酸麻酸麻的,晃了晃道:“行,今天就打到這里,下次再找你切磋。”
至此,今日的比試全部結束。
一共三場,每場的前三名都得了興武帝的賞銀,興武帝再勉勵一番所有兒郎們,這就帶著一幫大臣先走了。
慶跟著三哥留了下來,秦仁留下來則是為了關心張肅。
“真的酸痛難忍?”秦仁想又不敢地看著好兄弟挨了重重一拳的右肩,“我醫給你看看?”
小公主就站在三皇子邊,張肅不好再垂眸,對著三皇子的肩膀道:“多謝殿下意,不過我那里備了祛瘀的傷藥,無需勞煩醫。”
他們說話時,袁崇禮同秦炳道別,一個人疾步朝舍那邊走了,秦炳嘆口氣,掃眼整日聚在一塊兒的弟弟妹妹張肅,他帶著另外十來個年輕子弟朝西邊的山林去了。
張肅朝秦仁拱手:“殿下若沒有別的吩咐,微臣回去上藥了。”
秦仁:“去吧,下午我再去看你。”
張肅道謝,倒退兩步便要轉。
慶憋不住了,生氣道:“站住。”
張肅形一頓。
慶走到他前,仰頭去看他的眼睛:“這麼久不見,你都不想我嗎?”
張肅:“……”
秦仁笑道:“你別慌,妹妹的意思是想玩伴的那種想,一個月沒見,我想妹妹跟你,妹妹想咱們兩個。”
張肅:“……同在行宮,雖然一月未見,但微臣知道兩位殿下都安好,故而一心讀書,有雜念。”
慶、秦仁:“……”
張肅最后一拱手,快步離去,但還是聽到了小公主惱火的聲音:“三哥你看,他一點都沒想我們。”
三皇子:“不能,張肅就是太矜持了,他心里肯定想,只是不好意思說。”
小公主:“他也沒有看我。”
三皇子:“正常,他平時也不怎麼看我,跟眼睛都很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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